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張遼

  張遼一次次的躲過追殺，不敢回頭，不能反擊。哪怕面對一個騎兵也只有靠雙腿，不停地跑跑跑。

  張遼終於跑到了馬邑，擠進了城門。城裡人山人海，剛剛進來的老百姓，不顧寒冷潮濕，直接坐倒在地上，大口喘息。有的人倒下後就再也沒有站起來，身體很快冰涼僵硬。由於缺衣少吃，馬邑城的守軍，每天早晨都會抬著大批的屍體運到城外，天冷無法淹埋，城外五里處的一處天坑都已填滿了。

  張遼已經餓了兩天了，要不是身背短戟，連身上的衣服都得被人扒光。張遼不願搶奪他人，只好從南門出城，繼續南下，一路或撿帶血的米粒，或獵取鳥獸充飢。忍飢挨餓，終於來到了雁門關。

  張遼丟掉短戟，經過嚴密搜查，終於進入了關隘。張遼本想當兵，將來好有機會報仇，但年紀太小，沒有通過，正好雁門關需要壯丁搶修，張遼就報名參加了，至少有口飯吃。就這樣張遼在雁門關暫住下來。

  光和五年，三月十三日，鮮卑大軍兵臨城下。錦旗帳篷遮天蔽日，車馬牛羊一望無際，馬嘶人喊聲若驚雷。雁門關上，五千守軍面如土色，雙腿篩糠。

  守將高順，命人將城門用巨石堵死，安排探報晝夜兼程給丁原報信的同時廣撒警報給周邊各郡縣求援。大家都知道，雁門關一破，鮮卑騎兵席捲而下，整個并州都得遭殃，所以各地駐軍星夜馳援，絡繹不絕的開進雁門關。各地郡兵都沒有正經打過仗，完全是憑著一腔熱血和保家衛國的堅定信念在和鮮卑人拼殺。三天後，丁原一面向洛陽報信，一面盡起河東兩萬大軍急速北上，呂布帶三千并州狼騎先行一步。

  幽州上谷郡也接到報信。劉虞招來黃忠商量。最後定下黃忠帶三千兩百機動部隊前去支援，包括五百刀盾兵，一千弓箭兵，一千騎兵，五百長槍兵，兩百櫓盾兵，全部騎馬前往。

  劉麒死纏要求同去，最後劉麒，于禁等八人各帶十名侍衛頂盔戴甲充當黃忠親兵，這次說破大天，黃小花都必須留下。

  三月十八日，幽州軍開進雁門關，關內守軍已十不存一，檀石槐將十萬大軍均分二十部，每三個時辰倒一班，晝夜不停地強攻。高順將關內守軍均分四部，晝夜輪班抵擋敵軍。關內軍民疲憊不堪，所有人員均已參戰，張遼撿了桿槍，也被安排隨一隊士兵防守。幾天下來僥倖不死，身上多處受傷。

  劉麒他們進城的時候正好遇到張遼換班退下來。張遼遠遠地看到八員小將，明盔亮甲，騎著高頭大馬，手持刀槍，甚是威武，看面相年齡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張遼滿眼的羨慕與不服，自信自己武力不輸於他們，只是機遇不到罷了。

  隨著越走越近，劉麒注意到一個面如紫玉，目若朗星，雖滿面血污但不掩其英氣，雖然疲憊但身體挺直的少年直視他的眼睛，看來此人不簡單啊。劉麒向黃忠請示一下，帶著蔣欽等七人連同那八十名部曲脫離隊伍，站在一邊。劉麒帶著蔣欽，周泰，于禁，張合，高覽，鞠義，黃敘下馬，向那少年走去。

  「小兄弟，看你我年齡倒是相仿。敢問貴姓？」

  「雁門張遼。你們是哪裡的守軍，請問貴庚？」

  「我是幽州劉麒，我今年十五歲，這幾位都是我的兄弟。」

  「哦，幽州軍，不知你可敢和我一戰？」

  「好，承蒙相邀，怎敢相拒。只是你剛從戰場上下來，這樣似乎我勝之不武啊。」

  「還未比試，怎敢言勝？！請！」

  「好氣魄，如再推脫倒顯我小氣了。請！」

  劉麒轉身從馬背上摘下銀槍，右手前，左手後，雙腿不丁不八。張遼拿著撿來的那桿槍，右手抓中段。左手在身後一推槍桿底部，左腳蹬地，右腳跨出，槍在前，人在後，飆射而出，速度極快轉眼及身。劉麒叫聲好。後撤步，左手抬，右手壓。身體左轉，槍桿在撞偏張遼槍頭的同時，槍頭回收，順勢橫掃張遼的脖子。張遼借前沖之勢，身體後仰側轉，雙手抬槍，從劉麒槍下鑽過，接力用槍頭鞭向劉麒後腦。劉麒聽聲辨物，長槍後撤，用槍纂撞向張遼的槍桿。張遼的招式大開大合，恢宏大氣，以力壓人；劉麒的招式灑脫隨意，猶如羚羊掛角，不著痕跡。以招式取勝。兩個人大戰十五回合，張遼終因力氣不夠敗下陣來。

  劉麒拉住張遼的胳膊大笑說道：「哈哈，真是痛快，除了我的兄弟外，還沒有人能我打這麼久。」

  「十五回合很久嗎？你是瞧不起我嗎？」

  「你之前已經跟鮮卑人打了三個時辰，又沒有飲食休息，我坐在馬上進城，養精蓄銳，你和我打十五回合還不滿意，你是瞧不起我嗎？」

  「呃，這倒不是。」張遼一怔，細想一番，也就釋然。

  「你觀我武藝如何？」

  「基礎紮實，招數精妙，可稱高手。」

  「那此戰你可服氣？」

  「不服！」

  「好！我也覺得勝之不武。我看你未著軍裝，應該沒有登記在冊，你跟我走吧，等你吃飽喝足，養好力氣，咱們再打如何？」

  「這…」

  「難道你怕了不成？」

  「好！我便跟你前往。定要打敗你為止！」

  劉麒找來一套備用盔甲給張遼穿戴上，拉來匹馬給張遼騎乘，登時眾人眼前一亮，真是颯爽英姿，威武雄壯。蔣欽等人心中也有了親近之意。一路來到幽州軍營，眾人已經相談甚歡，皆有惺惺相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