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章 流動的子彈

  「邁克李是我在M國活動的名字，取得的合法身份。」戰天咬牙道：「沿用至今，可我們成了流民，沒人理會，大家產生分歧，各自走上不同的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葉凡和許靈面面相覷，戰天沉聲道：「金色子彈的真正含義是——流動的子彈。」

  葉凡在許靈耳邊一番耳語，許靈才咬牙給戰天鬆綁。

  這裡的門窗緊閉，門鎖還被反鎖，就算他想跑，也要有鑰匙。

  「阿靈。」

  「閉嘴。」

  「當初我們被選中後被送到一處隱秘的地方進行培訓，之後便被派送到不同的國家潛伏下來。這一招，相信你也應該聽說過，各個國家的特工戰打得如火如荼，當年我們才是剛起步，論手段和技術，遠不是那些國家的對手。」

  「我們是第一批經過特殊培訓的特工，每個人都有特戰的經歷，身手更是百里挑一……」

  「少不要臉了，當初要不是林天龍禮賢，能輪得上你？」

  戰天無奈，許靈冷笑道：「之後呢？」

  「我們經過培訓，領了金色子彈的信物後就分散到各地，彼此間一年有一次大會，平時也不能聯絡，除非緊要情況。前五年，我們的情況還算好，各項任務圓滿完成，上級對我們的表現很滿意，第六年開始，我們被閒置了。」

  金色子彈成員就像機器上的螺絲釘，需要時便會啟動，帶動機器運轉，一旦被閒置，說明整架機器都停止了運作！

  這只能說明一種情況——有意外情況發生。

  「閒置的兩年內我們還能收到一些間斷的任務，但與上級的聯絡遠不如過去頻繁，直到我們徹底被閒置，想要回國，但我們事前被告知過，除非上級允許，恢復我們在國內的身份，否則永遠不可回國。」

  「之後的事情你們大概知道，我們抱著現在的身分在國外生活，再不能回到自己的國家，我不是沒想過聯絡，可上級突然失去聯絡，國家的身份也沒有了，我們這樣能怎麼辦？」

  「那個孩子呢？怎麼回事？」

  「那個孩子是兩名金色子彈頭的成員生下來的，他們不想孩子長大後像他們一樣，沒有自己的真實身份在國外生活，所以冒險送回國，送進了孤兒院，他長大後至少有華夏的名字，可以在自己的祖國上長大！」

  「你發現尋人啟事後在找他，他的父母為什麼沒有動靜？」

  「六年前一場車禍，他們兩個已經去世，在醫院裡我送走他們，他們臨死前的最大願望就是找到自己的孩子。」

  這情景好像在某部電影裡見過，沒有聽到號角聲，不得撤退，可沒人知道號角聲在何時響起。

  金色子彈的成員們一直在等著回國的號角聲，但隨著聯絡人的悄無聲息，號角聲再沒有響起過，他們徹底丟了國內的身份，但還死守著當初的任務內容，保守秘密，與親人、愛人、朋友離散，在國外披著另外一層皮生活。

  葉凡的鼻子酸酸澀澀，不敢想像，二十年前居然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戰天，你這個死腦筋，二十年啊，不是兩年，三年，而是二十年，」許靈揪住他的脖子：「我現在真想崩了你！」

  「我們是軍人，軍人以服從為天職，我們服從上級的命令，遵守自己當初立下的誓言！」

  戰天擲地有聲，許靈痛不欲生，就因為服從，才有現在狼狽的局面，孩子沒了父母，就算擁有身份，也被迫跟了別人的姓，而自己呢，守候的人一直沒有歸來，也沒有成家的打算，荒廢了二十年哪……

  「你們是笨蛋，蠢貨，不為什麼不和國內聯繫？」

  「除了我們的對接人，無人知道我們的任務內容，當初也約定過，不能與除上級以外的人聯絡，我們對國內的情況也一無所知，不設身處地，你們無法想像我們的情形有多麼糟糕，原本大家齊心一片，後來也是分崩離析。」

  從張遠成了夜虎來看，的確如此，當年被遺棄的衝擊可想而知，但國內聯絡人突然失去蹤影，這也不同尋常。

  這件事情，勢必要岳父大人去查個清楚明白了，二十年前的不成熟才導致這批流動的「子彈」丟失了方向！

  戰天的重新出現讓人沮喪，非但沒讓葉凡有一絲成功的喜悅，心裡反而沉甸甸地。

  七仔再也沒有辦法見到親生父母了，永遠沒機會了。

  現在對他來說，最大的安慰是知曉父母的真實身份，只有這一點可以安慰他的心。

  「葉凡，珊珊，你們先出去。」

  許靈突然說話了，許珊珊擔心道：「姑母……」

  「你們放心，他可是現在唯一的寶貝，我不會對他怎麼樣，出去！」

  兩名小年輕出去後交換眼神，一人守住窗，一人守住門，還是怕戰天有逃跑的念頭。

  沒過一會兒，裡面傳來一聲輕響，隨之是一陣喘息聲，葉凡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再往下聽，似乎聽明白了，這是久別勝新婚哪！

  就是許珊珊面紅耳赤，想不到姑母是這樣的風格，也慶幸自己和葉凡一人守住一邊，沒有聚在一起，否則更尷尬了。

  半個小時後，許靈打開門，朝裡面指指：「進去吧。」

  許靈面色緋紅，裡面的戰天已經徹底鬆綁，繩子松松垮跨地落了一地。

  戰天穿好衣服，尷尬地不敢抬頭看兩名年輕人的臉，葉凡輕咳道：「邁克李先生，還是應該叫您戰先生？」

  「還是叫我戰天吧，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人叫過了。」

  「除去死去的那一對，剩下的人現在在哪裡？」

  戰天搖頭，「大家在等待里耗盡了希望後，各奔東西，我只和那對夫妻有聯絡，畢竟大家呆在同一個國家，至於其他人，不知道流向了哪裡，但可以肯定的是大家都沒有回國——想必是對當時的情景徹底失望了。」

  「這些人的資料還有嗎？」

  「有，我特別整理了一份，大家原本來自哪支部隊，錄屬於哪位上級，原來的姓名、年齡，全部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