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右相府變故

  李榮華點點頭：「我換好衣裳便過去，五姐那裡可通知了？」

  「老夫人派了另外的人去通知了，估計會和表小姐您一起到的，老夫人其實特別捨不得您們，這幾日一直說，有您陪著五小姐來了，右相府都熱鬧多了，看著都舒服，不像平日裡，只有少爺們在，總是差了幾分暖意。」

  小丫鬟在右相府老夫人跟前應該是個得力的，說話做事，都到位，這話說的也讓人心裡舒服，即便李榮華本不算右相府的表小姐，可在對方嘴裡，卻仿佛也是被疼入心肝的人，這一點和李府卻是完全不同。

  李府是一個表面功夫都不會做的地方，而右相府，其實也不算表面功夫，這是真的待李榮華好的。

  想到老夫人請她和五姐過去，大約是最後見見，就送她們回去，而且還是在這個時間點，她的心隱約的不安，這幾日混混沌沌，是真的不知道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了，也沒辦法聯繫外面的人，完全不知道外面的狀況。

  心中思緒無數，面上李榮華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我理會的，只是煩請姑娘等一會，我如今到底是有些蓬頭垢面，對了，見了老夫人後，可否再去看看府邸里的大公子，聽說他和我一樣病了。」

  「這個奴婢不知，老夫人應該不介意這事情的。」小丫鬟遲疑了一下，開口。

  李榮華點了點頭，便吩咐燕兒給自己洗漱整理，都弄好了才出門，一路緩緩走在右相府的院子中。

  短短几日時間，右相府確實又變了些，丫鬟僕人依舊恭敬整齊，只是這一路前行，往日裡絕對能遇上三五行匆忙來往的人，今日卻是一個也沒遇上。

  到得快到右相府老夫人院子前，才遇到李秋意，李秋意一看到李榮華便快步向前：「你怎麼出來了，我本想著我先趕過來，到時候和外祖母說你身體不好，不成就先休息著，到時候走的時候一起離開。」

  李榮華搖搖頭：「哪裡有離開主人家，不和主人家道別的。」

  李秋意聽到李榮華的話有心想開口李榮華不必在意這一點，不過這些日子各種變故，卻和以往的什麼都不想到底是有了一些區別，特別是在李榮華病倒這些日子裡，似乎有些姐姐的樣子了。

  「也不知道祖母什麼事情那麼著急，竟突然傳話來，讓咱們回去，你的身體都還沒好利落，外祖母這幾日心情也因為墨表哥病情來的急不好，估計也是因為這個事情，才沒多想，就叫了我們，說要送我們回去。」李秋意顯然是想幫她外祖把眼前的事情圓回來。

  畢竟她身體沒完全好，就要送她們回李府，這事情辦的總是有些錯誤的地方的。

  李榮華根本不在意這一點，不同於李秋意的狀況，越是清晰之間的不周到，反倒是越擔心，右相府這般有規矩的地方，出現一件看著不怎麼和規矩的事情，那就必定有深意。

  畢竟以右相府老夫人的性情，那是不可能在她病剛好就送人走的，正常情況下，那必定是要讓她修養的身體都好了才會送她們回去，即便是李府來信匆忙，也絕對會擋回去，除非李府老夫人重病，眼前顯然不是。

  「五姐，我病的這些日子，李府可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李榮華低聲對著李秋意開口詢問。

  李秋意聽到這問話不由愣了愣：「沒什麼奇怪的事情啊。」

  說完，李秋意似乎想到什麼：「真要說，倒是有一件。」

  「？」

  「司徒墨病了，越傳越嚴重，我想去看看，可外祖母卻一直也不允許，每次一提及，就會說我年紀也大了，要開始避嫌了，這樣過去不好。」李秋意看向李榮華：「九妹，以前外祖母可是巴不得我和司徒墨一起玩，還特地讓司徒墨照顧我們，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真是越想越奇怪。」

  「嗯。」李榮華眉頭皺緊，好一會才開口：「大約是現在想到咱們年紀都不小了吧。」

  李榮華深深的看了一眼右相府老夫人的宅院，好一會才開口：「我們進去吧，再不進去，老夫人恐怕會等急了。」

  李秋意點點頭：「你注意仔細，我扶著你走吧，以往覺得你最精神，身體也好得不得了，不想竟就這樣病了，這病的可嚇壞我了，屈大夫也嚇壞了，我看屈大夫的樣子是恨不得守著你守到醒，你的師父待你真好。」

  聽到這裡，李榮華嘴角才微微勾起：「我師父待我是極好的。」

  上一世她做盡不該做的事情，師父都不曾拋棄他，最後甚至頂包她出的錯，替她而死，這一世她乖乖巧巧，哪裡可能不對她更好。

  李榮華說著看到李秋意略略失落的樣子，不由開口：「五姐的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不也對五姐極好？」

  「是啊，極好。」李秋意笑的輕鬆起來：「也因為極好，更捨不得右相府。」

  李秋意說著看著李榮華認真的開口：「九妹，本來想著是我要一直對你好的，卻不想最後總是享受你對我好，若不是你，我和外祖家的關係恐怕也恢復不起來，也享受不到那麼多的好，畢竟我是絕不會讓丫鬟婆子找外祖母的，謝謝你。」

