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1章 抬手就是一巴掌

  誰不知道能在金陵紅船上唱小曲的，不是秦樓楚館的頭牌，就是揚州瘦馬。

  她再落魄好歹也是千金小姐，江嫵竟拿她同賣藝取樂，任人玩弄的妓子比較。

  簡直太過分！

  蘇晚晴氣的嘴唇都在抖。

  半響才咬牙切齒，含淚憤恨道：「我知道阿嫵誤會我，以為是我向九公主通風報信，出賣了你的消息，這才讓你被九公主被推入水中，可我真的沒有……原以為只要阿嫵好好的，你再誤會我怪我我都認了，畢竟當初是我沒護住你，我情願當時被推下水的人是我，可你再生氣，也不該如此折辱我，難道在你眼裡，我就這般一文不值嗎？我一直都拿你當我的親妹妹啊！」

  蘇晚晴淚如雨下，幾度哽咽：「還是說……還是說你從一開始就瞧不起我，在你眼裡我連個下人都不如，所以不惜壞了我的聲譽也要詆毀我……」

  「江嫵！」

  楚煜怒不可遏，蘇晚晴的眼淚猶如利刃，割的他心如刀絞。

  連做戲都忘了。

  指著江嫵就斥道，「小小年紀竟如此歹毒，晴兒最溫柔善解人意，一心為你著想，你卻將她比作妓子，肆意欺辱，這就是將軍府的教養嗎？還是說大將軍的寬厚仁德都是裝出來的？否則怎會教出你這般面目不堪的女兒來！」

  江嫵眼底咻然一冷。

  罵她也就罷了，竟連將軍府和她的父親都罵了進去。

  當即一個耳光過去：「誰給你的膽子，敢跟本小姐這樣說話！」

  清脆響亮的耳光震驚了所有人。

  空氣一片死寂。

  誰也沒想到江嫵會突然出手打人。

  打的還是堂堂六皇子！

  眾人嚇得臉色煞白。

  震驚過後的楚煜終於回神，若說方才只是生氣，如今已然暴怒。

  以前的江嫵再任性嬌蠻，只要到了楚煜跟前，都乖順聽話，跟小綿羊似的。

  臉上火辣的疼刺得楚煜目齜欲裂，恨不得撕了江嫵。

  「大膽！竟敢掌摑皇子，江嫵你想死嗎？」

  堂堂六皇子，被一個臣女當著下人的面打耳光，簡直奇恥大辱！

  江嫵卻笑了：「真是好大的口氣！」

  「江嫵你放肆！」話音未落就揚起了手。

  眼看巴掌就要落在江嫵臉上，嚇得杏兒連忙擋在主子面前。

  「六皇子恕罪！您要罰就罰我吧！」

  孰料江嫵一把推開杏兒，下巴微揚，抬頭斜睨著楚煜。

  「你敢！」

  楚煜揮到一半的手僵在空中。

  噴涌的怒火在五臟六腑逃竄，腦殼生疼，眼前發暈，氣的楚煜恨不得劈了江嫵。

  可他比誰都清楚江嫵那兩個字的含義。

  他確實不敢。

  起碼現在不敢，也不能！

  楚煜深吸一口氣，收回了手。

  向來溫柔體貼又風度翩翩的君子，發起火來竟叫人心底發寒。

  連蘇晚晴都被楚煜眼底的狠戾驚到，咬緊牙關不敢吭聲。

  「阿嫵，你莫要生氣，方才是我不好，我不該凶你吼你，我只是太著急了。」

  只一瞬，楚煜便恢復往日溫柔。

  他頂著笑臉語重心長道：「你同晴兒有誤會，彼此說開了就好，莫再互生猜忌和怨懟，難道你忘了若不是她從中撮合，我們又怎會在一起？如今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出氣了罷？往後可不敢如此任性，滿京城除了我恐怕沒人能受得了你這嬌蠻性子，不過誰叫我對你心生歡喜呢，所以你會為了我改的罷？」

  楚煜頓了頓：「至於你落水一事，我已了解清楚，確實是小九肆意妄為，晴兒事先並不知情。說起來還是我連累了你，若非她討厭我，也不會拿你出氣，說到底，都怪我是個不被重用的無能皇子，若是我能得父皇重用，哪裡還會發生這樣的事……」

  見江嫵不說話，楚煜給蘇晚晴使了一個眼色。

  蘇晚晴連忙附和：「是啊，六皇子對你的心意旁人不清楚，你還不明白麼？滿京城那麼多貴女，他只鍾情你一人，把你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這情意連我瞧了都羨慕感動，這世上誰都比不上六皇子對你好，你怎麼捨得打他？」

  只聽江嫵緩緩開口：「說完了？」

  他們沒想江嫵這麼平靜。

  意料中的愧疚，後悔，道歉，全都沒有。

  兩人對視一眼，頓感不妙。

  便見江嫵似笑非笑：「你說的不錯，楚煜的心意確實令人感動，否則怎會天未亮就往將軍府跑，單往你屋裡去，既是安慰寬解又是替你出頭抱屈，真是令人感動的情意呢！難為你們彼此歡喜，還要苦心遮掩。」

  「蘇晚晴，我今日才知你竟如此大方，連自己的心愛之人都能推出去給別人。」江嫵勾唇，「只是我有些好奇你真的愛楚煜嗎？還是只圖他皇子的身份，想飛上枝頭做鳳凰，僅此而已？」

  一番話說得兩人臉色一變。

  「我沒有！」蘇晚晴極力反駁，「阿嫵你胡說什麼！我跟六皇子怎麼可能會……」

  她好像受到了莫大委屈和侮辱：「六皇子喜歡的人是你，而你是我的妹妹啊，我自幼飽讀詩書豈能做出橫刀奪愛這種事來！」

  「為何不能？否則斯文敗類，衣冠禽獸，這些詞怎麼來的？」江嫵反問，「妹妹又怎麼了？畢竟熟人才好下手嘛！」

  氣的蘇晚晴還想說什麼，被楚煜制止。

  他看著江嫵，眼底滿是探究：「阿嫵，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亂嚼舌根了？」

  楚煜比蘇晚晴聰明。

  通過江嫵的這番話，再聯繫她從一開始進屋後到現在的反應。

  便知她必定知道了什麼。

  一味的反駁否認，只會加深江嫵的猜忌。

  還不如試探她，到底知道多少。

  待摸清了底細，再做打算也不遲。

  江嫵早就把楚煜看透了。

  他一張嘴江嫵就知道要放什麼屁。

  「敢做還怕別人說了？」江嫵輕笑，眼神犀利，「楚煜，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楚煜瞳孔微縮。

  「本小姐金枝玉葉，尊貴無比，豈能把時間浪費在你們這黑心肝的白眼狼身上？」江嫵轉身就走，「來日方長，不急！」

  新仇舊帳，咱們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