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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102章 變故

2023-11-09 19:40:54 作者: 炎炎
  從那之後,賀楠香就明白了,楚煜對蘇晚晴當真是偏袒的厲害。

  她對楚煜說蘇晚晴的不是,只會惹了楚煜的不快。

  若是尋常人,聽了這話,只會遠離蘇晚晴。

  但賀楠香不一樣,反而和蘇晚晴成了朋友。

  對賀楠香來說,蘇晚晴不是情敵,是楚煜最愛的女人。

  既然是楚煜在乎的,那也是她在乎的人。

  是以賀楠香才會處處維護蘇晚晴,幫蘇晚晴做事。

  所謂愛屋及烏,便是這個道理吧!

  她不能給楚煜幸福,那就幫楚煜守護好蘇晚晴,叫蘇晚晴去給楚煜幸福。

  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只要他開心,過得滿足,這便夠了。

  哪怕楚煜身邊的那個人不是她。

  她也心甘情願。

  因為最好的愛是成全。

  是以,看著眼前臉色蒼白,含著眼淚的蘇晚晴,賀楠香的心瞬間軟了。

  她對蘇晚晴道:「我知道你恨江嫵想要她死,只是你我勢單力薄,你尚且還住在將軍府,不能輕舉妄動,等你嫁給六皇子後,我們一起想法子對付她。江嫵行事霸道囂張,總會能找到機會的,先前的九公主不就是一個例子嗎?」

  說到這裡,賀楠香冷笑一聲:「只是沒想到她會那麼命大,竟然沒淹死,連風寒都沒帶走她!」

  原來先前給九公主通風報信,讓九公主推江嫵下水,想趁機淹死江嫵的法子,竟是賀楠香出的主意。

  蘇晚晴聞言,垂下眼眸,「是啊,所以……江嫵是真的好命。」

  越是這樣覺得,蘇晚晴就越不甘心。

  憑什麼好事都落在江嫵頭上!

  「好命又如何。」賀楠香柳眉倒豎,「我就不信她會一輩子好命!」

  這話說到了蘇晚晴的心坎上。

  她抬眸看著賀楠香,柔柔一笑:「對,我相信上天會開眼,總有一日定會叫我們如願以償的。」

  ……

  看到容暄和江嫵在一起的,不止蘇晚晴和賀楠香,還有其他官家夫人。

  流言如潮水般瞬間在人群中鋪開。

  有說江嫵不知羞恥勾搭容暄的,有說容暄喜好幼齒這才對江嫵另眼相待,還有說容暄接近江嫵是想要對大將軍府下手了,畢竟江嫵是江樾最寶貝的女兒,對江嫵下手,就等於要了江樾的命,容暄這是殺人誅心啊!

  待傳到最後,就變成了:容暄和江嫵早就有了肌膚之親,且不日完婚。

  而身為流言蜚語女主的江嫵渾然不覺。

  沒有聽到半點風聲的她,正坐在大殿欣賞歌舞。

  暮色四合,黑夜降臨,輕歌曼舞給端莊威嚴的皇宮添了不少輕快和喜氣。

  因三皇子送的那批舞姬甚得簫皇心意,此時的他心情不錯,連午後楚煜和阮惜文鬧出的不快都拋之腦後,同大臣們舉杯共飲。

  酒過三巡,在場的人不斷推杯換盞,已有不少大臣面帶醉意。

  就在這時,一個清瘦的大臣站起身來,對簫皇道:「陛下,微臣偶然得了一個新奇玩意,覺得有意思得很,特來獻給陛下。」

  簫皇心情很好,一聽這話大手一揮。

  「呈上來!」

  那大臣拍了拍手,宮人就抬了一個被紅色綢布遮起來的籠子上來。

  紅綢撤去,露出一個皮膚白皙嬌嫩的女子來。

  那女子只一件輕紗覆體,又身姿傲人,愈發顯得誘惑。

  再加上那張臉,引得在場不少人都面露驚艷,純真又魅惑,帶著不諳世事的天真,像是從山澗來的妖精。

  如此絕色,卻被關在籠子裡,愈發引人好奇。

  比三皇子的那批舞姬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在看到這女子第一眼時,簫皇就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不由問道:「你可有什麼才藝表演?」

  跳舞?撫琴?還是旁的什麼?

