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7章 殺人如麻的瘋子

  這不就找上了她娘麼！

  羅氏被氣笑了，纖纖玉指點了點江嫵的額頭：「還不是你給我惹的麻煩！若不是你同那小霸王打架，我會被拉了進去？」

  「母親此言詫異，顯然英國公夫人早就盯上了您，就算沒有我和司寒星這一出，她還會尋別的由頭，橫豎您是躲不過的！」

  畢竟她二哥能娶到二嫂嫂，還託了英國公府的宴會呢！

  羅氏輕哼一聲：「都知道是燙手山芋不想接，便來找我，吃力不討好的事，我才不干！」

  「那母親是拒絕了？」江嫵問道。

  「我如何拒絕？」羅氏斜睨著她，「再過幾日，英國公府又要舉辦賞雪宴，你明年就要及笄，眼看到了說親的年紀，可不能叫她的一張嘴給壞了你的好姻緣，你原本就嬌蠻，還蠢的緊，再傳出你不知禮數的謠言來，為娘還不如找個沒人地兒早早撞死算了！」

  「哪有這麼說自己女兒的？方才還說我是天下第一好，轉眼就什麼都不是了！再說了，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一輩子陪著爹和娘，哪都不去！」

  羅氏笑道：「你這孩子又渾說了，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

  「誰說我閨女就必須嫁人了？」

  話音剛落，一記雄厚粗狂的嗓音從門外傳來。

  江樾掀開帘子進屋，裹挾著一股子寒氣呼地一下鑽了進來。

  手上還拿著玉笏，顯然一下朝就火急火燎趕回府看女兒，連朝服都沒來得及換。

  撲面而來的冷意氣的羅氏罵道：「身上冷的跟鐵似的就往屋裡沖，也不知道去耳房暖暖再過來，嬌嬌才醒，正是體虛的時候，若再染了風寒有你好看！」

  「我這不是急著見嬌嬌麼！」江樾自知理虧，摸了摸鼻子，委屈又不敢吱聲的可憐模樣，「下人們都瞧著呢！你就不能小點聲罵我麼？」

  在看到江樾的那一刻，江嫵的眼眶咻一下紅了。

  想都沒想就衝上前去，一把抱住江樾：「爹——」

  江樾與羅氏就這麼一個女兒，打一生下來就當做稀世珍寶精心呵護，生怕她吃了半點苦頭。

  尤其江樾，更是個女兒奴。

  只要江嫵開口，就沒有他辦不到的。

  正因如此，前世的江嫵才會使勁各種手段，叫父親豁出性命去幫楚煜。

  結果戰死沙場，還落了個通敵叛國的罪名，連具屍首都沒有。

  每每思及此，江嫵悔的腸子都青了。

  若非她識人不清，若非她一意孤行，江家怎會被滅了滿門？爹娘兄弟又怎會慘死？

  悔恨，欣喜，委屈，以及失而復得重新相聚的複雜情感，齊刷刷湧上心頭。

  江嫵這一哭，哭的江樾手忙腳亂，羅氏更是心疼不已。

  忍不住數落夫君：「你瞧瞧你，一回來就惹嬌嬌掉金豆子，定是你身上又臭又硬，把嬌嬌硌疼了！」

  冤枉啊！

  真是什麼由頭都能想出來！

  這都能賴到他身上？

  還不待江樾開口辯解，羅氏就伸手去扯女兒，結果江嫵不撒手。

  羅氏沒轍，只能瞪著江樾：「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哄哄！」

  見爹娘亂成一團，江嫵從爹爹懷裡起來，破涕為笑。

  「爹爹，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明明是笑著的，眼淚卻不由自主往下掉，「女兒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你這孩子，什麼見不見的，休得亂講。」江樾給女兒擦掉眼淚，心疼道，「爹這輩子都陪著你護著你，嬌嬌莫哭！乖啊！」

  一邊的羅氏既心疼又吃味，酸溜溜道：「都說閨女同爹親，方才還跟我有說有笑，結果你爹一回來就把娘忘了，小沒良心的！」

  江嫵擦乾眼淚笑道：「我最愛娘了！」

  江樾不服，想爭一爭，乖女兒明明最愛他的！

  結果被羅氏狠狠剜了一眼，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給咽了下去。

  其實兩人都知道，女兒這是被九公主推入水中，委實嚇怕了。

  心疼女兒的江樾道：「嬌嬌莫哭，只要你不願意，爹絕不把你嫁出去，便是天王老子來了都不好使。」

  「你少說些不正經的，我這會正被太子的婚事煩著呢！」羅氏沒好氣道，她三言兩語把今日之事給江樾說了一遍，順帶把江嫵又好一通夸，臨了道，「吳氏雖說沒把話說死，可都找上了門，定是指望我出個主意，總不好直接拒絕。」

  江樾卻笑了：「你還是才女呢！這點事情就把你難住了？」

  羅氏冷笑：「你聰明？你聰明就給我想個法子出來啊！」

  「這有何難？你去同英國公夫人說，就說攝政王至今都未婚娶，既然要相看，不如好事成雙。」

  攝政王容暄乃容王府遺孤，容貌昳麗，宛如謫仙，天資卓越，光憑長相便引無數女子為之瘋狂。

  可惜性情殘暴，心狠手辣，喜怒無常，殺人如麻，是出了名的瘋子。

  當初他親自帶人抄了殷親王滿門，被言官堵在門口罵了足足三天三夜，他非但沒有絲毫愧疚惱怒，反而命人奉了茶水糕點和座椅。

  笑吟吟對那些言官好言好語道：「近日天色不錯，諸位大人有空罵我，還不如多瞧瞧周遭美景，也不知日後能不能瞧到了。」

  一番話氣的那些言官差點背過氣去。

  直罵：「豎子無狀，威脅恐嚇朝廷命官，欺人太甚，與走狗之輩何異！」

  結果待第四天破曉，那些言官的屍體便齊刷刷擺在了宮門口。

  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眾人這才明白，容暄先前的那句話，並非口出狂言，而是早就定了他們死期。

  偏偏楚皇對他言聽計從，非但沒有覺得不妥，反而替容暄開脫，堵住悠悠眾口。

  譬如九州台，便是因為容暄一句：「登高望遠，若能在皇城建一座高台，眺望九州，不失一樁美事。」

  楚皇便立刻下令，要為容暄建一座登高望遠的九州台。

  此舉激起群臣反對，連百姓都怨聲載道，楚皇皆不予理會。

  是以，有不少人大罵容暄乃奸佞小人。

  好在他身中奇毒，命不久矣，連國師都斷言他活不過雙十年華。

  於是朝中眾臣紛紛盼著容暄早死，如此楚國才能脫離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