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破營(下)
2023-11-13 00:10:21 作者: 崖邊釣魚
夏侯淵想用計將張遼的戰馬砍殺,但是卻被張遼識破,大刀一轉,朝著夏侯淵的脖子砍去。
夏侯淵見此,眉頭一皺,他沒想到張遼竟然如此機警,在這旦夕之間便看破了他的謀算,實在是令人佩服。
好在,夏侯淵也不是死板之人,他見自己的謀劃失敗之後,立刻就轉變了招式,將大刀擋在了張遼大刀的行進路途上。
「噹!吱吱吱……」在一聲巨響之後,他們二人便角起了力!
「哈!!」夏侯淵和張遼的武藝相當,力量也差不多,所以在角力過程中,互不相讓,誰都不肯退後一步!
隨後,只見張遼咬牙切齒的說道:「混帳東西,若你現在投降,本將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若你現在不降,等本將打敗你之後,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說完之後,張遼又加了一把力,將兩人的大刀緩緩的朝著夏侯淵移去。
「哈!」夏侯淵帶大喝了一聲之後,使盡了吃奶的力氣,將大刀又推了回去。
隨後,他因為使力,憋的滿臉通紅的說道:「兀那小子,莫要猖狂!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夏侯淵知道,張遼之所以說剛才的那番話,就是為了打擊他的信心,所以他便立刻回應了一句。
隨後,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一眯,滿臉陰險的笑道:「對了,剛才某家所殺的那一員小將是你的二弟嗎?」
張遼聞言,臉色立刻陰了下來,沉聲問道:「是又如何?!」
「還真是啊,嘿嘿嘿……」夏侯淵聞言,嘿然的笑了一聲之後,嘖嘖有聲道:「嘖嘖……你是不知道,你那兄弟的脖子當真是脆生啊!」
說到此處,夏侯淵裝作滿臉陶醉的說道:「某家的大刀在砍上去之時,沒有多少觸感便一刀而過,險些閃了某家的老腰!」
說完之後,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張遼,問道:「你的脖子不會也和你那兄弟一樣吧?」
「啊!!!」張遼在聽到夏侯淵的話語之後,眼中血絲蔓布,大吼了一聲,使盡了全身力氣,用大刀朝著夏侯淵壓去。
此時,張遼因為氣憤,用上了全部的力氣,幾乎快要站在馬背上了。
雖然大刀慢慢的朝著夏侯淵的脖子壓去,但是夏侯淵卻沒有驚恐,反而微微的翹了一下嘴角。
張遼的眼神非常好,他雖然憤怒,但是他的警惕心卻沒有放下。
等他見到夏侯淵嘴角那一抹笑意之後,瞳孔一陣收縮,心中暗道:「不好!」
然而,他發現的太晚了……
「呔!」夏侯淵在張遼用盡全力的把大刀壓向他之時,突然大吼了一聲,把手中的大刀朝一旁一順……
「刺啦……」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音傳來,張遼的大刀便被夏侯淵的大刀帶到了一旁。
「噗通」因為張遼使盡全力的緣故,在夏侯淵將他們二人的大刀順到一旁之時,張遼根本就受不住力,情不自禁的向前傾去,大刀順勢便砍到了地上,他亦是「噗通」一聲,掉下了戰馬!
「嗯哼!」在掉下戰馬之後,張遼悶哼了一聲。
隨後,他不顧身上的傷痛,趕忙朝著一旁一滾,因為他已經聽到了身後有大刀的呼嘯之音。
「咻……」
「噗呲!」張遼的判斷沒錯,在他滾到一旁之時,夏侯淵的大刀也砍到了他原來所在的地方。
「死來!!」夏侯淵的第一刀落空之後,立刻便大喊了一聲,又砍出了第二刀。
張遼因為剛才跌落馬下,身上正疼痛不已,此時的他,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
所以,他只能勉強的扭動一下身子,讓開了要害部位,但是他卻無力阻止夏侯淵的大刀。
「咻……」
「噹!!」
正在夏侯淵的大刀快要砍到張遼身上之時,一枝急促飛來的箭矢,打在了他的大刀上。
隨後,便將他的大刀打到了一旁。
張遼見此,來不及感謝射箭之人,連滾帶爬的朝著一旁跑去。
等張遼站定之後,便把目光看向了射箭之人,此時,夏侯淵也在看向那人。
等夏侯淵和張遼看清楚射箭之人後,眼中瞳孔一縮,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溫侯呂布!