  李秋意聽到李榮華的話，心情不雀躍，反倒微微往下沉。

  不知道上一世李秋意和右相府是什麼樣的關係，這一世這麼好，右相府隱隱間透露出來的消息都不好，萬一……雖然享受了那些好，就怕也要承受上一世不曾承受的更大的痛苦。

  「你病的這幾日，屈大夫都來看，聽丫鬟們說，屈大夫那給人看診的手段真的是比右相府原來的大夫都要好呢，還給一些丫鬟也看了些病，那些丫鬟開心壞了。」

  「當然，我也開心，就是左寄元很是討厭，也跟著屈大夫過來了，看樣子竟和屈大夫還挺熟悉，到了你屋裡，一副當家作主的樣子，說話也不好聽，真是不討人喜歡。」李秋意絮絮叨叨的對著李榮華開口，雖然李秋意是姐姐，但是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就是那樣，李秋意如今習慣了，如果不看身形，反倒是更像被寵的妹妹了。

  「左探花也來了？」李榮華忽略了李秋意對左寄元的意見，聽到對方還真來過，不禁微微一愣。

  「是，不僅來了，每次都跟著屈大夫一起來。」李秋意說著微微一頓：「雖然左寄元真的不招人喜歡，但是左寄元對你還不錯，還說將你當成妹妹呢。」

  「這麼一說起來，五姐都有些羨慕你了，有那麼多兄長緣，不但二堂哥待你不錯，冠軍侯世子也待你不錯，如今左寄元對你也挺好。」李秋意看著李榮華認真的開口：「若是左寄元說話的態度好一些，就憑藉對方待你不錯這一點，我也定會對左寄元態度不錯的，畢竟是有眼光，知道我妹妹不錯的人。」

  「五姐，有你這麼吹捧自己妹妹的嗎？」李榮華不禁好笑。

  「有啊，我不就是嗎？」李秋意驕傲的開口。

  說話間，兩人終於進了右相府老夫人的院子。

  在右相府住的這些日子，兩個人還養成了一個在右相府特有的習慣，那便是到了老夫人院子裡便直接進老夫人屋子，不想在李府，進祖母的屋子都要通報等傳喚。

  只憑這一點，也可見右相府老夫人待她們多好，就是待李榮華這樣一個應該算外人的人態度也是如此之好。

  而李榮華和李秋意這一次進右相府老夫人的屋子，便見不單單老夫人在，司徒墨的母親，李秋意的大舅母，以及李秋意的二舅母都在。

  一進屋，老夫人便招呼李秋意過去，擔心李榮華被冷淡心裡難受，也一起招呼李榮華過去，摸摸李秋意的手，摸摸李榮華的頭：「我真是捨不得你們回去。」

  「反正李府也沒什麼事情，我們也可以不回去的。」李秋意快速回答。

  李榮華感覺右相府老夫人的手明顯一頓，好一會才又動了動：「你們祖母想你們，你們總要回去的，這個事情哪裡能任性。」

  李秋意低下頭，蹭了蹭老夫人。

  李榮華卻看到老夫人眼角微微的水光，心微微下沉，有心想開口詢問，但是這會一下子病了這許久，卻是真的不知道問什麼好，也沒辦法直接詢問右相府是不是出事了，這樣的事情，如何問。

  而就在李榮華想著的時候，李秋意的大舅母已經開口：「母親，秋意能回李府不是好事情嗎，我們應該開心才是，只是可惜我的墨兒沒有這樣的福分……」

  「你瞧你，說的什麼有的沒有的，這有和沒有，不還都沒確定嗎，好了，如今秋意和榮華都要回李府了，你們可要仔細準備給她們帶回府的東西，多準備些。」右相府老夫人對著李秋意的二舅母說完，卻是看向李榮華：「榮華，第一次見你這丫頭的時候啊，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慧的，至於你五姐，反倒是笨一些。」

  「外祖母！」

  右相府老夫人笑了笑，沒理李秋意，卻是看著李榮華繼續開口：「以後，我將秋意就託付給你了，本來不該說，但是我沒教好我的女兒，外孫女也沒怎麼教好，我不放心她，看到你妥帖，就忍不住想要託付給你。」

  右相府老夫人看著李榮華微微一頓，才再次開口：「你可要答應我這老太婆。」

  李榮華不知道為什麼，心酸的厲害，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卻忍不住別過頭，好一會才點點頭：「老夫人，您放心，五姐待我這麼好，我怎麼可能不待五姐好，我會將五姐當成我五弟一樣對待的！」

  「誒，這我就放心了。」老夫人點點頭。

  李秋意滿臉疑惑：「外祖母，你們這弄的真的太奇怪了，好好的，就是回李府住一些時候，說不得，果斷時候就又可以過來住了，您怎麼弄的和生離死別一樣，還是說，外祖母不想秋意回來住了。」

  「瞎說什麼，外祖母怎麼會不想你們回來住。」右相府老夫人說著看向李秋意的大舅母：「好了，大媳婦，送她們回去吧，否則扭扭捏捏的，估計又耽擱一整天，這天色都不早了，別回來回不去了。」

  「是。」右相府大夫人應完，便滿臉笑容的拉著李秋意往外走：「秋意榮華，我給你們準備了很多好東西，裡面還有兩個小夾子，別的東西都可以給別人看，到時候那個小夾子記得要收好，我都給弄上了鎖的……」

  隨著右相府大夫人向外走，李榮華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那繁華，那溫潤的地方似乎越來越遠，她似乎還看到個小丫鬟拿著個行李在一旁哭。

  李榮華攥了攥拳，終於還是開口：「大舅母，右相府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