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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踏雲莫問禍與福 揮劍難消怒和恨

2023-11-09 16:17:03 作者: 不老徐娘
  一進府邸,就向主屋疾行而去。然而,姬心瑤不見了,伊蕪也不見了。

  屈巫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揣測可能發生的事。剛吃了早飯就溜出府去玩了?

  丫鬟靜月靜影兩人走了進來,跪到屈巫面前就哭了起來。

  屈巫面沉似水,冷聲問到:「出了何事?」

  兩個丫鬟爭先恐後地說著。今天早晨她們不知怎麼回事,起得特別遲,一起來就發現了不對頭,睡在外面的築風總管不見了,再到內室一看,夫人和伊蕪郡主也不見了。

  「築風睡在了外面?」屈巫問道。他記得自己離開時,沒讓築風守在外面起居間。一定有事。

  正說著,夏征書跑了進來。看著屈巫,滿是自責地喊了一聲:「師傅!」就低下了頭,他早已是六神無主,恐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老天保佑,師傅回來了。

  陸續又進來幾個家丁。七嘴八舌地告訴屈巫。前幾天夜裡,府中進了兩個賊人,被築風拿下。次日上午,就來了一批捕役,築風將那兩個賊人交出,卻被誣賴為窩藏人犯,要捉拿府邸男女主人,被築風擊退。相安無事了幾天,今天早晨起來,就出事了。

  屈巫走到窗邊,看到軟煙羅上的洞和燒糊的邊緣。寒光在他的眼睛裡閃了一下,竟然用如此下三濫的招數。兩個丫鬟沒按時起床,她們的房門與起居間是相通不關的。築風睡在外面起居間,不用多想,都是中了人家的迷香。

  「夫人這幾天出門了?可遇到什麼人?」屈巫問著兩個丫鬟。他的心中已有推斷,一定是姬心瑤出門惹了什麼人。

  靜影說:「前幾天出了一次門。遇到幾個富家公子,其中一個姓王的被夫人打了耳光。」

  屈巫哼了一聲。這公主脾氣還見漲,居然跑到外面打人耳光。看來築風跟在後面沒少受罪。

  「征書,隨為師一起去官衙。」屈巫說著,起身走了出去。他已經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以肯定,那位王公子與官衙有勾結。

  屈巫帶著夏征書,很快到了官衙。非常巧,迎面碰上了捕役頭目,夏征書一眼就認出了他,連忙指認給屈巫。

  屈巫一個閃身,站到了捕役頭目面前,順手將左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捕役頭目想要躲閃屈巫的手,卻發現那隻手猶如長在他肩上一樣,他根本推不開。他看著屈巫陰沉的臉,打了一個寒顫,問道:「有何指教?」

  屈巫面無表情地說:「王公子何人?家住何處?」

  捕役頭目看到後面的夏征書,土財主府邸的?那天看到這個少年站在裡面。他眼睛轉了轉,暗想司寇大人我可惹不起,就說:「什麼王公子?不明白你是何意。」

  屈巫左手稍稍用力,捕役頭目已經酥軟了半個身子。他抬眼向屈巫看去,只見他黑眸里的光,像寒冰一樣徹骨,又像刀尖一樣鋒利。他不禁渾身上下都起了顫慄。這人太可怕,我還是如實告知,先保住小命再說。

  捕役頭目將屈巫帶到了王司寇的府邸門前。指了指就溜之大吉。屈巫看了眼高大門樓冷哼一聲,逕自往裡走。門口兩個家丁不客氣地攔著他,屈巫懶得說話,順手點了他們的穴,一步就跨了進去,夏征書也緊跟著跨了進去。

  轉過影壁,穿過院落,照直向堂屋奔去。果然太師椅上坐著一個腦滿腸肥的人,正如捕役頭目所形容的一樣。

  「來者何人?」不通名不報信就闖了進來,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剛下早朝的王司寇看著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屈巫憤憤地說。

  「我是何人?就不必說了。我是來領人的。」屈巫說。

  王司寇一拍桌子,厲聲說:「大膽。知道與誰說話嗎?竟敢到堂堂司寇府來胡說八道。」

  屈巫邪肆地一笑:「司寇大人,我重說一遍,我是來領人的。」

  王司寇氣得大喊:「來人,把這個瘋子拖出去。」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眾多的家丁跑了進來。有幾個急於表現的就走到了屈巫和夏征書的面前,抓起他們的胳膊往外拽。沒想到他們卻紋絲不動,根本拽不動。

  屈巫輕嘆一聲。說:「天子重臣,假公濟私,縱子妄為,執法犯法。大周悲哉!」

  說罷,他拉著夏征書一個閃身,出了堂屋,隨手抓起一個家丁,縱身躍上了屋頂。宅子很大,鱗次櫛比的房屋,錯落有致的院中院,根本辨認不出哪裡藏了人。

  「你們公子抓的人關在哪?」屈巫冷聲問道。

  「不、不知道。」家丁結巴著說。

  屈巫手一松,卻又暗自用力,家丁就從屋頂上摔了下去。不僅僅是摔了下去,而是摔了幾丈遠,很有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屈巫一示意,夏征書飛身下地,又抓了個家丁上了屋頂。屈巫一把抓過,又問道:「你們公子抓的人關在哪?」

