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你可別以為我是好人

  當然，美其名曰，是因為之前秋竹院出過事故，擔心秋竹院再出事情，謹慎要緊。

  只是如此一來，好不容易和陳姨娘尚可的關係可就差了一些了，原因也簡單，一個孩子直接放到了姨娘屋子中，自然會影響陳姨娘在李榮華便宜爹進府後，入陳姨娘屋子的事情，對於一個受寵的姨娘來說，別人的孩子都是麻煩，主子的寵愛才是實在，這樣才能有自己的孩子。

  也因為這樣的原因，李榮華想要隨時看弟弟也變得比之前困難，放在姨娘屋子中，她如今的年紀，總是不好不斷的在姨娘屋子裡呆的，除此之外，陳媽媽照顧弟弟，在弟弟身邊的自主管事的能力也下降了，因為最開始說了算的，到底是陳姨娘。

  就比如，弟弟到了陳姨娘身旁後，陳姨娘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讓陳媽媽以後只白日過來看著弟弟，至於晚上，卻是只要乳娘和翠屏看。

  陳媽媽糾結。

  李榮華冷眼旁觀，只是撒嬌說著想要和弟弟住一起，也直接被陳姨娘拒絕了。

  「小姐，陳姨娘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陳媽媽眼見自己不能白天黑夜的照顧五哥兒，整個人焦急了起來。

  「有兩個可能。」李榮華抬眸。

  「？」

  「一是陳姨娘不想陳媽媽您白天黑夜跟著照顧，和弟弟太近，感情太好，有您在，必定會不斷的提醒弟弟，他的出身，他不是陳姨娘所處，那陳姨娘帶弟弟長大，豈不是就虧了。」李榮華開口：「至於第二個，也可能是嫡母暗示讓陳姨娘做這件事情，畢竟白天您同樣能接觸弟弟，若想影響依舊可以，除非，她以後想辦法處置掉您。」

  「所以，陳媽媽，接下來您一定要小心照顧弟弟，在您照顧弟弟的時候，一絲一毫的差錯都不能出，不然，讓他們找到了理由藉口，說不定會讓您離開。」

  陳媽媽聽到這話，臉色也不禁嚴肅起來。

  李榮華提醒完陳媽媽，眉頭也不禁皺起來，按照以上推算的話，陳姨娘讓她住在秋竹院的最北邊，自己卻和弟弟住在秋竹院的最南邊，說不定也是有意無意的隔離她和弟弟。

  她這個人對旁的事情都不在意，但是最討厭的事情，就是醉在乎的人不在她的掌控範圍，想來，眼前的事情，說不定就是李氏一開始沒能然大夫人對她不好，而弄出來的下一個手段，只是不知道李氏這樣做的目的又是哪一個。

  其實她最想知道的是，陳姨娘和李氏的關係究竟如何，在陳姨娘被罰禁閉的時候，對李氏的態度和感官又是如何，若是陳姨娘對於李氏這樣的主母是不喜歡的，倒是有可以利用的辦法，處理眼前的事情。

  怕就怕，是相反的關係。

  若果真如此，陳姨娘完全聽李氏的，那就可怕了，那她就要仔細思考，陳姨娘要這樣照看弟弟的原因了。

  不等李榮華多想，卻是就有客人來了，左晴進來通報，李秋意來了。

  李榮華不由露出笑容，雖然弟弟的事情讓人不愉快，但是李秋意這會能過來，顯然是身體都好了，卻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九妹，若不是我過來看你，你是不是就都不去我的院子看我了。」李秋意一進屋，就忍不住開口。

  李榮華笑起：「也有可能哦，如果五姐姐還是每次誰和您要東西，什麼都給的話。」

  聽到李榮華的話，李秋意卻是不說話，面上露出一絲少女很少露出的悵然，倒是讓李榮華不禁詢問：「可是出什麼事情了？」

  李秋意搖頭：「沒，沒出什麼事情。」

  「才不是沒出什麼事情呢，是九小姐您說的事情都發生了。」香蘭忍不住快速開口。

  李榮華疑惑。

  「八小姐來和我們家小姐要東西了，我們家小姐這次聽了你的話，結果八小姐就罵了我家小姐，罵的可難聽了，也不想想，這些東西都是我家小姐的，我家小姐想給就給，不想給就不給，憑什麼罵我家小姐。」

