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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初始

2023-11-13 00:10:21 作者: 崖邊釣魚
  十個月之後,驃騎將軍府。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

  李知正拿著一本論語,愁眉苦臉的拜讀著。

  他看了看一旁已經在學習《禮記》的女兒,心中滿是苦澀。

  在這十個月之中,他根本就沒能閒下來,去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反而讓他的老岳父捉住了,拼命的讓他學習一些古典文學。

  但是李知卻根本不喜歡這些,也沒投入多大的心思,所以,他到現在為止,還沒把論語完整的背下來。

  但是,他的一雙兒女卻卻大不相同,他們此時已經可以和一些不太出名的大儒相提並論了。

  他的那個小兒子李旦更加的誇張,此時,不過才四五歲的李旦,所學的內容竟然比他的更加高深。

  這讓李知非常的沒有面子,所以他經常找些理由揍自己的兩個兒子,至於女兒……那是他的掌上寶,他怎麼可能會捨得動手。

  見李知有些發呆,正在教室之中四處徘徊的荀健老先生,大步的走了過來,一把扯住了李知的耳朵,滿臉怒色的大聲吼道:「你給我專注一點!像什麼樣子?!!」

  「啊?哦哦哦……」李知被荀健老先生嚇了一跳,連手中的書都掉了下來。

  隨後,他趕忙撿起的書,手忙腳亂的給荀健老先生行了一個禮之後,連連點頭,保證道:「泰山老大人請放心,小婿一定把這本論語讀完。」

  「我是讓你讀完嗎?!!」聽到李知的話語之後,荀健老先生更加生氣了:「我是讓你把這本論語背熟!

  並且,你要完全理解裡面的意思,做不到這一點,你出去之後,別自稱是老夫的學生!!」

  「我本來就沒說過是你的學生。」

  荀健雖然上了年紀,但是卻耳聰目明,他瞬間就聽到了李知的小聲嘟囔。

  隨即,他勃然大怒道:「你…你這不思進取的豎子!給我把手伸出來!!!」

  「這個……」李知是看了看本來就紅腫不已的左手,對著荀健獻媚道:「泰山老大人,要不!這次就算了吧?

  你看,我的手已經讓老大人打的紅腫不已,再打,恐怕就廢了。」

  「廢了更好!」荀健氣呼呼的說道:「反正,不管老夫怎麼教,你那手字也寫得如同狗刨一般,既然如此,你要這手有何用?!」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荀健卻沒有再提打他的事情,揮了揮衣袖,氣呼呼的走出了教室,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此時,躲在遠處的王苗,抱著一個嬰兒,正笑眯眯的看著李知。

  她見李知又被荀健訓斥,便對著自己懷中的嬰兒說道:「小默兒,你長大之後,千萬不要學你的父親。

  你看,他都這麼大年紀了,鬍子都一大把了,還被自己的老師打手心,實在可憐。

  你可一定要好好學習,不然的話,將來也要被打手心喲。」

  「呀呀……」那個嬰兒還沒到說話的年紀,根本不理解,自己的娘親所說的到底是什麼。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與自己母親交流,只見他呀呀了一陣之後,頭一抬,一口咬在了自己母親的胸口上。

  王苗見此,呸了一聲之後,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小兔崽子,跟你父親一樣急色,長大後准不是個好東西!」

  話雖如此說,但是王苗還是抱著自己的兒子進入了後堂,餵奶去了。

  「哼哼!!」此時的李知哼哼了兩聲之後,喃喃自語道:「苗兒喲,你被孩子救了一次,竟然還不自知?!

  要不是孩子急著吃奶,你看為夫不好好的教訓你一頓!

  大了你膽子了!竟然敢在背後非議為夫,不行!今天晚上,為夫絕對要讓你下不了榻!」

  在發了一通的狠之後,他又愁眉苦臉的捧起了那本,在他看來,像是魔鬼一般的論語,仔細的研讀了起來。

  不讀不行啊,一會兒,自家岳父還要抽查呢,要是不徹底明白裡面的意思,恐怕又要打手板了。

  正在李知愁眉苦臉的背誦論語之時,坐在他一旁的李政悄悄地擠了過來,指著書上的一個字,對他問道:「爹爹,這個字怎麼念?」

  李知聞言,探頭一看,隨後便黑著臉訓斥道:「連這個字你都不認識,你是怎麼上課的?!去問你的老師去!」

  隨後,他在心中悲嘆道:「天啊!我現在連一個小孩子都不如了!