  反正過來過去,不外乎就這些。

  那女子只是眼巴巴瞧著簫皇沒說話。

  倒是那大臣回道:「她表演的是其他技藝。」

  說著示意那女子開始。

  下一刻,那女子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縮小,直到一個小孩模樣,輕巧地從籠子裡面鑽了出來,在大殿中央站定後,身子又不斷變大,恢復如初。

  簫皇驚奇的連連撫掌。

  當即叫著要封賞。

  有人不服氣,冷笑一聲:「這有什麼,臣早年在民間也見過,此等戲法稱為『縮骨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專門跟著師父練出來討生活的把戲而已!此等雕蟲小技也值得拿到聖上面前來炫耀?」

  那大臣聽後非但不生氣,反而笑道:「若是縮骨功微臣也不會在陛下面前獻醜,陛下不妨看到最後。」

  只見那女子往前走了幾步,動手脫掉了身上的輕紗,在場不少人紛紛捂臉,一些女眷當場就罵道。

  「真是不害臊!」

  「丟人現眼的東西,竟也拿出來污人的眼睛。」

  要知道在場不少未出閣的女子,成何體統。

  結果陛下一點阻止之意都沒有,反而興致勃勃,很期待她接下來的反應。

  眼見那女子越走越近,內侍監連忙上前。

  「大膽!」

  「退下!」簫皇道,「一個女子罷了,怕什麼?她還能吃了朕不成。」

  內侍監連忙領命退下。

  在距離簫皇只有一丈遠後,那女子忽然搖身一變,身後居然長出了尾巴,就連原本光滑如玉的身子也長滿了毛。

  所有人都被這個變故驚得愣在原地,連簫皇都沒反應過來。

  原本笑盈盈童真無邪的女子,忽然張開雙臂,憑空變出來一個箭雨陣,直接朝簫皇襲去。

  簫皇大驚失色,連忙後退,順手抓過邊上的宮女擋在身前,宮女瞬間被紮成了篩子。

  那大臣見簫皇沒死,冷笑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個木偶來,不知道擺弄了哪裡,那女子又沖簫皇飛去。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

  「有刺客!護駕——」

  「妖孽!」

  「怪物!」

  驚呼聲四起。

  然而第一次已經失了先機,那怪物再出手便落了下乘。

  不消多時就被御林軍制服。

  結果一劍下去那怪物竟忽然消散,化作一陣白煙,白煙過後便留下一個紙人落在地上,紙人邊角有被燒過的痕跡,顯然已經沒用。

  那大臣見刺殺失敗,冷笑一聲,不怕死道:「狗皇帝,你作惡多端,滅了我南國,我隱姓埋名苟活至今,就是要為我南國報仇雪恨,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話音剛落,便被御林軍一劍刺死,簫皇的那句留活口都沒來得及說出來。

  結果那大臣一死,竟然化作一灘血水,血水中間是碗口大的一隻奇怪蟲子。

  乍見這麼詭異的蟲子,御林軍直接揮劍過去。

  江嫵眼皮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升起。

  直覺不妥,顧不上其他,連忙出聲阻止:「且慢!」

  結果已經晚了一步,就在劍即將砍上那蟲子時,忽然爆體,只見無數隻小蟲子從那隻大蟲子裡面飛了出來,密密麻麻鋪天蓋地朝大殿席捲而來。

  「保護陛下!」

  大殿頓時亂成一團,尖叫聲驚呼聲此起彼伏。

  那蟲子見人就鑽,一旦被蟲子沾到就會死。

  不少人倒了下去。

  簫皇在宮人的掩護下,連忙後退,連鞋子都跑丟了。

  容暄第一時間衝到江嫵身邊,將她護在懷中:「快走!」

  「我不走!」江嫵看著遠處護在簫皇面前的江樾,「我父親還在,還有我母親,她保護皇后娘娘去了。」

  容暄道:「我會命人保護好他們,你先跟我走。」

  於容暄而言,江嫵才是最重要的。

  江嫵不肯。

  就在這時,密密麻麻的蟲子向他們兩人飛來。

  不知道為何,看著那詭異的蟲子,江嫵忽然想起鳳邶夜交給她的那些符,她學著鳳邶夜的樣子隨手在空中一畫,爾後推了出去。

  萬萬沒想到,那道符竟然在空中變大變得透明,形成一個巨大的陣法擋在兩人面前,那些蟲子撞在那道符上紛紛消散。

  居然還可以這樣?

  這樣也行?