此時的呂布,雖然身上傷痕累累,但是卻滿臉冷峻的騎在赤兔上,目光炯炯的看著夏侯淵,臉上滿是不屑之色。
「不可能!你竟然沒什麼大礙?!」夏侯淵在見到射箭之人是呂布之後,滿臉不可置信的問了一句。
「哼!」呂布聞言,冷哼了一聲之後,中氣十足的說道:「本侯之所以不出戰,並不是因為傷勢太重,而是因為不屑於親自出手!
像你這種手下敗將,本侯實在是懶得親自和你交手,所以才將你交給了文遠。」
說完,他在用不屑的目光看了夏侯淵一眼之後,又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著張遼,痛心疾首的說道:「文遠,本侯怎麼也沒想到,你竟然險些被這莽夫給傷了!實在是太令本侯失望了!」
說到這裡,呂布嘆了一口氣,滿臉的失望之色。
張遼聞言,愣了一下之後,立刻便滿臉愧疚的回答道:「是屬下的失誤,請主公恕罪!
還請主公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屬下一定將這莽夫斬於刀下!」
說完之後,張遼對著呂布深深的行了一個大禮,看起來像是在給呂布賠罪。
然而,等張遼把頭深深的低下之時,眼中卻滿是複雜。
張遼很清楚,呂布此刻絕對已經深受重傷,恐怕,剛才救自己的那一箭,就是呂布最後的力氣了。
所以,他剛才才會發愣,不過,在他發愣過後,立刻明白了呂布的意圖,呂布此刻是想裝腔充勢,嚇唬夏侯淵。
在明白呂布的意圖之後,張遼也不猶豫,立刻配合他演了這齣戲。
果然,他們二人的配合,確實將夏侯淵給嚇住了,夏侯淵沒想到,呂布竟然還有一戰之力。
「咕嘟!」夏侯淵在咽了一口唾沫之後,對著呂布揮了揮刀,尷尬的笑道:「溫侯倒是好本事,在接連幾次車輪戰之後,竟然還有再戰之力,某家佩服!」
說到這裡,夏侯淵心念一轉,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某家自從聽說過溫侯的名聲之後,就非常的佩服,方才某家也沒有打過癮。
要不然……請溫侯再指教一下?」
說完之後,夏侯淵握緊了手中的大刀,雙腿夾緊馬腹,看起來,像是要向呂布衝鋒一般。
當然,夏侯淵並不是打算真的朝呂布出手,而是想試探一下呂布。
他總覺得,此時的呂布有些不對頭,因為據他所了解,呂布一旦到達戰場,在出手之後,便絕不會跟敵人廢話,只會直接將敵人打到崩潰!
但是,呂布在射完那一箭之後,連方天畫戟都沒拿,只是坐在馬上看著他,這非常的可疑,所以他才會試探試探呂布的真偽。
「哼!」呂布聞言,冷哼了一聲之後,不屑地說道:「你還不配本侯親自出手!」
隨後,他把目光看向了張遼,說道:「文遠,你騎本侯的赤兔神駒,替本侯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莽夫!」
說完之後,呂布乾淨利索地翻身下馬,雙手背在身後,一副高手的模樣。
「喏!」張遼聞言,立刻迫不及待的應了一聲,快步跑到了呂布的身旁。
他哪敢真的讓呂布出手,他非常明白,呂布此時只是一個空架子罷了。
如果呂布出手,那不全露餡了嗎?!
到時候,夏侯淵怕是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軍陣了,只要殺了呂布,軍陣不軍陣的已經不重要了!
所以,他在聽到呂布的話語之後立刻來到了呂布的身旁。
隨後,他背對著夏侯淵對著呂布使了一個眼色之後,立刻翻身上馬,用大刀一指夏侯淵,說道:「剛才是某家輸了,但是某家不服!我等再來打過!」
然而,他們二人的那些小動作,卻沒瞞過夏侯淵的雙目。
他眯著眼睛看了呂布一眼之後,笑呵呵的說道:「溫侯真的不打算再與某家切磋一番了?」
呂布聞言,看了夏侯淵一眼之後,滿臉不屑的搖了搖頭,說道:「你若想跟本侯交手,得先打敗文遠!
