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典韋之難

  「割下腰帶蒙住口鼻！堅守陣地！水馬上送到你們面前，妄動者，斬！弓箭手自由射擊，不要停！」曹操趕緊大聲的命令到，他也在咳嗽。曹操先撩起衣襟捂住口鼻，然後命令親衛趕緊去打水。曹軍的弓箭手只能一邊咳嗽，一邊機械的向前方射出手中的羽箭，只不過命中率又降低了。

  蹋頓兜了一圈再次來到曹軍前沿陣地時見時機成熟。「套繩，上！」蹋頓的親衛是一開始跟隨他的那五百烏桓騎兵，個個弓馬嫻熟，自幼騎著馬追逐獵物，隨時可以甩出繩索套住獵物。此時紛紛甩出繩索，套住曹軍陣前的樹木，馬車，轉向的時候將曹軍陣前的障礙物拉開，拖動中的樹幹像個大耙子，將曹軍陣前的淺坑都給耙平了。

  蹋頓再回到起點的時候趕緊讓人給劉麒匯報最新情況，劉麒一聽，立即命令，「典韋帶領五百鐵甲連環馬沖陣，許褚帶領五千騎兵隨後趕殺！蹋頓帶領五千騎射營左右包抄。」曹軍沿河列陣，前沿接觸面只要一千多米，沒有左右兩翼，鐵甲連環馬的連結鐵鏈長五米，騎兵奔跑中需要很大的間隔，太多兵力根本施展不開。

  「喏！」早就嚴陣以待，絲巾包臉的典韋，許褚興奮的大吼著向曹軍衝去。

  轟隆轟隆，地動山搖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曹操臉上唰的一下失去了血色，這次是真的騎兵沖陣了。自己陣地前面發生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可是這點時間還不夠他把水分到每個士兵手裡呢。「刀盾兵，長槍兵，堅守陣地！」曹操大聲嘶吼著，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步兵根本阻擋不住劉麒的鐵甲連環馬。這一萬精銳看來是要交待在這裡了。曹操回頭看看身後的汶河，狠狠一咬牙，等騎兵沖近五十步的距離時，那排山倒海的氣勢已經壓的曹軍都喘不過氣了。

  「左右散開！」曹軍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也沒有提前安排，不過左右散開就不用對抗騎兵的衝擊了，紛紛撒丫子狂跑，中間的人先得到命令，再加上迫切的要逃命，自然跑的最快，兩邊的還在觀望，機靈點的轉身就跑，稍微猶豫點的就被人推推搡搡的，一旦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就被大量的腳丫子踩了上去，後面的人有的被絆倒，有的被推倒，關鍵是領兵的校尉沒有領會曹操要表達的意思，結果左右散開變成了潰散。

  典韋催動戰馬將速度提到最快，向著曹軍衝去。遠處站在高岡上的劉麒一看曹軍左右開始潰散，可是兩軍還沒有接觸，難道曹軍被嚇住了？應該不能，這裡面肯定有問題！可是現在劉麒只能依靠典韋，許褚的臨陣應對了。

  雖然曹操命令左右散開，不過五十步對疾馳中的騎兵來說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幾秒鐘對於毫無準備的步兵來說，也就只夠轉身，抬腳跑兩步的，不過曹軍的陣型動了，不再那麼緊密了，步兵也不會再卯足了勁硬頂騎兵的衝擊了。典韋一馬當先，舞動雙戟毫無阻攔的衝進了曹軍陣中，剛剛砍殺幾個小兵，突然眼前一花，白茫茫的河水出現在眼前，他一個呼吸就穿透了曹軍隊列，衝到了河邊。典韋急忙拉拽戰馬，無奈疾馳中的戰馬根本停不下來，噗通噗通，戰馬來不及剎步就沖入水中，再向前奔跑幾步終於被河水裹住了前腿，身體向前一傾，噗通，倒在了河裡，一身的鐵甲重達百斤，不管是典韋還是戰馬一時之間都站不起來。好在曹操原本想要渡河，選擇的是一處水淺流緩的河段，人馬倒也不至於淹死。典韋趕緊解身上的鐵甲，他知道身後的鐵甲連環馬也一定煞不住，肯定會衝過來，要是不能及時站起來躲避就會被踩死，壓死。

  就在此時，轟隆，轟隆，噗通噗通，哎呀媽呀，咴咴咴，人的哭喊，戰馬悲鳴，重物落水聲，頭排的兩百鐵甲連環馬在一千米的接觸面上橫掃曹軍，曹軍士兵隨著曹操的一聲左右散開就開始潰散了，能避開鐵甲騎兵攻擊的跑掉了，躲不開的轉身向後跑去，噗通噗通跳入了汶水河中向著對岸游去。沒有受到什麼阻力減速的鐵甲騎兵也跟著噼里啪啦衝進來河水中，紛紛跌倒在水中掙扎，緊接著第二排的鐵甲騎兵也毫無阻攔的衝進了河水中，然後重重的砸在前排鐵甲騎兵身上，鐵甲騎兵互相踐踏，再加上溺水，幾乎全軍盡沒。後面許褚帶領的普通騎兵還好些，有了前面鐵甲騎兵的阻攔，他們的速度根本提不起來，自然也就容易控制一些，只有百十騎兵落水，其他騎兵都在追殺向兩邊逃竄或者從鐵甲騎兵的鐵蹄下逃生的曹軍。

  其實按照曹操的設想，曹軍都是精銳，應該會嚴格遵守他的命令的，只要分散開來，讓過騎兵的沖陣，失去緩衝的騎兵必定一頭衝進汶水河，沒有掉進河裡的也會因為猛然減速而陣型大亂，並且失去活動空間，曹軍步兵再向上一圍，即使不能全殲劉麒的騎兵，也會讓其損失大半。不過失去大將統御的精銳變成了一盤散沙，完全沒有領會曹操的意圖。曹操眼見屬下陣型大亂並且已經潰散，連忙轉身跳入了河水中，將一面盾牌背在身後，抱著提前準備好的一段樹幹夾雜在潰兵之中向汶河北岸游去。

  蹋頓配合許褚清理掉兩側的潰兵以後立即沖向岸邊，向著河裡的曹軍開弓射箭，追殺敵軍；許褚趕緊帶領騎兵下馬救助河裡的鐵甲騎兵。整個河岸人仰馬翻，喊殺聲，求救聲，士兵臨死時的慘叫聲，沸反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