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7章 她說疼！

  「真沒有？」

  司寒星有些不相信。

  但看江嫵不想說謊，便也信了她的話。

  「你這人雖然嬌蠻霸道不講理，可從來不騙人，我暫且信你。可如果真是如此，為什麼外面都傳你和容暄？且繪聲繪色，連你們孩子叫什麼名兒都想好了。」

  「噗——咳咳……」

  江嫵猝不及防，被口水差點嗆死。

  「你說什麼？」

  「反應這麼大做什麼？」司寒星一臉嫌棄，「你莫非還不知道吧？」

  「我天天在家裡，我能知道什麼？」

  「總之都說你和容暄打得水深火熱，徹底把楚煜拋之腦後，說楚煜過得如何慘之類。」司寒星有些同情她，「其實這個都是好幾日前的流言了，最近風向又變了。」

  司寒星一臉看好戲表情：「外面都說你拋棄了楚煜，攀上了容暄，沒想到皇后娘娘轉眼就給楚煜和你們家那個姓蘇的，給賜婚了！大家這才知道，原來蘇假假早就對楚煜一見鍾情，只是礙於你大小姐的身份，只能卑微地把愛壓在心裡。如今終於苦盡甘來。」

  「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心狠手辣，不容人的，自己不想要的還不能叫別人染指，直接逼得蘇假假走投無路，投繯自盡，幸虧丫鬟發現及時，這才保住一命。」

  司寒星幸災樂禍：「你知道現在外面都是怎麼傳你的嗎？說你不光嬌蠻霸道，更是心狠手辣，蛇蠍心腸，典型的佛口蛇心。」

  說完還搖頭晃腦：「哦豁！完蛋了！這回呀，有些人的名聲算是徹底完犢子嘍！」

  江嫵一直知道外面在流傳關於自己的蜚語，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放出去的。

  不過楚煜和蘇晚晴，也就這點能耐了。

  見江嫵竟然還能笑出聲來，司寒星好奇道：「你不生氣？」

  「犯不著。」江嫵道。

  若是前世的她，定會因為這些氣得睡不著覺。

  可是她越是鬧，於蘇晚晴和楚煜就越是有利。

  江嫵對此事嗤之以鼻，司寒星卻不行。

  「你可是江大小姐，出了名的霸道不講理，就這麼任由別人污衊你敗壞你名聲？你身為大小姐的尊嚴和面子呢？不要了嗎？」

  司寒星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看在你這麼慘的份上，本少爺大發慈悲，就幫你一回，好好整治整治這兩人如何？」

  江嫵斜了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少打著我的名頭做事。」

  說來也是奇怪，司寒星打看到楚煜的第一眼起，就看不慣他。

  尤其這人總是掛著一張虛偽至極的笑容，對你各種殷勤照顧，他越是這樣，司寒星就越是噁心。

  這也是為什麼，前世司寒星和江嫵越來越不對付的原因。

  因為他們每次干架的原因都是楚煜。

  司寒星罵江嫵瞎了眼，腦子不好使，蠢出生天，這才瞧上了楚煜，把垃圾當寶貝。

  江嫵則罵司寒星嘴毒心壞，見不得旁人好。

  還說他不學無術，嘴巴還賤，遲早完蛋。

  兩人的仇就這麼越結越大。

  到最後徹底決裂，老死不相往來。

  現在想想，司寒星雖然說話討厭了些，可確實比她眼睛好使。

  起碼看人看得准。

  江嫵問：「你不喜歡楚煜這個衣冠禽獸我明白，但是蘇晚晴呢？她沒得罪你吧？」

  蘇晚晴是蘇州女子，溫柔如水，又楚楚可憐，一雙眸子看著你的時候，恨不得叫人把心都掏給她。

  再加上她滿腹才氣，是京城讀書人夢寐以求的妻子。

  「我仿佛記得，她當初還對你表達過愛意？」

  說起這個，司寒星立馬跳腳：「別說了別說了！求求你閉嘴吧！我最討厭蘇假假了！」

  司寒星一陣惡寒。

  「為什麼啊？」江嫵問，「還有，你為什麼叫她蘇假假？」

  滿京城的人，除了容暄，也就司寒星對楚煜和蘇晚晴成見頗深。

  尤其是蘇晚晴。

  司寒星每次見了她，都站得遠遠的。

  生怕扯上關係。

  見江嫵難得虛心請教，司寒星就忍不住嘚瑟。

  「你不覺得她很假嗎？還特別能裝！明明比你高比你身體好，壯得像頭牛，卻還動不動就西施捧心，一副弱風扶柳模樣，要多假就有多假！那些覺得蘇假假好的人，還是太嫩了。」

  「但是我就不一樣了！」司寒星頗為自豪，「說起來還多虧了我那老父親，生性風流，到現在他屋子裡的女人就沒斷過，說句不誇張的，小爺我從小就在女人堆里長大，那些女人一個眼神我就知道她們想做什麼，蘇假假在她們面前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說罷嘲笑江嫵：「說到底，還是你爹不納妾的緣故！」

