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章  希望和絕望

  城內，張燕府邸。

  「將軍…將軍……」等醫者將張燕包紮好之後，侍衛首領見張燕的眼珠滾動知道他要醒了，所以便輕聲呼喚了兩聲。

  「嗯哼……」張燕門哼了一聲之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剛睜開眼睛的時候，有些茫然，呆呆的看著屋頂，不知在想些什麼。

  「嗯？！」過了一會兒之後，他突然反應了過來，猛的坐了起來，朝著四周打量著。

  「呼……」張燕見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剛才的那一幕確實將他給嚇住了。

  他自從從軍以來，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如如此兇險的境況！

  這一次如果不是他運氣好，說不定就留在那裡了。

  「嗯！」就在張燕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立刻便被大腿上的疼痛給痛得悶哼了一聲！

  隨後，他臉色巨變！

  因為他想起來了，剛才他為了逃命砍掉了自己的大腿！

  一想到這裡，他立刻就把目光轉向了大腿之處。

  「……」在看到空空如也的大腿之時，張燕的臉上立刻變得非常蒼白，眼中也變得空洞、絕望。

  過了好久，他才緩過神，用沙啞的聲音對著醫者問道：「某家的腿可能接上？」

  雖然張燕也知道這根本就不可能，但是他還是抱著萬一的希望，萬一要是能接上呢？

  「這個……」醫者聽到張燕的話語之後愣了一下，隨後滿臉的遲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知道對於一個武者來說，缺了一條腿就相當廢了一身本事！

  所以，醫者知道，如果現在他將這個殘酷的事實告訴張燕，說不定張燕會在一怒之下將他幹掉！

  所以，他在遲疑了一會兒之後，結結巴巴的說道：「將…將軍，您這情況太特殊了。

  如果您的大腿還在，那屬下說不定還有幾分把握。

  但是現在您的大腿已經留在了戰場中，屬下實在是沒有生骨復肌之能。」

  說完之後，醫者便趕緊低下了頭，不敢看張燕的眼睛。

  其實他剛才是撒謊了，哪怕張燕真的將大腿帶回來了，這醫者也沒有能力給他接上。

  他之所以如此說，也不過是避重就輕，減輕自己的罪過，讓張燕不至於遷怒於他。

  「快！快去將某家的大腿從戰場上搶回來！」張燕可不知道這醫者撒謊了，他以為只要大腿還在，那他醫者就能給他接上。

  所以，他此時生出了濃濃的希望，因為他覺得敵人不可能會對他那條大腿感興趣，所以，他那大腿很可能還留在戰場上。

  「諾！」侍衛首領也相信了醫者的話，他滿臉興奮地應了一聲之後，帶著人匆匆而去。

  「……」醫者在聽到張燕的話語之後，臉色立刻變得煞白，低著頭，渾身打顫，額頭之上的汗水如同一條條小溪一般極速的流下來。

  但是他現在卻什麼話都不敢說！

  因為他知道，如果他告訴張燕，自己剛才騙了他，自己並沒有能力接上他的大腿，那他下場幾乎就是可以預料的——除死之外，別無其他！

  但是如果不將事實的真相說出來，他又哪來的妙手給張燕接上這條腿？

  所以醫者現在絕望了，他知道自己橫豎都是個死，不過是早晚罷了！

  但是能拖一刻是一刻，所以醫者便緊緊的低下了頭不敢看張燕，閉上眼睛，回憶著自己的過往。

  心中滿是興奮的張燕，此時也沒有察覺到醫者的異樣。

  他在知道自己的大腿能失而復得之後，就光剩下高興了，根本就沒有其他想法。

  就連腿上的疼痛，在高興的刺激下也變得不那麼疼了。

  此時每一分每一秒對於張燕和醫者來說，都變得十分的緩慢！

  張燕是因為急不可耐的要接上大腿，而醫者則是在恐懼死亡。

  他覺得，每過一分一秒，死亡就臨他離他更近一點！

  隨著時間的流逝，醫者幾乎都要站不住了！

  不過他還是強撐著，因為他知道，一旦被張燕看出了破綻，那他立刻就會死！

  時間就在這怪異的氣氛之中緩緩的流逝。

  過了一會兒之後……

  「將軍找到了，找到了……」張燕的侍衛首領抱著他的大腿，大呼小叫的跑了進來。

  「快！快將他給這位老先生！」此時張燕已經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醫者身上，所以他對醫者的稱呼也變得尊重起來。

  「……」醫者在聽到張燕的話語之後，眼中流露出一抹絕望。

  因為他知道，他的命要到頭了！

  但是他還想多活一段時間，所以他顫顫巍巍的接過了張燕的大腿，一步一頓的朝著張燕走去。

  「砰！」張燕見此，一拍床榻，滿是焦急的催促道：「老先生，你倒是快點兒啊！」

  他是一時一刻都接受不了這殘破的身軀了，他要將大腿接上，他要變得完整！

  「諾…諾……」醫者聽到張燕的話語，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之後，稍微加快了一點腳步，但是他的速度還是不算快。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總算是來到了張燕的身前。

  隨後他咬了咬牙，蹲下身，小聲地對著張燕說道：「將軍，屬下一會兒要將您包紮好的傷口拆開，您忍著點兒。」

  「嗯」張燕文也蠻不在乎的，擺了擺手，一拍胸膛說道：「放心大膽的來吧！

  某家還能沒那麼脆弱，某家既然敢砍斷自己的大腿，那就不在乎這點疼痛，來吧！」

  說完之後，張燕像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英勇無畏，還將那剩下的一小截大腿使勁的抬了抬。

  雖然在抬的過程之中他痛得滿臉蒼白，額頭之上豆大的汗珠源源不斷的流下，但是他卻一聲不吭！

  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為了將腿接上，能忍受任何的痛苦！

  「咕嘟！」醫者見此，更加緊張了，因為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如今，張燕對接上大腿之事如此的在意，就連這種痛徹心扉的疼痛都能忍耐，可見他對這條大腿非常的看重。

  一旦讓他知道自己沒本事接上，那自己的下場……

  一想到這裡，醫者便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