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懷疑

  李秋意一暈倒，李秋意屋中的丫鬟婆子全都亂了，特別是嚴媽媽，滿臉慘白，她可是從右相府里隨著李秋意母親陪嫁過來的，可以說，這府邸的丫鬟里，同右相府最親的存在，一時間，竟是無頭蒼蠅一般詢問李榮華，眼中帶著最後一絲期翼望著李榮華。

  李榮華看著這樣的嚴媽媽微微嘆一口氣：「先將我五姐扶到床上躺著。」

  嚴媽媽這才反應過來，她看到李秋意暈了，竟都忘記吩咐手忙腳亂扶住李秋意的菊香將李秋意先躺下，趕忙按著李榮華的話說。

  嚴媽媽和菊香這邊手忙腳亂，府邸里過來傳話右相府滿門被抓的丫鬟卻沒有靜著，看沒法繼續對李秋意說話，便對著屋中李榮華繼續說話：「九小姐，老夫人說了，外面現在情況如此，恐怕出什麼事情傷著五小姐，所以在右相府結束前，五小姐屋中的人全都不許踏出院子一步。」

  「而和五小姐關係好的您，最好也不要隨意走動。」

  嚴媽媽剛剛將李秋意安置好，就聽到這樣的話，臉色更加蒼白，站起的身子一個踉蹌，若不是一旁的菊香反應的快，恐怕也要暈過去。

  這是要直接軟禁李秋意，以及李秋意屋中的丫鬟婆子，不僅如此，還防著李榮華。

  如果不是李榮華是外室之女，府中地位不高，府外也沒什麼依靠，老夫人覺得李榮華對這件事情不可能有什麼影響，李榮華說不得也會同李秋意一樣直接被軟禁起來。

  即便如此，李榮華在這個時候，必定也會被限定，

  這是完全斷了李府里，願意幫右相府的人出手，也是告訴這屋子裡的人，右相府的死活，李府是不會插手，也不許任何人去參合。

  嚴媽媽一時悲從中來，眼淚瞬間就落下。

  李榮華眉頭微微皺起，卻沒有什麼大的反應，仿佛對此事完全沒想法，只是對著小丫鬟開口詢問：「我五姐不出院子這也沒什麼，但是看五姐這樣子，恐怕不好，總要請大夫來看看，祖母可有說不讓請大夫？」

  小丫鬟不是杜鵑，是個新面孔，卻是老夫人身邊的杜鵑在李榮華這裡吃虧吃怕了，打發隨意傳話，順便盯著的。

  這樣的丫鬟自然沒得老夫人說過這些事情如何處理，又沒有常規，一時間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表現卻是正中李榮華下懷，小丫鬟一遲疑，便直接當小丫鬟默認了這件事情：「看來祖母還是疼我五姐的，那便勞煩你派人請一下藥堂的屈大夫過來給我五姐看診吧，如此驚急攻心，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如何是好。」

  小丫鬟聽到李榮華的話，瞬間亂了神，完全不知道如何應對好了。

  李榮華要的就是這效果，見小丫鬟又急又想說話，卻是仿佛反應過來，面上露出歉意：「也是我糊塗，你是老夫人那邊派來的人，又不是專門伺候五姐的，我竟因為五姐暈倒亂了分寸，開口讓你幫忙叫大夫了，我這就吩咐我的丫鬟去找屈大夫過來看診，你也回去同老夫人回話，我們定遵從老夫人的話，不但如此，還會親自盯著五姐屋中的人，這屋裡的人我會看著一個都不讓她們出屋的。」

  小丫鬟聽到李榮華的話，只覺得哪裡怪異，偏偏說不出來，只能點點頭，向外走，心中忍不住奇怪大丫鬟杜鵑為什麼不親自來傳話，這九小姐似乎不像傳說中那麼無賴不好處理啊。

  這小丫鬟卻不知道自己只在剛剛幾句話中就被落了套，讓李榮華直接有了辦法接觸最外面的人，不但如此，她本應該留下盯著李秋意屋子的，卻是茫然的就這麼被打發了回去。

  這還是回到老夫人院中，被杜鵑一陣罵，才反應過來，後面才又回來，只是那個時候面對李榮華就不像現在了，而是萬分小心。

  卻說嚴媽媽聽到李榮華的話，臉色瞬間難看無比，因為李榮華的表情太過淡然，不像說假話，嚴媽媽只以為李榮華在這個時候都拋棄李秋意了，一時間悲傷轉憤怒：「九小姐，您怎麼能如此，這世上誰都可以拋棄五小姐，獨獨您不能，五小姐對您那麼好，難道你的心都是鐵做的嗎？」

  李榮華卻沒有對嚴媽媽開口解釋，只是趁著小丫鬟離開，快速對著最貼身的丫鬟燕兒開口：「這次你親自去藥堂請屈大夫，讓他務必打聽清楚所有右相府的情況後，再到李府來給我五姐看診。」