  後宅來來去去就一個女主人，連個勾心鬥角都沒有。

  突然來個蘇晚晴這樣的，稍微用點手段，就把江嫵耍得團團轉。

  司寒星又道：「你可知當初有個小妾懷了身孕，她嫉妒老頭子對我百般寵愛，就起了心思，把我騙到她屋裡去，脫光了衣裳站在我面前，說我非禮她。」

  「竟然還有這事？」江嫵驚訝，「後來呢？」

  「老頭子痴迷女色，那個小妾手段高超，自從她進府後就把老頭子迷得暈頭轉向，她以為只要這樣，就會激怒老頭子把我打死，待她的兒子出生後，她便能母憑子貴，穩坐國公府女主人的位置。」

  司寒星嗤笑：「萬萬沒想到，老頭子二話不說，直接叫人把她拖出去杖斃，連她肚子裡的都沒留。」

  這麼狠嗎？

  江嫵感嘆：「老國公對你還真是信任，且無比疼愛。」

  司寒星嗤笑：「她自負聰明，見我整日同屋裡的丫鬟們逗樂子，以為我同老頭子一樣，是個貪圖女色的，這才出此下策，雖然法子老套了些，可一旦成功，定能萬無一失。」

  江嫵問：「你那時多大？」

  「十五了。」

  「十五？」江嫵驚訝，「那不就是去年的事麼？」

  竟瞞得滴水不漏。

  江嫵感嘆：「沒想到出了名的風流浪子，關鍵時刻，竟然還是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柳下惠？」

  司寒星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到他眼淚都出來了。

  什麼坐懷不亂？

  殊不知真正的原因是司寒星不舉啊！

  可笑嗎？

  堂堂國公府，尊貴無比，備受寵愛的十二爺。

  整日在女人堆里打滾，萬花叢中過的紈絝，出了名的小霸王，竟然對女人沒反應。

  說出去恐怕都沒人信。

  可事實就是如此。

  其實當初那個小妾根本不用死的。

  畢竟老國公那麼大年紀了，竟然還能有後代，說什麼也要生下來。

  只因司寒星說了一句話。

  他看著老國公，風淡雲輕的臉上掛著一絲譏誚：「可惜啊，你說我怎麼不行呢？」

  說罷直接把香爐扔在老國公面前。

  甜膩曖昧的香撲鼻而來。

  「原來是一夢歡啊！」司寒星嗅了嗅，「她還真看得起我。」

  老國公嘴唇顫抖，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許久才僵硬著轉過身去，對侍衛道：「打！給我往死里打！」

