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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四年

2023-11-13 00:10:21 作者: 崖邊釣魚
  時光如流水,轉眼之間,李知便蟄伏了四年。

  在這四年之中,李知借著養傷的名義,沒有參與朝堂之爭,遠離了朝堂之上的紛紛擾擾。

  而袁逢何進等人或許是因為李知那日表現得太過於神異,所以也沒有來找李知的麻煩。

  這四年,剛開始的時候,李知除了吃,就是睡,像一個豬一般無憂無慮的活著。

  後來,李知厭煩了這種豬一般的生活,所以便自己找起了樂子。

  一段時間之後,李知迷上了釣魚,洛陽城附近各大小河流皆布滿了他的腳步。

  這一日,李知正穿著一身單薄的衣衫,坐在一棵大柳樹下垂釣。

  在他的身後,有幾個僕人正在忙忙碌碌。

  正在這時,李知猛的一台魚竿,一尾一尺多長的鯉魚應竿而起。

  「哈哈!終於把你釣上來,本侯可對你垂涎已久。」

  說著,李知把那尾鯉魚遞給了僕人,吩咐道:「把它洗剝乾淨了,一會兒本侯要親自把它烤了。」

  「喏。」僕人應了一聲,提著魚匆匆的朝遠處的河邊走去。

  僕人走後,李知又坐在椅子上,把掛好魚餌的魚線甩到了河裡,靜靜的看著用紫竹做的魚漂。

  李知剛把魚線甩到河裡,那些魚兒便立刻蠢蠢欲動,他的魚漂也緩緩的動著,像是有什麼東西碰了它。

  李知見此,眼中一亮,用期待的目光看著魚漂兒,小聲說道:「小魚兒,小乖乖,吃吧、吃吧、快吃吧……」

  正在這時。

  「噠噠噠……」

  「嘩啦啦…」

  一陣馬蹄聲傳來,將那些魚兒全部都嚇跑了,本來還蠢蠢欲動的魚漂兒,也恢復了靜止。

  見此,李知無奈的拍了拍額頭,朝著翻身下馬的郭嘉問道:「賢弟不在家中教子,來此作甚?」

  郭嘉聞言,把馬鞭一扔,沒好氣的說道:「兄長還好意思說?!

  當初兄長是怎麼說的?

  你不是說要收嘉之子為徒嗎?

  怎的現在出爾反爾了?」

  李知聞言,把魚竿放下,撓了撓下巴,尷尬的笑了一聲:「呵呵…賢弟見諒,為兄的基礎學問賢弟也知道,差的一塌糊塗。

  若是讓為兄現在教我的侄兒,怕是把我那侄兒耽誤了,所以才……」

  說到這裡,李知一拍胸口,大包大攬的說道:「不過你放心,等我那侄兒年歲稍長之後,為兄一定教他權謀之道。」

  郭嘉聞言,用懷疑的目光看了李知一眼,也沒有再計較這些,轉變話題道:「兄長打算一直如此下去?」

  李知聞言,眯起了眼睛,看了一眼郭嘉,之後,問道:「可是有什麼人找為兄?」

  郭嘉搖了搖頭,看著皇宮的方向,皺著眉頭說道:「陛下的身體越來越不好,而且脾氣越來越暴躁、古怪,經常有人被其杖斃,朝中大臣亦是戰戰兢兢不敢多言。」

  說道這裡,郭嘉嘆了一口氣,憂心忡忡的說道:「近幾年來,陛下對錢財愈加的渴望,對天下百姓的生死置之不理,如今天下愈加混亂矣。」

  說完,郭嘉仰天長嘆,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李知聽完之後,看了郭嘉許久,直到把他看到滿身不自在的時候,他才似笑非笑的開口問道:「賢弟什麼時候也關心這些事情了?」

  郭嘉聞言,乾咳了一聲,滿臉尷尬的反駁道:「兄長這是說的什麼話?!

  嘉不是一直都如此嗎?」

  「好了!」李知一揮手,面色嚴肅的問道:「不要再說這些廢話了!

  你就明說吧,今日來找為兄到底受何人所託?為了何事?」

  郭嘉聞言,面色一怔,隨後便實話實說道:「是孟德兄,孟德兄想請兄長出山整治一下朝綱。」

  「整治朝綱?」李知聞言,哭笑不得的問道:「孟德兄是否太看得起為兄了?

  為兄哪有本事去整治朝綱?

  上一次若不是為兄還有些本事,怕是自己都會折在裡面,哪有那閒心去操心別人的事情?」

  說完,李知揮手打斷了正要說話的郭嘉:「賢弟不用再勸了,為兄心意已決。」

  「可是…」郭嘉猶豫了一會兒之後說道:「若兄長不出山,怎麼為以後之事做準備?」

  李知聞言,笑著搖了搖頭:「以後之事,為兄早已經準備妥當,不用再做什麼準備了。」

  說著,李知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若是為兄現在出場,必然會遭到朝中瘋狂的打擊。」

  郭嘉聞言一愣,不解的問道:「為何?」

  李知看了他一眼:「還能為何?