若是你連文遠都打不過,那你便不值得本侯親自出手!
本侯乃是呂布呂奉先!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值得本侯出手!」
說完之後,呂布仰頭望天,一臉桀驁之色。
「哼哼!」夏侯淵聽到呂布的話語之後,冷哼了兩聲,眯著眼睛說道:「溫侯,你之所以不出手,恐怕不是因為某家不值得你出手,而是因為你此時身受重傷,不敢出手吧?!」
說完之後,夏侯淵死死地盯著呂布,眼中滿是興奮之色!
因為他發現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如果他拼死將呂布誅殺在此,聯軍的此次之危便可解除!
呂布聽到夏侯淵的話語之後,瞳孔一縮,心中也有些發虛。
不過,他還是硬撐著說道:「隨你怎麼說,本侯懶得的辯解!
若是你當真有本事,那便將文遠打敗,到時,本侯一定滿足你的請求,好好的送你一程!」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呂布都沒有正眼瞧過夏侯淵,只是用眼角的餘光看著他,看起來,像是十分的鄙夷夏侯淵一般。
夏侯淵聞言,沒有說話,只是死死的盯著呂布,現在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因為他實在是看不出呂布的虛實!
本來夏侯淵認為呂布已經沒有還手之力,所以才會想要將他誅殺。
但是,在聽到呂布的這番話語,又看到他的表現之後,夏侯淵又有一些左右不定了。
呂布在生死的壓迫下,演技大漲,說那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非常的到位,連夏侯淵都被他給騙了。
此時,夏侯淵真想不管不顧的沖向呂布。
但是,他又害怕呂布並不是在說謊,而是真的還有一戰之力,到時候,他可就白死了。
然而,讓他放棄,他卻又不甘心,因為這次機會實在是太好了!
一旁的張遼,此時也不敢朝夏侯淵發起進攻,因為他害怕將夏侯淵逼急了,把目標轉向呂布。
有一句諺語說的好:「麻杆兒打狼兩頭怕」。
現在呂布和夏侯淵就是處於「兩頭怕」的狀態。
呂布怕夏侯淵朝他發起進攻,夏侯淵也害怕呂布還有一戰之力。
所以,他們便僵持在了那裡,誰都不敢首先動手。
「殺!!!」就在氣氛越來越尷尬之時,遠處傳來了一陣響徹天地的喊殺之音。
正在對峙的三人,聽到這聲音之後,立刻循聲望去。
就見遠處烏壓壓的一大片軍隊,喊著震天的殺聲,朝著這裡趕來。
夏侯淵見此,臉的一沉,這些軍隊正是呂布的麾下。
經過張遼的侍衛首領和張遼二人聯手拖延時間,呂布麾下的大軍,也快要攻到夏侯大軍的面前了。
此時,夏侯淵也不知該做什麼選擇,既然敵人的大軍已經快要到來,那他恐怕是守不住陣地了!
但是,讓他就這麼逃走,他卻又不甘心!
「噠噠噠……」正在夏侯淵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他的身後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等到這陣馬蹄聲之後,夏侯淵回頭一看,就見夏侯敦騎著戰馬,滿臉冷肅的朝著這裡趕來。
「吁……」等夏侯敦來到夏侯淵的面前,停住戰馬之後,看著遠處的呂布,朗聲說道:「溫侯,我等又見面了!剛才某家打的不爽,現在還想再請溫侯指教!」
「兄長!」夏侯淵聽到夏侯敦的話語之後,小聲的呵斥了一句後,問道:「你來此干甚?!」
夏侯淵快被夏侯敦給愁死了,他可是知道,夏侯敦可是根本就沒有多少戰力,他來此,是來送死的嗎?!
夏侯敦聞言,頭也沒回的小聲回答道:「為兄當然是來幫你了!