  老天,你要是再有眼,就快把我傳送回去吧!我不要在這裡讀論語了。」

  被自己父親訓斥了一頓之後,李政也不生氣。

  因為他知道他所指的那個字,李知根本就不認得。

  他之所以拿這個字來問自家父親,不過是想看看自己父親的笑話罷了。

  誰讓他平日之時,老是打自己,雖然不痛,但是很丟臉的好不好。

  此時,作為李知掌上寶的李清走了過來,看了看李政所指著那個字之後,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這個字,昨天的時候,我不是已經對你說了嗎?你怎麼還不認得?」

  聞聽此言,李知瞬間便明白了過來,這是被自己兒子耍了。

  他滿臉黑線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一字一頓的說道:「小兔崽子,你認識這個字?」

  「這個……那個……」李政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他沒想到,自己的姐姐竟然會來揭穿他。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老爹的脾氣,不會太較真,所以便點了點頭。

  李知見李政承認了,臉色瞬間平復了下來,指了指李政的房間的方向之後,面無表情的說道:「既然如此,你房中的那些兵刃都歸為父了,最近為父迷上了練武,正缺一些兵刃。」

  「不要啊…」李政聞言,慘叫了一聲後,抱著李知大腿,假哭道:「孩兒知錯了!

  爹爹,你千萬不要沒收我房中的那些兵刃啊,那是我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

  李知聞言,嗤笑了一聲:「那是你自己收集到的嗎?!

  還不是你關叔叔等人,看在為父的面子上,才給你的?

  小小年紀怎麼這麼不要臉?

  那些兵刃乃是為父的,只是寄放你那裡罷了。」

  李政聞言,也不哭了,擦了擦臉上本來就沒有的眼淚之後,朝著李知獻媚一笑,乖巧的為他捶起了腿。

  李政一邊捶,一邊說道:「爹爹,你就把那些兵刃再多寄放一些時日吧。

  反正你臨時也用不到,不如,把它們借給孩兒吧,您放心,孩兒日後一定償還。」

  「償還?」李知玩味的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還給為父?」

  「這個……」李政眼珠一轉,小心翼翼的說道:「要不然……就一百年之後?」

  「一百……」李知被噎了一下,滿臉無奈的看著李政,說道:「你怎麼不說一千年?!

  一百年後,為父的屍骨都寒了,你上哪兒還去?!」

  說著,李知一把抄起論語,朝著李政的腦袋輕輕地敲回去,邊敲邊說道:「你這不孝子,就是不想把那些兵刃還給為父是吧?!」

  「哎呀!」李政挨了自家父親一下之後,裝作痛苦的抱著腦袋四處逃竄。

  李知見此,在李政身後大呼小叫的追趕著。

  於是,他們倆父子兩人,便開始了日常的嬉戲打鬧。

  不一會兒,他們把整個教室都禍害的亂七八糟。

  「又來了!」李青無奈的揉了揉額頭,像一個小大人般說道:「你們就不怕一會兒祖父回來之後,打你們的手板嗎?」

  說完之後,她還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十分的可愛。

  果然,李清不是無的放矢,在過了一會兒之後,荀健走了進來,看到教室中的場景,勃然大怒道:「你們兩個給老夫站住!」

  李知聞言,立刻便停止了打鬧,頗為尷尬的撓了撓頭之後,對著荀健哀求道:「岳父大人,小婿的兒女都在這裡,還望岳父大人給小婿留一些顏面。」

  荀健聞言,面無表情的走到了李知的身旁,平靜的說道:「老夫已經給你留了無數次的顏面,但是你都沒有珍惜!

  你現在已經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一樣胡鬧?

  行了!話不要多說了,伸出手來吧,老夫要給你好好的長長記性。」

  說完之後,荀健像是變戲法一般一伸手。

  隨即,他的手中就出現了一根長長的戒尺。

  這跟戒尺與荀健平日所用的那根大不相同,這根戒尺長約三尺,寬約十寸。

  李知見此,瞬間便呆住了呆呆的看著荀健手中的「戒尺」,心中瘋狂的咆哮道:「老岳父,你當我眼瞎呀!這就不是戒尺!這是一根扁擔!」

  隨後,他看著荀健手中的「戒尺」,瑟瑟發抖道:「泰山老大人,你這是從哪拿了一根扁…額…戒尺?」

  荀健聞言,面無表情的說道:「老夫在回來的路上,正巧看到一個僕人在挑水。

  老夫發現這根扁擔竟然和你十分相配,所以便拿了過來,專門用來懲罰你。」

  「呵呵…」李知乾笑了兩聲,看了看那「戒尺」,咽了一口唾沫之後,說道:「泰山老大人,你真會開玩笑,這把「戒尺」哪裡跟小婿相配了?」

  然而,荀健卻根本不給他含糊其辭的機會,嚴厲的說道:「把手伸出來!」

  「咕嘟!」李知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之後,不情不願的伸出了沒有被打過的右手。

  隨後,他便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不想看到自己右手的慘狀。

  不過,他悄悄的用雷電之力封閉了右臂的感知,不如此做,他絕對會受不了那種疼痛,畢竟,十指連心啊!這個扁擔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一定會把他的手給打爛的!