  話音未落，小妾被人堵了嘴，聲慘叫都沒有，就被人拖出去。

  一屍兩命。

  司寒星看都沒看一眼，轉身走了。

  他到現在都記得老國公那蒼白沒有絲毫血色的臉，眼底含淚，無比痛心的模樣。

  司寒星瞧了，只想笑。

  何必呢？

  「你笑什麼？」江嫵被他笑得莫名其妙，「難道我說錯了什麼？」

  「沒什麼！」司寒星連忙擺手，半晌才停下，他用指腹抹去眼角笑出的淚，「你三哥今日回來？」

  對了，江嫵的三哥江榕，同司寒星是至交好友。

  「你猜這次你三哥會帶個什麼樣的女子回來。」

  聞言，江嫵嘆了口氣。

  頗為憂愁。

  三哥之所以能和司寒星成為好友，就是這兩人都有一顆憐香惜玉的心。

  尤其她三哥，每次出去，都能帶個女子回府。

  以至於他院子的婢女多的都快住不下。

  為此，江樾沒少揍他。

  可這人記吃不記打。

  每次被揍的時候都回話連天，發誓再也不敢了。

  結果轉眼就忘，該帶還是帶。

  時間久了，江樾也沒法子了。

  江嫵很是憂心：「希望他不要再往我屋裡塞丫鬟就好。」

  她屋裡除了杏兒和周嬤嬤，剩下的都是三哥塞進來的。

  司寒星看江嫵如臨大敵的模樣，樂了。

  「其實要我說，人多些好，多了就熱鬧，勾心鬥角也就多了，免得你馬上及笄了還蠢得跟豬一樣。」

  氣得江嫵伸手去打他：「你說誰是豬呢？」

  司寒星知道江嫵要動手，早在她動手之前就趕緊跳開。

  還搖頭晃腦沖江嫵炫耀：「嘿！你個小矮子，你打不著！」

  江嫵咬了咬後槽牙，拎著裙擺就去追司寒星。

  結果那人跟泥鰍一樣，一溜煙就跑遠了。

  江嫵正要停下，胳膊被人一把拽住。

  她本能回頭，對上容暄那雙黑漆漆的眼眸。

  分明什麼表情都沒有，卻看的江嫵心頭一跳。

  「容暄？」

  她敏銳察覺到容暄的心情極差，且暴戾到想要殺人。

  說話不自覺地小心了幾分：「好巧，你也來玩麼？」

  說罷又唾棄自己，膽子怎麼那么小。

  容暄盯著她瞧了許久，才沉沉開口：「今日天未亮我就去了萬佛寺。」

  「……所以呢？」

  江嫵不大明白。

  容暄一瞧，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竟直接被氣笑了，「你說你今日會去萬佛寺。」

  他原本想約江嫵出府，去玲瓏閣的。

  江嫵愛美，喜歡首飾，正好玲瓏閣出了不少新品，又適合江嫵，本想帶江嫵去看看。

  江嫵卻說要去萬佛寺。

  去哪都無所謂，只要能看到江嫵。

  結果他左等又等，始終不見江嫵出現。

  容暄這才明白，自己被江嫵給騙了。

  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生氣。

  他緊趕慢趕回到京城，撞進眼帘的，是江嫵和司寒星結伴玩鬧的畫面。

  那一瞬，容暄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仿佛壓在深淵的惡魔被放了出來，戾氣爭先恐後，四處逃竄。

  一雙黑漆漆的眼眸執拗的看著江嫵，像受傷的野獸被狠狠傷過後又慘遭拋棄，忍著兇狠固執地不肯走，只為被多看一眼。

  「為何要騙我？」容暄嗓子喑啞，一字一句，「你不想見我，大可直說。」

  只是為何騙他。

  他最討厭欺騙。

  容暄的力氣太大，手腕被掐住的地方傳來陣陣的疼。

  江嫵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容暄那日是想問她行蹤，可她不想跟容暄在一起，就胡謅了個藉口。

  任誰聽了都知道那是在婉拒。

  沒想到容暄卻信了。

  不但相信，還去了萬佛寺找江嫵，想同她來個偶遇。

  江嫵想問他，你不是容暄嗎？

  那個運籌帷幄，滿腹計謀，一眼就能看穿人心的攝政王！

  這樣的謊話你也信？

  「呦！這不是攝政王麼！」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互不相讓時，司寒星出現了。

  他見江嫵沒追上，就回來尋人。

  結果看到容暄抓住江嫵的手腕不放。

  司寒星笑嘻嘻，臉上帶著不可一世的張揚。

  「王爺這是做什麼？」

  說著用摺扇去抬容暄的手，結果紋絲不動。

  司寒星挑眉。

  容暄視線落在司寒星身上，眼底划過一抹殺氣。

  後者毫不退讓，反而沖他得意一笑。

  「你先放手好嗎？」江嫵開口了，「你抓的我很疼。」

  容暄睫毛輕顫，心想，若是鬆手，她肯定又要跑。

  可手上的力道卻不自覺卸了。

  因為她說疼。

  江嫵趕緊收回手。

  她問容暄：「你找我有事？」

  當然有。

  他想帶她去玲瓏閣挑首飾。

  可是這個小騙子不乖，還惹他生氣。

  容暄不敢開口，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傷到她。

  司寒星直接扯了江嫵走人：「王爺貴人事多，豈是我等能叨擾得起的？還不快走，沒點眼力見，真是越來越蠢了。」

  「你給我閉嘴！」江嫵瞪他，「少在這邊搗亂！」

  她直覺，自己今日若真的走了，後果不堪設想。

  便對容暄道：「是我不好，不該騙你，我沒想到你會真的去萬佛寺，日後我再也不跟你開玩笑了。」

  容暄抿緊嘴唇。

  他要的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