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有義無情

  林冰默然，林天龍渾然不覺，哈哈大笑：「老光棍要脫單，還需要你們小輩推波助瀾，老龍這次跑不脫了，你和葉凡想想法子。」

  「落花有情，流水無意，龍叔的人生大計他自己做主，我們接待客人而已，爸，這位聶歡阿姨我沒有太多的印象，當年她和龍叔究竟為什麼沒在一起？」

  提到往事，林天龍也有費解的地方，當初龍叔還沒有退役，尚在軍營，聶歡是別人介紹來和他相親的，兩人第一次見面就看對眼，一來二去打得火熱。

  所有人都以為即將名正嚴順步入婚姻，龍叔，當年的龍傲突然叫停，不講明原因，聶歡哭著離開軍營，但從那以後，龍傲也拒絕了所有相親對象，單身至今。

  林天龍實在不解，如果不喜歡聶歡，分手後大可以再找一個，他也不找，問原因只是笑笑，林天龍問他為什麼拒絕聶歡，龍傲只是長嘆一聲，之後退役離開。

  林冰越聽越覺得像葉凡，怎麼都是和女人發生糾葛離開軍營？

  葉凡今天陪同聶歡參加海北，一大早開車在酒店樓下等，聶歡今天一身休閒打扮，歡快地坐上車：「勞煩你，葉凡。」

  「歡姨，我改口叫你歡姐吧，看你風華正茂哪裡像中年女士，既然你和龍叔沒緣分，管它三七二十一，叫他叔，叫你姐。」

  「小嘴巴真甜。」

  「歡姐，我今天帶你去郊外逛逛。」

  「聽你的安排，不過，我有一個想去的地方——海北和廣北交界地方有個名勝古蹟，聽說那裡的風景不錯，還能上香，我的姻緣運不好，過去求個簽。」

  擦，葉凡暗想她這麼快切入主題，那地方不就是發現井上等人的深山老林嗎？

  井上一伙人連同餘黨都被剿了，可消息也傳了出去！

  因為井上一伙人，林天龍下令當地戒嚴，葉凡放心大膽地答應帶聶歡去那個5A級景區，逕自上了高速公路。

  聶歡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女人的臉可以騙人，脖子騙不了人，頸紋暴露了聶歡的年齡，她今年已經四十有餘，正兒八經的中年女人。

  到這個年齡還孤單一人，擁有再多漂亮的珠寶有什麼用？還不是寂寥一人？

  「小伙子，專心開車。」

  「歡姐，天涯何處無芒草，何必單戀一支草，你看龍叔現在什麼德性，肚子鼓了，頭髮少了，還玩古董，整得自己老氣橫秋，再看歡姐您，風情萬種，身材保持得不輸給林冰，他都是糟老頭子了，以您的資本，找個年輕點的，不好嗎？」

  「噗嗤。」

  「你別笑啊，林冰也是相同想法，岳父聽說您回來，還想著撮合你們，林冰直接拒了。」

  「林天龍來電話了？「

  「岳父大人現在公務繁忙，無法馬上過來看您，過幾天會來海北敘舊。」

  「如果龍傲沒有退役，或許也像林天龍一樣身居高位，」聶歡目露哀傷：「人和人的關係會因為很多原因發生變化，我和龍傲，註定沒有結果，現在回來，只是妄想修復而已。」

  葉凡聽著替她心傷，「歡姐，聽岳父大人講，你們當初你情我願，恩恩愛愛，後來……」

  「以前的事情不說了，葉凡，還有多久到？」

  「四十分鐘，您先睡一覺？」

  「既然叫我姐姐，不要再用您字，聽著彆扭。」

  一個字沒套出來，葉凡自討沒趣，還以為聶歡要進山，到了景區，真的只是觀光，爾後又換地方走馬觀花，真把自己當成來旅遊的，看來林天龍不來，她是不會再動了。

  葉凡花了整整兩天時間陪聶歡逛遍海北，第三天，林冰陪同見沈南安談商務合作，有林冰協調關係，相談甚歡，林天龍在傍晚時分終於到來，孤身一人，沒帶一名兵蛋子。

  再次相逢，林天龍、龍叔、聶歡三人單獨相聚，沒帶後輩，聶歡先誇了一通林冰和葉凡，贊他二人登對，又說葉凡心思細膩，男子氣概十足，句句不在點子上。

  「聶歡，是時候揭曉謎團了吧？」

  林天龍喝了幾杯，面色臊紅：「當年，你和老龍到底發生什麼事？」

  聶歡低頭，微微一笑：「當年，我和老龍風華正茂，眼看著就要成就好事，事實上，我和他連夫妻之實都發生了，離開後才發現——我有了。」

  啪，龍叔的杯子摔了，正監聽的葉凡下巴也掉了，石破天驚，龍叔和聶歡有孩子？！

  林冰狠狠地掐了葉凡一把！

  葉凡哀怨得很，掐他幹嘛，讓聶歡懷孕的又不是他！

  「聶歡，你別嚇我。」

  杯子掉地上摔成幾瓣，聶歡的眼神冷洌又無情。

  「那，孩子呢？」

  「沒了。」

  「孩子怎麼沒的？」

  「離開海北不久，小產了。」

  「你怎麼不告訴我？你要是告訴我的話……」

  龍叔突然不說話了，聶歡的眼神從未像此刻一般冷漠，眼睛裡蒙著一層水汽：「龍傲，你自視甚高，你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對得起父母和兄弟朋友，對得起國家，那我呢？」

  龍叔難得有啞口無言的時候，林冰心裡有一絲不詳的預感，葉凡提醒道：「稍安。」

  「剛到國外的那段日子太苦了，辛苦繁忙不自知，孩子就那樣沒了，龍傲，你以為我會和你玩什麼把戲，領著一個孩子突然出現在你面前？」

  「聶歡，我……如果真有，我願意負責。」

  「沒有了，永遠沒有了！」

  「聶歡，你可以打我，罵我，甚至殺了我，我毫無怨言。」

  「天龍，你不是好奇當年他為什麼不要我了嗎？我實話告訴你，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原因！他，龍傲，我和歡愉一夜後翻臉不認人！」

  葉凡最討厭薄情寡義的人，龍叔小氣，但顧全大局，必要時拖著不年輕的身體替大家掃除後顧之憂，任勞任怨，也是沒得挑的。

  萬萬沒想到，他在感情方面是個渣渣！

  林天龍目光灼然，龍叔緩緩地閉上眼：「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