  李榮華看向李秋意：「五姐沒教訓回去？」

  李秋意茫然：「也不是什麼大事，八娘到底也小，難不成還要同她計較不成？」

  「當然，她若是態度好，五姐可以態度好，可八娘態度好，五姐怎麼可以不教訓回去，即便是我這個外室之女，我也必定教訓回去，更何況是五姐你，你可是正經嫡出的，有祖母她們撐腰呢。」李榮華看著李秋意的模樣，卻是忍不住恨鐵不成鋼，一時間，連擔心弟弟的事情，也忍不住暫時放一邊了。

  李秋意身邊的香蘭顯然就是個衝動型的，這樣性子的人，行動力最強，聽到李榮華的話，卻是歡喜的不行：「就是，就應該像九小姐說的教訓回去，免得她們拿了東西，以前得了那麼多好處，還如此的不知好歹。」

  「也不想想，若不是小姐在，她們作為庶女，能過的像現在那麼好嗎？要知道一個庶女的例銀，就這麼十兩，哪裡來的現在這樣華貴的生活。」香蘭說到這裡，就忍不住氣氛難忍。

  李秋意忍不住尷尬：「都是姐妹，到底還是要顧忌一些的。」

  李榮華最恨李秋意這樣包子的性格，若不是如此，又怎麼會李家這個吸血蟲一樣的存在，最後啃食的乾乾淨淨。

  「五姐，若你總是這樣想，那你以後的日子絕不會好，只會更差，不僅如此，誰也不會同情你，只會覺得欺負你也是應該的，誰讓你傻。」

  李秋意愣了愣：「母親說對待姐妹要仁愛，要分享。」

  「那她可對府邸里的姨娘們，仁愛了，分享了，可壓著她們了？」

  「母親對姨娘們不是挺好的嗎？」李秋意忍不住開口。

  「呵呵，恐怕也就只有姐姐你覺得好，若真的好，當初姨娘們和爹爹白日在一起，母親又為何要讓宋姨娘跪著，最終活活跪死。」李榮華看著李秋意開口，人的本性一時之間總是改不了的，她不想放棄五姐，至少不想放棄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人，那麼，就只能做個狠心把東西剝開，放在李秋意面前的人。

  畢竟誰也不可能跟著誰過一輩子，即便在府邸里，李秋意可以因為自己的身份這樣好好的過下去，可以後出府，那可就可怕了，到時候才是最可怕的時候，因為在別人的府邸，做別人的媳婦，面對的可是婆母，還有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姨娘。

  不要覺得姨娘的地位低，嫡妻的地位高，就一定不會出事，做人太綿軟，依舊會出事，這是上杆子送上去，讓所有人知道你綿軟，隨意可以欺負。

  「那遇到這樣的事情，我怎麼教訓回去呢？」李秋意終於忍不住對著李榮華詢問，詢問之間，看著李榮華替她著想，卻是滿滿的開心和滿足。

  李榮華倒是沒注意到李秋意的依賴，想了想，卻是直接開口：「五姐你可以直接開口，若是你不喜歡這樣，那也可以，把以前我給你的東西都還給我。當然，你若是不想還，還要這麼亂說，那我可以去祖母那裡說，你偷偷搶了我的東西。」

  「後面的就簡單了，她都拿了你什麼東西，你都可以說。到時候還能這樣將東西都要回來。」

  李榮華的話一出，一旁的香蘭看著李榮華，都快滿眼冒小星星了：「九小姐，你真是太厲害了。這樣一來，幾個小姐就都知道我家小姐不好欺負了，說出去丟人，我家小姐作為嫡女，竟然被幾個庶女吃的死死的。」

  李榮華眉頭瞬間皺起，橫向香蘭：「五姐，若我是你，我現在就會狠狠懲罰香蘭，直接將她逐出院子。」

  香蘭花容失色：「我……我……我只是為了我家小姐好。」

  「哦？以下犯上，也是對主子好，你這話倒是有趣，當著外人的面，五姐是你的主子，豈是你能這樣隨便說的，即便是沒有外人，主僕的尊卑也該守著，更何況在外面，這會讓人如何看待五姐，外人只會覺得五姐無能，看不上五姐，甚至欺負五姐！」李榮華的話一說完：「這就是你今日表現的東西，讓五姐需要承受的，若是我是你的主子，你這樣的丫鬟，我絕不會要。」

