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對上

  雖然李榮華和她剛剛提及這個事情，說的是另一番話，可李氏因為心底有貓膩，就是忍不住不安。

  一時間不禁死死的盯著李榮華。

  「昨晚我去了後花園的假山中，不想月色迷人外，竟還看到了一些其他的東西。」李榮華卻不管李氏看向自己，對著大夫人開心的開口，說話間卻是看向李氏懷中，自己的弟弟，看完才對上李氏的眼睛。

  「哦？看到了什麼？」大夫人沒有注意到這些，卻是笑眯眯的看著李榮華開口。

  李氏聽到大夫人的詢問，手忍不住握緊。

  這府邸里，李榮華將昨夜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估計都沒什麼太大的效果，獨獨一個人面前不能說，那就是大夫人面前。

  雖然大夫人也不一定會真的信，但是大夫人和大老爺一起生活，在她還沒完全掌控李府的時候，這樣的事情鬧僵起來，大老爺絕對會責怪她。

  小孩子最是容易感覺到氣氛不對，還不等李榮華適時的回答大夫人，在李氏懷中呆著的五哥兒瞬間又哭了起來。

  五哥兒一哭，大夫人和李榮華都不由看向五哥兒。

  李榮華眉頭微微皺起。

  李氏卻是看到打斷了李榮華和大夫人的談話，眼底一絲喜意一閃而過，裝作哄五哥兒的樣子。

  李榮華眼睛微微眯起，李氏之前的表現明顯不像往日，就像她今天的表現不如往常一樣，顯然，李氏和她一樣，在面對一些事情，亂了心神。

  她為的是五哥兒的歸屬，而李氏為的是昨夜假山後的事情。

  顯然，李氏還是擔心她將這件事情讓大夫人知道的，只要一個人怕這一點事情就好。

  至少暫時，她還能夠再改變一下李氏的決定。

  當然，即便李氏不怕，她也會讓李氏怕的。

  「母親，我五弟怎麼哭了？」李榮華仿佛害怕，都沒注意自己被打斷的模樣，怯怯的望著李氏。

  陳媽媽本就心疼五哥兒，眼見五哥兒在李氏懷中已經哭了兩次，終於忍不住上前抱五哥兒：「夫人，估計五哥兒餓了，我送五哥兒去喝點奶。」

  李氏聽到陳媽媽的話，手略微不願意放開五哥兒。

  李氏到了現在，還想用五哥兒控制李榮華。

  李榮華卻是恰到好處的再次開口：「大伯母，我給您繼續說假山上看到的讓人震驚的東西吧。」

  李氏聽到李榮華的話，看了一眼懷中的五哥兒，終於將五哥兒遞出去，只是遞出去的時候，看了一眼見她放開五哥兒，停下話語的李榮華。

  大夫人卻沒注意到這些，只覺得今日李榮華有些奇怪，往常最是乖巧不過，今日在弟弟哭的時候，竟還要開口說話。

  只是後面又忍不住憐惜起李榮華，覺得李榮華是許久沒見她，旁的長輩又都不喜歡她，所以見到她，就忍不住想要多說一些。

  而李榮華見李氏放開五哥兒，讓陳媽媽抱走，便裝作忘了繼續說話的樣子，眼巴巴的望著五哥兒離開的方向。

  大夫人看李榮華這會見陳媽媽抱走了五哥兒，李榮華才忘記繼續說，一心一意的看向五哥兒，只覺得李榮華是個孩子，之前的事情沒反應過來，才會繼續開口。

  這會看李榮華一心一意顧念著自己的兄弟，對李榮華又忍不住多一絲疼惜，也不催促李榮華繼續說。

  而李榮華看完五哥兒離開，也沒有立刻同大夫人繼續說，只是眼巴巴的望向李氏：「母親，我知道您是為了五哥兒好，但是我真的不想和五哥兒分開，而且我聽祖母說，母親操勞四弟弟和十一妹已經很累……」

  李榮華說著低下頭。

  大夫人聽著李榮華的話，只覺得李榮華太懂事了，又跟著勸說李氏。

  而大夫人注意到李氏身上的時候，李榮華卻是淡淡的抬頭看向李氏，嘴巴微微開啟，卻沒有聲音，但嘴型依稀是：「母親大可以繼續堅持，那我也將昨晚假山上看到的一切告訴大伯母。」