  燕兒顯然是知道眼前情況重大的，趕忙點點頭，就要離開之際，卻又被李榮華叫住：「除了查探這些消息外，再讓屈大夫去一趟冠軍侯府，問問冠軍侯世子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以及晴兒如今的狀況。」

  「是，九小姐。」燕兒快速應下，這次腳步不停的離開。

  李榮華眉頭卻沒有松下，她打發了老夫人的丫鬟，給了她們自己能夠小動作的機會，否則那小丫鬟一直盯著，她可不能說這些話，但是這個時間也不會太長，小丫鬟回去反應過來，就必定會回來。

  到時候如何不讓小丫鬟在屋中呆著，給她和屈大夫相處詢問的機會，也是一個問題。

  而嚴媽媽看著李榮華的行為，就知道自己反應錯了，李榮華這哪裡放棄李秋意，反而是創造機會繼續幫著李秋意爭取希望，李榮華分明比她這樣只會喊著求著，茫然難受著，只希望別人能幫忙的人更用心的幫右相府，一時間又羞又愧，想要開口道歉，卻又羞於啟齒，只覺得道歉都是重複一遍之前的話，是對李榮華的不敬。

  李榮華卻是不在乎這個，只是繼續思考這件事情後續該如何進行，又可能會傳回什麼樣的消息，以及傳回不同的消息，不同的應對方法。

  畢竟真的有消息傳回來了，到時候有老夫人屋中的丫鬟在，就沒有那麼多時間考慮猶豫了。

  屋中安靜許久，嚴媽媽想來又想去，還是走上前對李榮華磕頭道歉，之前的話，哪裡能這樣隨便的糊弄過去，即便是羞愧，也要道歉，九小姐如今是唯一對五小姐好的人，可不能讓這樣對五小姐好的人，因為她冷了心。

  最重要的是，九小姐這樣如蘭如芝的人物，哪裡能受她這樣懷疑的委屈。

  李榮華卻是懶得安慰嚴媽媽，嚴媽媽之前的事情確確實實是做錯了，衝動之間也不多思考，便這般開口，如果不是她這樣知道李秋意待她真好的人，是別人，恐怕直接給李秋意寒了一個人的心。

  在事情暴露之下，忠心有餘，才幹卻不足。

  是個好人又如何，終歸只能辦差事，這樣的時候，也就不是好人了。

  陳媽媽見如此，直接長跪不起，懲罰自己。

  李榮華見陳媽媽是真心懲罰自己，知道錯了，終於開口：「好了，起來吧，五姐還需要你照顧，這屋中的事情也需要你看著，否則，就算右相府能有轉機，屋中反倒亂了套，耽擱了五姐的身體，又有什麼好。」

  陳媽媽本來滿臉絕望，聽到李榮華的話，瞬間升起一絲希望：「九小姐，您可是有辦法救右相府？」

  說話間直接對著李榮華跪下：「您若是能救右相府，老奴願意下輩子都替您做牛做馬。」

  李榮華揉揉眉：「快起來，再不起來，我就不管這件事情了。」

  嚴媽媽一聽這話，趕忙起來，但是一雙滿含期待的眼睛卻是看著李榮華，也不知道是哪裡給她的信心，覺得李榮華能解決這件事情。

  李榮華對著這點不禁搖搖頭，嚴媽媽也不過是病急亂投醫罷了，想了想，還是對著嚴媽媽開口，免得對方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如今的事情能鬧這麼大，顯然事情已經定性了，右相府想要有轉機的可能性很小。」即便是她一心一意想要幫忙，有些事情也不是想幫忙就幫忙的。

  李榮華說完，不等嚴媽媽再次絕望，再次開口：「如今我們不知道外面具體的情況，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就爆發這樣的事情，我們束手無策，若想救右相府，只能看看這整件事情是如何落成，有無漏洞和突破的點，若是有，也許就能有一線生機。」

  李榮華說著微微一頓，再次開口：「如果沒有……」

  只是這四個字出口後，便不再多說，屋中的人卻都能知道這後面話里的意思，一時間，都恨不得能有什麼漏洞可尋。

  這些丫鬟也是伶俐的，隨著右相府出事，李秋意在府中地位的變化，她們可以說是最直面的。

  以往好的東西，說什麼五小姐屋中都是排在前面挑的，這幾次，卻是和以往不同了。

  李榮華不管小丫鬟們想什麼，這會見嚴媽媽不再說話，便開始思考，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解決眼前這個困局，雖然已經派了丫鬟去找屈大夫，但屈大夫還要前往冠軍侯府，一路下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結果。

  李榮華想了想，又派人去找她的大堂哥李乘風。

  她要知道，右相府出事，這次是否是大伯父出的手，現在越快了解具體的狀況，說不定能越快想好後續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