你一個人對付不了呂布,必要的時候,為兄拖著他,你快跑!」
夏侯淵聽到夏侯敦的話語之後,眼中流露出一絲感動之色。
隨後,他臉色一變,滿臉嚴肅的搖了搖頭,小聲的說道:「剛才某家已經跑了一次,現在不想再跑了!
而且,某家十分懷疑,這呂布已經沒有再戰之力,只是在硬撐!」
「嗯?!」夏侯敦聞言,嘴角微微一翹,說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好好的跟呂布打一場吧!
如果呂布真的不是在裝腔作勢,那我兄弟二人便帶著滿身的榮耀去地府團聚吧!」
夏侯淵聽到夏侯敦的話語之後,立刻搖了搖頭,小聲的勸道:「兄長,切不可如此頹廢!
大兄給我們的命令是在此堅守半個時辰。
如今時間已經到了,大兄所說的援兵卻還沒有來,這就證明,大兄恐怕另有打算。
所以,我等兄弟二人要保住有用之身,繼續為大兄效命。
反正不管我等兄弟二人戰不戰死,我等都擋不住呂布的大軍。
既然如此,我等還不如想辦法保住性命,已圖日後。」
說此言之時,夏侯淵的眼中滿是真誠和懇求。
他實在是害怕自己這個兄長一時衝動,便和敵人同歸於盡!
現在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他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而且,此時,呂布的大軍已經到來,他們就算是戰死,也改變不了失敗的局面。
既然如此,那他們為何還要在此白白的犧牲?
「……」夏侯敦聞言,在想了一會兒之後,點了點頭,說道:「賢弟說的沒錯,我等確實該保住有用之身!
不過,先讓為兄好好的試探一下呂布的虛實吧!」
說完之後,夏侯敦便不再說話,目光死死的盯著呂布,眼中滿是戰意。
他雖然已經脫力,但是經過剛才那一小會兒的休息之後,體力恢復了一些,總算是有了些拼命的本錢。
呂布在夏侯敦到此之後,眼中就滿是陰沉。
在呂布的眼中,夏侯淵乃是將才,他考慮事情總是以大局為重,所以他行事並不會太衝動。
但是,夏侯敦卻不同,他奉行的乃是「不死就干」的原則,遇到事情,總是先打了再說。
現在呂布乃是一個空架子,他非常害怕夏侯敦這個莽夫一衝動便朝他衝來。
不過,呂布在看了看一旁的夏侯淵之後,便想到了一個主意。
隨後,只聽他對著張遼說道:「文遠,下馬!」
「……!」張遼在聽到呂布的話語之後,立刻便愣住了。
他不明白呂布為何要讓他下馬,要知道,現在呂布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也就他還有些戰力。
如果他下了馬,那他的戰力便要減去三成,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呂布見張遼愣住了,眉頭一皺,不悅的呵斥道:「發什麼愣?趕緊下馬!」
「主…主公」張遼在結結巴巴的喚了呂布一聲之後,問道:「您不是讓屬下先跟他們打一場嗎?為什麼要讓屬下下馬?」
說完之後,他扭頭,看著一旁的呂布,在夏侯二兄弟看不到的角度,使勁的對著呂布眨著眼,希望呂布能收回成命。
他害怕呂布因為夏侯敦的話語,一時衝動,便想跟夏侯敦交手。
「廢什麼話!」呂布聞言,先是呵斥了張遼一聲之後,滿臉桀驁的說道:「區區夏侯二兄弟,竟然膽敢多次侮辱本侯,可見他們兄弟二人對本侯並沒有無尊重之心!
既然如此,那就讓本侯親自送他們一程!」
說完之後,他便大步的來到了張遼的面前,背對著夏侯二兄弟,對著張遼眨了眨眼。
張遼見此,雖然不知道呂布做什麼打算,但是他通過呂布的眨眼就能看得出來,呂布並沒有被氣昏頭,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所以,他便聽從了呂布的話語,從赤兔馬上跳了下來。
等張遼從赤兔馬上下來之後,呂布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他便翻身上馬,從馬鞍上摘下了方天畫戟,猛的一揮,指向了夏侯敦,大聲的說道:「既然你兄弟二人想死,那本侯便成全你!」
說完之後,他一揮方天畫戟,對著已經來到他身後的大軍大聲的喊道:「眾兄弟,隨我沖!」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