  正在他要受罪的時候,郭嘉匆匆的走了進來,大聲的喊道:「兄長,大事不好了!!!」

  聞聽此言,李知立刻睜開了眼睛,一下子便抽回來右手,義正言辭的說道:「泰山老大人,這頓打你先給記下吧,本候要去處理重要之事了。

  畢竟,大漢朝還要本侯來為勉力維持,若是缺了本侯,怕是…不堪設想啊……」

  說著,他對郭嘉使了一個眼色之後,匆匆的跑了出去。

  「哼!」見李知跑了,荀健老先生冷哼了一聲之後,大聲的吼道:「不知進取的豎子,你給老夫回來!老夫要打死你!

  什麼狗屁大漢棟樑!有你這種連論語都背不熟的大漢棟樑嗎?!

  你怕不是大漢蛀蟲吧?!

  趕緊給老夫回來,老夫要好好的教訓你一頓!」

  在聽到荀健的話後,李知跑得更快了,邊跑邊說道:「老大人,你這話就有失偏頗了!

  本侯為我大漢做了多少事,你應該也知道,本侯怎麼可能會是大漢蛀蟲?

  好了,泰山老大人,你就在這裡教好好的教導本候的子女吧,本候有事先走了,改日再見。」

  說完之後,李知已經不見了蹤影。

  見此,荀健喘著粗氣,瞪著已經呆住的郭嘉,大聲的吼道:「說!你現在前來,是不是跟那廝勾結好了?!」

  「咕嘟!」郭嘉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瘋狂的搖了搖頭:「老師明鑑,學生絕對沒有跟兄長勾結好。

  今日學生之所以前來,乃是因為朝中出了大事。

  並且,此事可能影響到兄長的未來,所以學生才來通知兄長一聲。」

  「哼!」荀健聞言,還是有些不相信:「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跟老夫說說!」

  郭嘉趕忙點了點頭,急促的說道:「學生在戲兄處聽到一個消息,說是大將軍何進,欲召西涼董卓帶兵進京,以抵抗兄長。」

  「董卓?」荀健聞言之後,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那何進為何會如此不智?他難道就不怕尾大不掉嗎?」

  郭嘉搖了搖頭,說道:「他還真不怕,那董卓是董太后的族侄,雖然董太后當初站在劉協那一旁。

  但是,現在陛下已經登基為帝,對於劉協也不太防備了,所以他們二人又聯合了起來。

  他們最為防備的是兄長,畢竟兄長掌控著京中的兵馬大權,並且在各個要害部門都安插了人手。

  他們害怕兄長做張讓之事,所以才想把董卓調進京城,防備兄長作惡。」

  「原來如此。」荀健聞言,瞭然的點了點頭。

  隨後,他嗤笑了一聲:「他們還真是杞人憂天了!

  就李行之那懶惰的性子,就算你求他做皇帝,他都懶得去做。

  那廝上輩子準是個豬,你只要給他些吃喝,他就能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一百年,如此樣人,有什麼可防備的?」

  說著,荀健朝著郭嘉揮了揮衣袖,不耐煩的說道:「行了行了,你趕緊去找他吧,把這事告訴他,讓他早做準備。

  雖然老夫瞧不起董卓,但是老夫卻不得不承認,那董卓確實是個人中豪傑。

  聽說他這幾年在西涼那裡打下了諾大的基業,你讓那頭豬小心一些,莫要太大意了。」

  聞聽此言,郭嘉嘿嘿的笑道:「學生知道了,改日有閒暇的時候,學生再來拜訪老師,告辭。」

  說完,他便一溜煙兒的跑了,他也非常的害怕荀健。

  等郭嘉來到正廳之後,李知早已在那裡等著他了。

  見到郭嘉進來,李知趕緊問道:「賢弟,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令你如此的焦急?」

  在郭嘉把事情對李知說了一遍之後,李知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站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等來到大廳門口之後,李知抬頭望天,悵然的嘆道:「董卓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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