  李氏雖然沒聽到李榮華說什麼，但是猜也能猜到。

  也因為這一點，李氏手不禁握緊，她竟然被一個外室之女威脅了。

  看來這外室之女是真的欠收拾。

  大夫人不知道李榮華的動靜，卻是繼續勸說李氏：「老夫人說的也是對的，你就算想將四房的孩子都照顧的妥當，也不能這樣累著自己啊。」

  「你之前生了四哥兒，身體本就沒好那麼利落……」大夫人對著李氏說著，卻不見李氏反應，反倒看向她身後，終於覺得有些不對，開口：「怎麼了？四弟妹？」

  李氏聽到大夫人叫喚，也反應過來，不繼續看李榮華，卻是對著大夫人笑笑。

  沒有直接說五哥兒的事情，反倒是對著大夫人詢問：「大嫂今日怎麼突然有閒過來了？」

  大夫人是李榮換喚人請過來的，但是這件事情，大夫人也知道是不能說的，忍不住看了一眼李榮華，卻是開口：「好久沒看你了，就琢磨著過來看看你，四弟妹不想見嫂子我嗎？」

  李氏本就是試探大夫人過來的原因，只一眼，李氏也明白了狀況，同時猜到，李榮華就是這樣故意將大夫人引過來的。

  恐怕就是為了以當著她的面，告訴大夫人昨夜的事情，來讓她投鼠忌器，不能直接將五哥兒控制在手裡。

  而今她還真被這件事情麻煩住了。

  想到這件事情，都是李榮華一手安排出來的，李氏也忍不住眼睛眯起：「不會，怎麼會嫌棄打嫂過來，嫂子過來，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沒想到她的庶女，竟如此聰明。

  「這就好，那五哥兒的事情呢？」大夫人心疼李榮華，忍不住幫著李榮華詢問。

  李氏看向李榮華，李榮華走近大夫人，嘴巴微微張開，就仿佛要開口說什麼，李氏終於對著大夫人開口：「我剛剛說的不過是開玩笑的罷了，四哥兒和五哥兒的年歲差的那麼近，若真在一起，說不得要起些爭執，到時候更不好帶，這樣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李秋意一旁看的莫名其妙，便見李氏改變了主意，面上不禁露出喜色。

  李榮華卻是眉頭微微皺起，這一次交鋒，可不是簡單的交鋒。

  李氏對著大夫人說完，卻是笑眯眯的看向李榮華：「只要九娘乖乖的，沒出什麼亂的，我都不會將五哥兒往身邊帶的。」

  李氏這話卻是一語雙關，確定李榮華看到了狀況，威脅李榮華要乖巧，否則五哥兒就說不定要出什麼事情。

  李榮華自然不會讓李氏威脅，但是當著大夫人的面，還是乖乖巧巧的回答：「華兒會乖乖的。」

  她也不想大夫人真的知道這樣的事情，因為大夫人對她很好，她不想讓大夫人因為別人的錯誤，最終損害到自己的身體，至少在大夫人放開府邸和大伯父的事情之前，她都會儘量瞞著大夫人。

  這會和李氏對抗，也不會是心理對抗罷了。

  不過這結果，她是滿意的。

  如此又聊了些有的沒有的家常，李氏才放李榮華和李秋意帶著五哥兒離開。

  大夫人看到李榮華離開，知道李榮華沒事了，也安心了，帶著丫鬟離開。

  不過李氏看到大夫人離開後，面上立刻沉了下來：「這府邸里還沒有人能威脅我，特別是庶出的女兒。」

  說話間，李氏看向一旁的巧兒：「巧兒，你去一趟秋竹院，告訴陳姨娘，生病了，卻不要忘了不能忘記的事情，四哥兒年歲小，到底容易受年歲相當的庶出孩子影響地位。」

  「為了四哥兒，她這個當姨母的也該堅強。」

  巧兒聽到李氏的話，眼中凶光一閃，快速應是。

  李榮華卻不知道自己離開後，李氏這邊說的話，只是吩咐陳媽媽要更仔細的照顧五哥兒。

  和李氏相處那麼長時間，別的她也許不清楚，但是有一件事情，她卻是記得清楚，李氏是一個記仇且瑕疵必報的人。

  今日雖然搶回了五哥兒在自己身邊，但也是真的得罪了李氏。

  雖然她們和李氏本就會水火不容，但是今日不同了，以往這些水火不容只在暗地裡滾動，而現在，已經浮上表面。

  陳媽媽雖然不知道李榮華為什麼這麼說，卻是認真的應下。

  倒是李秋意還沒明白狀況，不解李榮華為什麼這麼仔細的吩咐陳媽媽照看好五哥兒，但是她心中還惦記著對付李氏的事情：「九妹，如今我們看到的事情，誰都不能說，難道就這麼看著李氏繼續在府邸里這麼得意的生活下去嗎？」

  「當然不是，我們得斷了李氏在府邸里過的順暢的根源。」

  「？」

  「你不覺得祖母帶母親真的很好，有時候比對大夫人還要好嗎？」

  「？」李秋意更不明白了。

  「我聽丫鬟說，母親雖然因為四哥兒，身體不好，但是晨昏定省從不出錯，還不時的給祖母送些好的吉祥的東西。」李榮華沒有給李秋意解釋，卻是淡淡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