  江嫵目露驚訝。

  她真的只是隨手一畫,死馬當活馬醫,根本沒報任何希望。

  沒想到這麼有用。

  而容暄比江嫵更驚訝:「這道符……」

  他一把抓住江嫵的手腕,急切道:「你怎麼會畫這道符的?你從何處學來的?是不是——」

  剩下的話到了嗓子眼卻怎麼都問不出來。

  他想到什麼,臉色發白。

  江嫵眼皮一跳,是她的疏忽,居然把容暄給忘記了。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她一本正經胡說,「我剛才就是隨便一試,沒想到還真的有用。」

  她問容暄:「你認得這符?知道它有什麼用嗎?」

  鳳邶夜教的時候並沒有說這道符是幹什麼用的,見容暄這麼驚訝,想來他是知道的,正好趁機問問。

  容暄盯著江嫵看了半晌,見她不似說謊,這才放下心來。

  既慶幸又失落。

  片刻才笑了笑:「沒想到你竟然還記得這符,看來是緣分。」

  什麼叫做還記得?

  江嫵本能覺得這話有些不對。

  還不等她細細思量,容暄就道:「我自然認得這符。」

  「當著?」江嫵眼前一亮。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拽著容暄往陛下那邊走:「先去求我爹。」

  容暄一把拉住她。

  「日後莫要再把這符輕易示人,明白嗎?」

  對上容暄鄭重的表情,江嫵點頭:「我知道。」

  看來在這符真的不簡單,否則容暄不會特地叮囑她。

  「下次不會了。」江嫵解釋,「我只是隨便一試,沒想到這麼厲害。」

  連她自己都給驚到了。

  容暄道:「至於你爹娘,交給我。」

  說罷他對身後的容七點頭,容七會意,一聲口哨,從天而降不少暗衛。

  這些都是容暄培養的死士。

  連陛下都沒有。

  可容暄卻有,不但有還大膽至極,竟然當著陛下的面把死士召喚出來。

  想到容暄是為了幫自己,江嫵忍不住提醒道:「你叫死士去救陛下,不怕陛下懷疑你嗎?」

  容暄目光灼灼看著江嫵,語氣輕快:「阿嫵這是在擔心我嗎?」

  江嫵默了默:「你幫了我,我這是在還你的人情。」

  她雖然討厭容暄,可也是非分明,從不含糊。

  容暄笑道:「不怕的,楚洵他不會說什麼。」

  聽容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呼陛下姓名,根本不介意是否會被人聽到。

  江嫵深深看了他一眼,她忽然發現,或許陛下和容暄的關係,並不像她看到的那麼簡單。

  都說容暄是蕭國的奸佞,偏生又戰功赫赫,手握重權,是簫皇手中的一把刀。

  他不止一次對簫皇不敬,甚至不用對簫皇行禮。

  大家都說,是因為容暄命不久矣,所以陛下才會對他格外優待。

  以前江嫵也這樣認為,今日忽然覺得,可能他們都想錯了。

  大家都知道陛下最疼的就是太子,縱然太子荒淫無道,殘暴蠻橫,可陛下依舊對太子寵愛有加,只因陛下是先皇后生的。

  可前世的時候,容暄卻親手把太子從東宮的位置上拉了下來,折磨致死。

  簫皇雖然暴怒,最後卻還是沒把容暄怎麼樣。

  都說容暄是個短命鬼,他這個短命鬼不光送走了簫皇,還送走了江嫵。

  就連楚煜登基後,容暄成為攝政王,也是簫皇的旨意。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簫皇對容暄比任何一個皇子還要偏疼信任。

  「你在想什麼?」

  江嫵回神,笑了笑:「沒什麼。」

  有人發現這些蟲子怕火,被火一燒瞬間灰飛煙滅,眾人紛紛扯下殿內的紗帳點燃後朝那些蟲子扔去,不消多久,蟲子便被滅了。

  眾人脫力般坐在地上,心驚膽顫,後背發寒。

  殿內是被蟲子咬死的屍體,死狀悽慘,不忍直視。

  有膽子小的大臣已經暈了過去,有的扶著樹吐了起來。

  就在這時,皇后娘娘的宮女忽然從偏殿跑了出來。

  「傳太醫!快傳太醫!」

  江嫵瞧見,心下一驚,想到羅氏就陪伴在皇后娘娘左右,眼下宮女滿口叫著太醫,不由臉色一變,連忙上前。

  一把抓住那宮女,厲聲質問道:「是誰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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