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廣北即將開展一場古董拍賣會，這是龍叔的本行，經辦人正是駱華。屆時全國的古董愛好者和收藏家將匯聚一堂，這些拍賣的古董都經過了事前鑑定，確保都是真貨。

  龍叔興致勃勃，龍叔去參加拍賣會的時候，葉凡跟著蕭蕭去了她的經紀公司，公司規模不大，全公司上下才二三十號人，辦公室租住在一間老舊的寫字樓內，樓道燈光昏暗，盡頭處的洗手間一直散著著濃烈的氣味，一出電梯就聞到了。

  葉凡抽抽鼻子，蕭蕭內疚道：「不好意思，我們這邊的條件肯定趕不上驕陽。」

  「不礙事。」葉凡在叢林裡聞過比這個更惡臭的味道，那是死人和死去的動物腐爛的味道，比現在的氣味更難聞。

  這寫字樓總共十八層，公司位於十一樓，上來時陳舊的電梯也是轟轟作響，讓人感覺心裡不踏實，葉凡身經百戰，還要扶著扶手，生怕電梯突然發生故障，停下倒還好了，要是突然掉下去，不得了。

  公司只在一層里租用了一間中等規模的辦公室，前台看到蕭蕭，有氣無力地擺擺手，就沒有下文，這家公司完全死氣沉沉，沒有一點活力，怪不得旗下演員在外面受欺負，靠山太小，不給力。

  進去辦公室，裡面一間間的格子間密密麻麻，有些擁擠，職員們有的玩遊戲，有的看小說，只有少數幾個在忙乎著處理公事，看上去不咸不淡的，蕭蕭自己也嘆了一口氣，更尷尬了：「對不起。」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

  葉凡被逗樂了，蕭蕭引著他去見自己的老闆，外面雖然擁擠，老闆留給自己的空間倒是不小，獨立的辦公室，寬大的書架，書架上的書模子擺了一層又一層，很有氣勢。

  老闆叫程月，是一位過氣歌手，今年已經四十有餘，白胖白胖的，據助理小芳講，自從不用拋頭露面後，老闆徹底放棄自己，成天吃吃喝喝，不到一年的功夫就胖成了球。

  可是程月胖歸胖，皮膚白，五官的底子還在，看上去也是個喜慶可愛的胖子，聽說蕭蕭自己請了保鏢，她倒是不以為然，反正不用公司花錢嘛，看到葉凡的時候還嚇了一大跳，樂呵呵地繞著葉凡轉了一圈：「嘖嘖嘖，這長相，這身材，小伙子，不走演員掛可惜。」

  葉凡暗想自己每天都是演員，人生如戲，全靠演技，現在就演著呢。

  「程老闆，您別逗我。」

  「哈哈哈哈，以前廣北沒見過這麼帥的保鏢，蕭蕭，你可以呀，和安妮的關係這麼好，不早告訴我。」

  蕭蕭乾笑著，程月看夠了葉凡，終於捨得回到座位上，胖胖的身子塞進椅子裡，椅子吱呀直響，葉凡真擔心承受不了她的重量，直接掛掉，幸好，這把椅子也算身經百戰，扛住了。

  「蕭蕭，你回來得晚，昨天我們公司已經開過會了，現在單獨和你說說——我們公司已經賣掉了。」

  「什麼？」

  蕭蕭無語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沒有一個人通知自己，昨天晚上她還在和公司的職員聊天，在家是覺得沒有必要告訴自己，還是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葉凡挑挑眉，還是林冰適合當老闆，事情做得有聲有色，絕不會出現這種烏龍事件。

  人還在外面拍戲，公司都沒了！

  「蕭蕭，你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你看看，我也不是當老闆的料，這一年多，沒讓你們有太大的發展，正好駱先生有意向收購，我就賣掉了，我呢是不在了，但公司以後的發展會更好的，駱先生的經濟實力比我強，一定會更好地支持你們發展。」

  「你賣給駱華了？」

  「是，前天簽的合同，昨天開會，你們的一切都不變，可能搬辦公室，這裡要退掉了。」

  程月捏著手，乾笑道：「現在通知你還不算晚吧，這樣，你先回去休息，明天過來，明天駱先生親自過來。」

  蕭蕭徹底無語了，失魂落魄地離開公司，剛進入電梯，電梯轟然一聲響，啪，燈滅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蕭蕭徹底崩潰，不由自主地蹲下，抱著腿放聲大哭，反正這裡也沒有別人了，助理手足無措，黑暗中，一隻手伸過來，拉著她的手，默默地放在欄杆上：「抓好了。」

  是葉凡，不知道怎麼地，在黑暗中聽到他的聲音格外令人心安。

  葉凡摸到扶手，踩著上去，固定住後打開燈罩，略微調了調，燈就開了，其實電梯一直在運行中，只是燈不亮，讓人心慌。

  燈光下，蕭蕭已經淚流滿面，小芳也無精打采，前途莫測，心中不安。

  「怕什麼，實在不行投靠安妮，去海北發展。」

  「這話以前安妮也說過，一模一樣。」

  蕭蕭破啼為笑，抹去眼淚：「你們不愧是兄妹倆，默契滿滿，我不能離開廣北的，我父母都在這邊，身體不好，一直住在療養院，我主要在廣北發展，還可以經常回去。」

  蕭蕭的眸子裡帶淚，助理說道：「蕭蕭爸媽都是殘疾人。」

  葉凡不說話了，怪不得蕭蕭飽受欺負還不敢大聲說話，生怕得罪人，家裡有一對雙親要養，獨自承擔責任並不容易。

  事情已成定局，蕭蕭突然樂觀了：「沒關係，不就是和恩恩成了同門師姐妹嘛，我有你在，不怕。」

  她用力擠出一個微笑，葉凡拍拍她的頭：「放心，我罩你。」

  「嗯。」

  蕭蕭痛快地應著，就是在走出電梯的時候，眼淚又不由自主地落下，上車後一直抹著眼淚，惹得助理也跟著一起哭，葉凡一想，不對，林冰在海北不是還有一家公分司嘛。

  他一腳油門下去，逕自開到那裡，驕陽的LOGO不管在哪裡都格外醒目，一樓大廳的布置和海北的一模一樣，極容易辨認。葉凡剛進去，就被人叫住了：「葉凡先生？」

  轉身，黑澤櫻子是跟著他們的腳步進來的，看到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樣，「你終於捨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