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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177章 暗藏玄機

2023-11-09 19:08:18 作者: 花做的雪茄
  還沒遇到過一上來就無條件服軟的,還輕聲細語地哄她,這種陌生的經歷讓她有種被人捧在手心上呵護愛惜的感覺,很新鮮也很愉悅。

  就是她沒法跟顧墨玧一樣旁若無人——她此刻臉都快要熱炸了,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她沒多久就得變成熟透了的蝦,以後也就沒臉見人了。

  於是為了以後還能有臉見人,月九齡當機立斷地轉移了話題:

  「我聽趙大人說,你到江南是奉旨秘密調查兩江大營的軍餉貪墨案?」

  顧墨玧本就是來哄人的,自然是全身心都放在了月九齡身上,更不可能錯過她臉上的細微神情變化,知道她是害臊了,也不逗她,而是認真地點頭:

  「本是如此。」

  倘若月九齡此時有平時的一半冷靜,就會發現他這話暗藏玄機。

  可惜,她這會兒被撩得臉紅心跳,都不敢拿正眼去看顧墨玧,更別提琢磨他說的話了。

  「但你已經在調查『採花大盜』一案時暴露了行蹤,義莊那些黑衣人也是因此才行刺你的吧?」雖然她說這話時看上去與平時無異,像是已經平靜下來了,但飄忽的眼神卻出賣了她。

  顧墨玧聞言驚詫挑眉——沒想到她此刻的思路還能這麼清晰,於是不吝稱讚:

  「阿齡真聰明。」

  月九齡:「.」倒也不必如此。

  她都已經不生氣了,就不要再撩了好嗎?在說正事呢!

  「所以你現在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光明正大地調查?」

  顧墨玧見小貓要炸毛了,見好就收,斂了笑道:

  「我若真不想讓人知道,就不會住進郡守府了。

  這話不假,當初若不是顧墨玧自個兒找到趙德瑞,根本沒人知道他已經身在臨安了,也就說他是故意讓人知道他的行蹤的,在放長線準備釣大魚呢!

  真腹黑!

  思及此,月九齡儼然冷靜下來了,揚眉看著墨眸噙著淺笑的男人,揚了揚眉:

  「這麼說,侯爺手裡已經掌握關鍵線索了?」

  顧墨玧不予置否,「剩下的需要去揚 州才能繼續查。」

  月九齡微怔,隨後瞭然——兩江大營涉及甚廣,若真有人私吞軍餉,東海一線的州府官 員肯定都會受到牽連,到時候拔出蘿蔔帶出泥的,朝堂之上恐怕也不會太平。

  難怪皇帝要下密旨,難怪顧墨玧會遭刺殺。

  「那侯爺打算麼時候啟程?」

  月九齡心思剔透,一點就通,顧墨玧眼裡難掩愛意,語氣都帶著笑:

  「原本想等朝廷公文下來,既然阿齡已經知道了,不如明日就出發?」

  月九齡忍住嘴角抽搐的衝動:「.」要不要這麼雷厲風行?

  翌日,晴空萬里,宜出行。

  於是顧墨玧與月九齡告別趙德瑞,打算啟程去揚 州。

  臨別前,趙德瑞將多年前符沁遺落在郡守府的《竹心雜記》歸還給她,老淚眾橫地目送他們除了城。

  有些離別,是永別。

  時間緊急,月九齡來不及與君子箋道別,她寫了一封信讓回去小莊子收拾細軟的小蓁交給管事。

  當日晌午不到,君子箋剛推開房門,便見有一女子手中拿著信箋道:

  「少主,這是縣主給您留的信。」

  君子箋怔了一下,隨即讓她進屋,示意她坐下:

  「怎麼不多歇幾日?」

  代交臨別信的,正是那晚在冷泉山莊被打暈的嫣然。

  她被救出來之後,是君子箋的神醫摯友戚霖用銀針給她排了藥,行針自然比內力化解慢,為此她受了不少罪,還生了一場大病,在床上躺了五六日,昨天剛能下床行走。

  嫣然笑著將信放在君子箋手邊,「勞少主記掛,嫣然已無大礙了。」

  君子箋看了一眼信箋上龍飛鳳舞的「台主親啟」四個字,一筆一頓都透著遒勁,一點也不像出自女子之手,桃花眸一黯,卻沒有急著打開,而是繼續同嫣然道:

  「這幾年我不常在臨安,你將紅袖閣打理得不錯,辛苦了。」

  嫣然聞言怔了怔,垂眸誠懇道:

  「這些都是嫣然份內之事,能為少主分憂,是嫣然的榮幸。」

  君子箋笑著給她倒了杯茶,體貼入微道:

  「我這次會在臨安多住些時日,你也可以多歇幾日,把身子養好了再說。」

  嫣然猛地抬頭,難掩震驚與欣喜,「少主這回要住多久?紅袖閣總歸人多眼雜,我這就讓人去告訴嚴叔。」

  說著她便起身,作勢要告退,「還是我自己去吧,順道看看有沒有什麼短缺的,得重新置辦安排」

  「嫣然!」君子箋出聲喝止了她,然後才哭笑不得地說:

  「我住在紅袖閣就行了,冷泉山莊太遠,不想來回折騰。」

  嫣然頓了頓,想想也是,然後又環顧了他這間屋子,似乎在想要給他添些什麼:

  「那」

  君子箋見狀連忙打岔,「這些瑣事你就別管了,當心長皺紋啊。」擔心這一間屋子給她布置成姑娘家的閨房,趕緊將她拉起來,推著往門外送,「行了,我自己會看著辦的,你快下去歇著。」

  嫣然被推到了門口,也拗不過君子箋,只好作罷。

  只是剛轉了身,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回過了頭。

  君子箋見她欲言又止,便問:

  「怎麼?還有事?」

  嫣然最後還是問出了口:

  「那天醒來之後,我聽姐妹們說,咱們的人里有人叛變?」

  君子箋看了她擔憂的神色,漫不經心道:

  「知道冷泉山莊密道的只有我們自己人,那些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炸了密道,沒有內應是做不到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們當中,確實有叛徒。

  雖然君子箋說得風輕雲淡,但嫣然還是聽出了他話里暗藏的怒意,秀眉緊蹙,「少主有懷疑的人麼?」

  「還在查。」

  嫣然點了點頭,又問:

  「您留在臨安就是為了查叛徒吧?」

  君子箋挑眉看著眼前有些緊張的女子,語焉不詳道

  :「也不全然,還有更重要的事,這只是順帶的。」

  若是平時嫣然定然不會多嘴,可是「更重要」三個字砸得她心口有些發疼,於是忍不住開口追問:

  「是您一直在找的『那位』嗎?」

  君子箋聞言並未開口作答,而是眸色莫測地看著紅白交加的嫣然。

  他平時逢人就笑,對他們這些屬下也沒什麼架子,可是跟也知道,他並非表面看上去那樣吊兒郎當,尤其是觸到他的底線時。

  嫣然卻咬了咬唇,「莫非,您覺得是」被君子箋冷冷一瞥,話音戛然而止,臉色一下變得煞白,卻還是不甘心地硬著頭皮將話補充完整:

  「九齡縣主?」

  音落,周遭的空氣仿佛凝滯一般。

  許久,君子箋才開口:

  「嫣然,你越矩了。」

  嫣然大驚,連忙跪下:

  「少主!」

  君子箋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無聲地嘆了口氣:

  「臉色這麼蒼白,下去讓戚霖給你開個方子好好補補吧。」

  嫣然聞言,跪在地上的單薄身子一震,垂首掩蓋面上的落寞:

  「是,謝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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