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隔桌有耳

  葉凡聽了哭笑不得，自己成了替罪羔羊，徐天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兄弟，咱們都是當保鏢的人，有時候真覺得不爽啊，像蘇先生是真把我當自己人，幹得痛快，以前，碰到些人把我當雜工，家裡的碗還要我洗，擦。」

  「你洗了？」

  「我洗個屁，我把碗砸了，工資也沒要，走了，保鏢，不等於保姆！」

  「痛快。」

  兩人都是痛快人，徐天又喝了一杯，「其實我也後悔，當初為什麼意氣用事，結果落得兩邊不得好，出來才知道社會不易。」

  「咱們再說說那個珊妮吧，那女人真不是省油的燈，昨天差點殺了我。」

  葉凡把事情一講，立刻引發徐天的共鳴：「是不是，我就覺得那個女人不對勁，可蘇先生喜歡她，男人一旦被美色沖昏了頭腦，別人說什麼都是聽不進去的，我說得多，還顯得我的錯多。」

  徐天看著十分冷酷，酒一下肚，話特別多。

  林冰默默地坐在角落裡，盯著葉凡的一舉一動，這小子真的失憶了？

  邁克走了，珊妮嬌姐盯著，她閒來無事來盯葉凡，結果他倒和蘇建軍的保鏢一見如故，兩人成了酒友，不愧是混天下的葉凡。

  只是，從剛才起，葉凡一直套徐天的話，打破砂鍋問到底，這份勁兒和此前他做特工時的情形一模一樣，要說這也是本能，林冰很想知道，人類的所謂本能到底能到達什麼程度，能讓失憶的人，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人還按原則做事嗎？

  嘶，葉凡突然扯下脖子上的創口貼，「天哥，你瞅瞅，這就是珊妮幹的好事，簡直母老虎，我就沒見過比她還凶的女人。」

  林冰笑而不語，真的嗎？

  「嘖嘖嘖，兄弟，以你的身手應該不至於吧？」

  「是不至於，我不想動手打女人，所以讓著她，好心被狗咬。」

  傷痕不深，劃破皮而已，林冰暗罵葉凡矯情，徐天卻是感嘆萬分：「兄弟，咱們真不容易，來，替咱們保鏢走一個。」

  兩人碰杯，葉凡淺嘗輒止，徐天一飲而盡！

  「天哥，珊妮不和蘇先生糾纏在一起是件好事，省得出什麼事情連累你，話說回來，那天蘇先生是什麼行程，她這麼在乎。」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你知道咱們廣北有家航空企業吧，開發的工廠就在咱們市，蘇先生是供應商，那天是去開會的，一個月一次的例會，我以為她想跟過去湊熱鬧呢，但也沒有啊，就是，那天蘇先生帶了一個新員工。」

  林冰手裡的筷子啪噠一聲，新員工？就是喬裝後的珊妮吧！她都混到裡面去了，怪不得在垃圾筒里找到碎片！

  葉凡不知道碎片的事，他只知道這個叫珊妮的女人不簡單，「天哥，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珊妮該不會是個間諜吧，就是衝著航空企業的工廠去的。」

  徐天的手頓住了，面如菜色：「說起來，那天的新員工有，有點像珊妮，個子也高高的。」

  葉凡一幅「你看我猜中了」的表情，徐天瞬間嚇得酒醒了，還在部隊時就上過相關課程，間諜們無孔不入，如果自己沒有察覺還被利用，會惹上麻煩的，「我去，這要真是，咱們得通知相關部門。」

  「你有證據嗎？」

  「沒。」

  「那不就得了，現在只是咱們的猜測罷了，來，繼續喝酒。」

  林冰差點一口血吐出來，沒有證據根據疑點也可以舉報，這個葉凡，骨子裡的正氣不見了？

  就在此時，林冰一抬頭，葉凡正衝著自己嬉嘻笑，原來她一進門葉凡就發現了，林冰翻他一個白眼，笑個屁！

  等替徐天叫計程車送走他後，葉凡一屁股坐在林冰對面，還是嬉皮笑臉的樣子：「林總也喜歡吃這種小酒館？」

  看來他是真的不記得自己和他吃過多少次嬌姐餐廳，還有安妮，她心底惆悵，強打起精神：「關你什麼事？」

  「偷聽別人說話也是林總的興趣愛好？」

  「你們倆說的聲音不大不小，何止我聽到了，男人也愛在背後嚼舌根，倒是沒想到。」

  葉凡凝視著林冰的眼睛，這雙眼睛裡透著疲憊，透著憂愁。

  「前妻，你怎麼到廣北來了？」

  「叫我林總，或是林冰，都可以，禁止稱呼前妻。」

  「只是一個身份而已，何必這麼計較？」葉凡樂呵呵地說道：「不是我沒正義感，剛才都是猜測，舉報什麼的麻煩。」

  「你告訴我做什麼？」

  「恰好你在我的面前。」

  短短的八個字，林冰仔細體會著，居然笑了：「葉凡，醫生說你遲早恢復記憶，但我覺得不記得也挺好的。」

  「此話怎講？」

  「可以活得沒有負擔，活得沒心沒肺。」

  「你的話不對，已經把我強行打成沒心沒肺的人一樣，不記得又怎麼樣，我的是非觀還在。」

  林冰不說話了，她是被驢踏了腦袋才鬼使神差地過跟他，哪怕遠遠地看一眼也是不知足，還要離得更近一些，終於等到兩人面對面，他總能輕易地挑起自己的怒火，氣人的本領在他所有的能耐里，應該排第一。

  葉凡也不說話，兩人隔著一張小小的酒桌，你看我，我看你，林冰被看得不自在了，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杯子裡面明明沒有酒了，葉凡看出她的心虛和不自在，可是這種感覺卻很熟悉，兩人較勁的這種氛圍，莫名地美好。

  「看什麼看，再看，我把你的眼睛挖掉。」

  「你好看。」

  熟悉的三個字，以前的葉凡賴皮時總這麼說，林冰的眼角濕潤，輕輕咬著嘴唇，「葉凡，知道你有多可惡嗎？」

  「怎麼說？」

  「總是擺出一幅我什麼也沒有做過，事情就是這樣發展了，事情就是這樣到了這一步，你的氣定神閒讓人心煩。」

  「我做過什麼了，你這麼恨我？」

  恨，就是貼心貼肺地恨，林冰看著他的眼睛，他怎麼可以忘記當初是怎麼整自己的，是怎麼疼自己的，是怎麼愛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