  香蘭臉色一白，趕忙看向李秋意，卻是快速跪下：「奴婢錯了，以後奴婢絕對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求小姐不要趕我走。」

  她可是比任何人都知道，她家小姐聽九小姐的話。

  李秋意雖然心善，但是這樣的道理簡單無比，卻也是懂的，不過這會見香蘭認錯，卻是忍不住對著李榮華開口：「她到底也是覺得九妹你人好，才會說這樣的話，若是她再有下次，我定懲罰她好嗎？」

  李榮華看著李秋意，也知道，這已經是李秋意的極限了，卻是不逼李秋意，她也只是想讓李秋意知道一些東西罷了，所有的改變總是潛移默化的。

  「我也並非是真要你如何懲罰香蘭。」李榮華開口，若是前世她是絕不會說這些話的，前世，那可是不可交的人，她絕不會再看一眼：「而是需要你們知道，在外面，如何能讓自己過的更好。」

  說話間，李榮華看向香蘭開口：「你以為的為你家小姐的好，只會是不好，當別人看不起你家小姐的同時，也會看不上你，因為奴都是憑主貴的，主子都不貴重，你何來貴重，只會被欺負的更厲害。」

  香蘭微微一怔，看著李榮華也不知道想到什麼，這會卻是對著李榮華重重的點頭，滿臉的感激：「奴婢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定不會再犯，謝謝九小姐，若不是您，奴婢真不知道自己犯了這麼大的錯。」

  說話間，香蘭卻是對著李榮華磕了三個頭，最後才起來乖巧的站在李秋意的身旁，整個人都變了一些。

  李秋意看著李榮華也忍不住羨慕佩服起來：「九妹就是厲害，有九妹真好。」

  李榮華想了想，突然神色一動，可憐兮兮的低下臉：「你家可憐的九妹，也有難的事情，也有需要五姐幫忙的事情。」

  「啊？九妹，你怎麼了？」

  「陳姨娘單獨將弟弟抱進她屋子裡養了，說是晚上都不讓陳姨娘照看了，我到底是庶出之女，也不好說什麼，可是這樣……這樣我怕是就不能時時見他了。」李榮華說著更傷心。

  李秋意聽到這事情就氣憤起來，當年她就是沒能時時看著妹妹才失去妹妹的，雖然情況不同，可李秋意對這樣的事情卻是最敏感：「你弟弟自當由你仔細照看，就算不這樣，也不該直接抱進她屋中，更何況是熟悉你弟弟的陳媽媽都不讓仔細照看。」

  「九妹，你等著，我這就去找陳姨娘！」說話間，卻是直接起身離去，卻也沒有說帶著李榮華去，顯然是為了保護李榮華，擔心她跟著去，最後被人冷待為難。

  李榮華也沒跟著，看著李秋意的背影忍不住微微感動。

  一旁伺候的左晴忍不住開口：「你這嫡出的姐姐倒是好利用，只是這性情，怕是對你沒什麼益處。」

  李榮華挑眉：「誰說我利用她了？」

  「眼前……」左晴沒有說下去，只是看著李榮華。

  「若是你處處出彩，沒有需要對你好的人的地方，那真心對你好的人也會漸漸疏遠你，因為她們覺得你不需要她們。」

  左晴微微一怔：「說起來，小姐，可以問問你為什麼選我，和我說這麼多，讓我幫你，也許我也幫不了你什麼，畢竟你從沒看到過我的能力。」

  李榮華看向左晴，好一會才開口：「你可別以為我是好人，同情你，覺得你不被人需要，活著沒意思幫你，我只是看出來，你適合利用，官家小姐出身，即便成了丫鬟，官宦人家的府邸內的骯髒事情都了解，看得多，能更適時的知道什麼時候做什麼事情，幫我管著我的丫鬟們，讓我在處理我想處理的事情的時候，無後顧之憂。」

  李榮華說的是真心話，可左晴看著李榮華的目光卻是深了深，心底卻是忍不住要對李榮華真正的忠心，而不像之前那樣想的，簡單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