  依然說不知道,依然是摔了幾丈遠。重複了好幾次,摔下去家丁好幾個,終於有個家丁戰戰兢兢地說:「城外有個莊園,是「都城四公子」玩耍取樂的地方,應該在那裡。」

  王司寇氣急敗壞地跑了出來,吩咐部分家丁取了弓箭,對著屋頂一陣亂射。屈巫已是怒極,擒著那家丁,對夏征書一示意,從屋頂上掠了過去。轉眼,他們出了司寇府,向城外奔去。

  城外,官道左邊的岔道上有個莊園,大門緊閉,唯有門樓匾額上「花間春」幾個大字在太陽下熠熠閃光。王子公孫們,不覺得太香艷了嗎?屈巫一陣冷哼。

  屈巫抓著幾乎昏過去的家丁,問道:「是這嗎?」

  那個家丁晃了晃腦袋,有氣無力地說:「西北角有個地下室。」然後翻著白眼,癱軟在地下。

  屈巫已經飛身而去。莊園的西北角有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院子,屈巫闖了進去。靜悄悄的,空無一人。他仔細搜看,果然發現了一個石頭壘起來的地下室。

  屈巫一掌劈開了地下室的門,裡面漆黑一團。「門主」一聲大叫,屈巫聽出了築風的聲音。他的眼睛稍稍適應了一下黑暗,發現築風手腳都被幾根鐵鏈鎖著,而那鐵鏈交叉釘死在石牆上。任他神功蓋世,也無法掙脫。

  屈巫拔出昆吾劍,三下五除二削開了鐵鏈,問道:「夫人呢?」

  築風抖落身上鐵鏈,跪在屈巫面前苦著臉說:「屬下無能,沒能保護好夫人。」

  那日在府邸門前擊退了捕役之後,接連幾晚都相安無事,他錯誤地以為就沒事了。沒想到「都城四公子」正是故意如此,這個招數他們屢試不爽。再次施放迷香,他們想抓的人就輕而易舉地抓了。

  「回去再算帳。」屈巫說著出了地下室。

  屈巫飛身上了屋頂,細看莊園裡的布置,判斷出主屋方向,就匆忙而去。從夜間到現在,幾個時辰過去了,姬心瑤和伊蕪居然還沒有下落。他已是心急如焚。

  東南角有一個精巧的院落,屈巫剛準備倒掛金鐘探查屋裡情況,聽到角落處兩個丫鬟正在小聲嘀咕著。

  「王公子和張公子,怕是樂壞了吧,這麼長時間都不出來。」

  「圖個新鮮罷了,最終還不是要送到妓館去。」

  屈巫再也按捺不住,跳到院裡,不顧兩個丫鬟的尖叫聲,一腳踢開了房門。

  「師傅!」一聲驚喜地叫喊,屈巫還沒反應過來,伊蕪已經撲了過去。姬心瑤先是一喜,之後卻站在那裡不動。

  屈巫拉著伊蕪走到姬心瑤面前,說:「你沒事吧?」

  姬心瑤看他一眼沒有說話。屈巫上下打量著姬心瑤,又看了看伊蕪,發現她倆都穿著不知道是誰的衣服。屈巫的臉沉了下來。

  伊蕪明白屈巫的意思,趕緊說:「天冷,我們就找了件衣服。師傅,你看。」

  屈巫這才發現,屋裡還有兩個男人躺在地上昏睡著。他輕舒了口氣,笑著拍了下伊蕪的頭說:「不錯,本事大了,能保護你公主姐姐了。」

  姬心瑤一臉不高興地說:「我不需要誰保護。」

  伊蕪笑著說:「是啊,公主姐姐的藥粉銀針可厲害了。等天一黑,我們就能出去了。」

  屈巫看著姬心瑤,眼睛裡閃動著一絲笑意。夜裡被人家迷昏了,身上怕是沒有藥粉銀針吧。

  他轉過臉對伊蕪說:「解開他們的穴道。」

  王公子和張公子睜開了眼睛,依然渾身酸麻,勉強爬起來在地上坐著。稍稍清醒一會兒,發現屋裡竟然有個身材修長五官俊美的男人,正一臉寒霜地看著他們。

  「你是何人?」王公子翻著眼睛問。張公子已經感覺到情況不妙,可惜他根本跑不了。

  「伊蕪,他們的髒手碰到你們衣袖沒?」屈巫的語調驟然變冷。「嗖」的一聲,昆吾劍已經彈出了劍鞘。

  衣袖?何止是衣袖!我和公主姐姐都是穿著中衣被這兩個混蛋抱到屋裡來的。幸虧我在路上就醒來了,當時看他們人多,只好裝昏迷。到了屋裡,這兩個混蛋就迫不及待了,要不是我會武功,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伊蕪咬牙切齒地想。

  「師傅,留他們一命。」伊蕪這句話等於告訴了屈巫一切。

  屈巫點點頭,上前輕輕一揮,王公子、張公子的兩雙手都掉到了地上。

  「記好了,胡作非為是有代價的。」屈巫冷冷地說著,拉著姬心瑤走了出去。

  慘叫聲,悽厲地迴響在花間春莊園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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