  現在朝中雖然混亂,但都歸是有些秩序。

  宦官勢力、世家勢力、寒門勢力、還有那些不屬於任何一方,一心一意忠於陛下的勢力。

  這幾股勢力互相膠著,卻又互相忌憚,不敢有什麼大的動作。

  若是現在再跑出一股名為「驃騎將軍」的勢力跟他們爭權奪利,你覺得他們是是舉手歡迎,還是拼死反擊?」

  說到這裡,李知滿臉輕鬆的繼續說道:「為兄好不容易才從朝堂這個大泥潭之中脫身而出,豈能再進入其中?

  像現在這樣坐山觀虎鬥多好?

  等他們分出個勝負之後,為兄再出手便是。」

  郭嘉聞言,憂心忡忡的說道:「可是等他們分出勝負之後,剩下的一股勢力必然會勢力大漲,到時兄長能降服得了他嗎?」

  李知看著郭嘉,笑著搖了搖頭:「賢弟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這幾股勢力永遠不會敗。

  因為它們各自代表了各自的立場,而他們的立場身後有無數的人支持。

  便是一時失敗了也不會傷其筋骨。」

  說著,李知站起身,緩緩的走到了柳樹旁,拍了拍柳樹,感慨的說道:「就像這棵大柳樹一般。

  那些勢力就像是柳樹之上的枝杈,它們看似粗壯,其實,它們還是要依託於樹幹。

  而樹幹卻要依託於底下的樹根,只要底下的樹根沒有徹底毀滅,那上面的這些樹枝便是被人鋸了去,也會慢慢的長出來。

  朝中的眾勢力與這柳樹一般無二,只要寒門世家沒有倒下、只要大漢沒有倒下、只要天下百姓沒有倒下,這幾股勢力便會永遠的存在。」

  說道這裡,李知悵然一笑:「說起來,為兄算是最差的那一個,為兄其實並沒有什麼根基。

  為兄能依仗的,便是為兄身上的這些名望,和為兄麾下的士卒,其他的不值一提。」

  聽完李知的解釋之後,郭嘉緊皺的眉頭,輕輕的撫著頜下的短髯,不解得問道:「那孟德兄長為何要讓嘉來請兄長出山?難道他有害兄長之心?」

  李知笑呵呵的搖了搖頭:「孟德兄長乃是忠義之人,他所想的並不是讓為兄去跟那幾股勢力對抗,而是讓為兄把朝中的水攪渾。

  如此一來,誰都看不清水中的狀況,那些已經快要成精的勢力首領,必然不敢再下水。

  到時,朝堂之上反而會恢復往日的平靜。」

  說著,李知苦笑了一聲:「可孟德兄想的太過於天真了。

  為兄雖然確實有把朝堂這潭水攪渾的能力,但是這根本毫無作用。

  這一切的根本還在陛下啊,陛下不想讓為兄出場。」

  「陛下?」郭嘉將信將疑的問道:「陛下有那麼…那麼聰明嗎?」

  李知搖了搖頭:「你看,這就是陛下的高明之處。

  他雖然確實昏庸了一些,但是其智慧卻不可小覷。

  你以為原來那個大將軍竇武是怎麼死的?

  要知道,那時的陛下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

  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和一群太監能把一個權傾朝野的大將軍斬殺,這就足以說明這個「小孩子」並不是什麼庸碌之輩!」

  「不可能!」郭嘉聞言,滿臉不服的反駁道:「若陛下當真如此厲害,為何朝政會糜爛至斯?」

  李知滿臉不解的點了點頭:「這正是為兄疑惑不解的地方。

  按理來說,以陛下如此手段,就算不是個明君,但也絕對不會昏庸至此,這其中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說著,李知把目光看向了洛陽城的方向:「幾年之前,陛下行事雖然荒唐但總算是有幾分帝王之道,而如今陛下卻……」

  說到此處,李知搖了搖頭:「現在的陛下,像是怕大漢不亡一般,拼命的折騰著大漢,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兒。」

  說完,李知越想越不對頭。

  幾年以前,劉宏還非常的在意他的皇位,為此還特意把李知留在了京中。

  為何到了現在,不僅把李知這個驃騎將軍置之一旁,而且還不管朝中的混亂,拼命的禍害天下,這其中種種的異常之處讓李知坐立難安。

  平日之時,李知沒有想到這些,現在細想起來,李知驚出了一身冷汗,滿臉驚恐的看著皇宮的方向,喃喃自語道:「難道……」

  郭嘉見此,趕忙問道:「兄長可是想到了什麼?!」

  李知聞言,面色難看的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過了半晌之後,李知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之後,艱難的說道:「關於陛下之事,為兄確實猜到了一些苗頭,但是還不確定。」

  說著,李知對著郭嘉叮囑道:「賢弟你日後千萬不要在旁人面前說起陛下反常之事,並且也不要再向別人詢問此事!」

  聽到李知的叮囑,郭嘉心中更是痒痒的,迫不及待的問道:「陛下到底出了什麼事?!

  兄長倒是給嘉解釋明白啊!」

  李知沒有理會郭嘉,看著洛陽城的方向喃喃自語道:「若真像為兄所想的那樣,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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