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送條命給我

  李榮華退後兩步，怯怯的開口：「不知道，不過都不讓我們隨便出自己的院子，來的應該是大人物吧？」

  「大人物算不上，卻是個風流才子。」說著話，八娘一臉的嚮往：「據說是個長的十分好看的人，還是大堂哥的師兄。」

  李榮華略略無語，若是她記得沒錯，八娘只比她大一歲，這會撐死了也就十歲，實際上是差一兩個月十歲，但才這個年紀，竟就說這些有的沒有的。

  她真心不記得前世的八娘是這個樣子的，還是她前世回來的太晚，錯過了什麼。

  最讓李榮華不能理解的是，從她進府那麼長時間發生的事情來看，八娘也應該是和她有仇才是，究竟什麼情況下，竟變成她到李氏院子裡，八娘看到她就興奮的過來說話這樣的狀態。

  李秋茹見李榮華沒有接話，面上不禁露出不悅：「我說了那麼多，你怎麼不接話？」

  李榮華恍然：「我……我還要接話嗎，那……那我接什麼？」

  「看你面對教書的葉先生的時候挺機靈的啊，還幫了我，怎麼到了平時說話，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李秋茹看著李榮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李榮華心底卻是哭笑不得，她什麼時候幫過李秋茹，她怎麼都不記得，不過面上，李榮華依舊乖巧模樣。

  李秋茹看著李榮華看起來傻呆呆的模樣，不禁搖頭：「算了，還是我繼續和你說吧，來我們府上做客的是今年的探花，據說學問通天，還是因為相貌太好看了，才被點成探花的呢，大伯可喜歡那探花了，每次那探花來，都會將府邸里的堂兄弟招到一起，希望他們能占點探花的文采。」

  「哦？」李榮華挑眉，若真有這樣一個人，她前世怎麼不見對方來李府長走動呢。

  李秋茹看著李榮華卻忍不住氣餒：「算了算了，不和你說了，對你說話，真是對牛彈琴，真羨慕六姐，十一歲了，可以慢慢看人，再過兩年就可以定親了，這個年紀遇上那探花，說不定還有點機會……」

  李榮華忍不住搖頭，李秋茹的丫鬟對著李榮華卻是一臉的尷尬，畢竟作為小姐，再如何，年紀就是小，也不該這般說話的。

  李榮華卻是不在意，這片刻她已經習慣李秋茹的節奏，倒是看到十一娘過來，李榮華忍不住微微訝異，和昨日見到時，十一娘似乎又變了些，眼睛還紅紅的，這一次卻沒像昨日那樣刻意湊近她。

  再不多會，六娘也來了，唔，和昨日相比，似乎打扮的好看了一些。

  望著一切，李榮華都忍不住覺得，其實重生的不是她，而是這幾個早熟的，最叫李榮華驚訝的是，待得李氏吩咐幾個人都坐下，李秋意也來了，雖然滿臉的虛弱病態，卻是借著嚴媽媽扶著的力道進來了。

  一進來就對著李氏行了行禮，待得行完禮，李秋意四處掃了一眼，竟是直接走到李榮華身旁坐下。

  李氏看在眼中眉頭皺了皺：「五娘病了，其實可以不用來請安的。」

  李秋意卻是搖頭：「做女兒的一定要孝順母親，意兒過來是應該的。」說話間，眼睛卻是捨不得離開李榮華。

  李榮華略略無語，李秋意還是和前世一樣，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

  李氏眼睛不禁眯起，特別是見李秋茹也對李榮華不錯的時候，看著李榮華的目光深了深：「九娘倒是招姐姐疼愛，你們這樣互相親切的能在一起，也是好事。」

  說話間，李氏卻是不動聲色的問及司徒老夫人，李秋意這才將司徒老夫人的事情說了說。

  不過李榮華明顯的注意道一點，李秋意雖然對李氏很是恭敬，卻是明顯沒有李榮華上一世見到時那般恭敬。

  想想也是，上一世李榮華見到李秋意的時候，李秋意身邊都是李氏的人，哪裡像現在，都是對她忠心的人，和前世有區別也正常。

  「母親，一會我外祖母給我請的大夫就會來給我看診了，我一個人看診夢，能不能讓九妹到我的院子裡，陪我看診。」正當李榮華想著，便聽李秋意快速開口。

  李氏抬頭看向李秋意，好一會才開口：「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情，你喜歡讓九娘陪你看診就陪你看診，只是……你怎麼知道榮華是九娘的？」

  李榮華眉頭一皺，便見一旁伺候李秋意的嚴媽媽也緊張起來。

  李秋意遲疑，看了看李榮華又看了看嚴媽媽才開口：「我病著的時候，就聽說府邸里來了一個九妹，這滿屋子唯一不認識的，就是這一個，一猜就能知道，最重要的是，我看著九妹親切。」

  李氏挑眉。

  李秋意低頭：「她長的像七妹，剛剛看到的一瞬間，我差點以為七妹回來了，我想和她多親近親近。」

  李氏點頭，表情舒緩一些：「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榮華確實是長的像過世前的七娘。」

  旁邊的幾個姐妹，都忍不住看向李榮華，不知道是不是李榮華的錯覺，在聽到這個事情的瞬間，原本對她表示親切的八娘李秋茹竟是悄悄的坐遠一些了。

  不過李榮華也不在意這一點，只是對著李氏一臉茫然模樣。

  李氏看了李榮華一會才笑著開口：「九娘都懵了，不提七娘了，雖然因為一些事情，又要給你們換先生，不過你們的功課卻是要做，老夫人已經說了，沒有先生前，你們的功課就先交給我。」

  李榮華趕忙應是。

  李氏這才開口讓所有人散掉，只是臨走的時候又看了一眼李榮華。

  李榮華被李氏這麼看著，眉頭也忍不住微微皺起，不過還是隨著大家向外走，一到外面，就聽個丫鬟低聲叨咕：「四夫人今天心情不好，可千萬不要惹夫人，因為昨夜五小姐院子的事情，四夫人被老夫人狠狠說了一頓。」

  「不過夫人面對幾個非自己出的女兒還是和以前溫和，就是心情不好，竟然還是這般溫柔可親。」

  李榮華還不曾做什麼，一旁的李秋茹隱已經忍不住湊上前詢問，小丫鬟見李秋茹靠近，趕緊溜掉。

  李秋茹臉瞬間都綠了。

  李秋意卻是看著李榮華低聲開口：「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

  李榮華乖巧的看著李秋意沒有說話，就仿佛沒聽到這一聲低語一般。

  倒是一旁打探沒打探成的八娘李秋茹快速靠近：「你們剛才說什麼了，五姐，這九妹真的很像七姐嗎？」

  「七姐以前很少出屋，我對七姐的長相都沒什麼印象了。」

  「是很像。」李秋意笑起，大約是嚴媽媽叮囑過，李秋意除此之外卻是沒多說什麼，而李秋茹聽到李秋意的回答，卻是再次退開李榮華幾步。

  這折騰的即便是李榮華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了：「你這是做什麼？」

  「七姐是落水裡死的，發現的時候很慘，你像七姐，八姐大約是怕了吧。」回答的卻不是八娘李秋茹，卻是如今眼睛依舊有些紅的十一娘。

  十一娘依舊和之前每次見她的狀態一樣，似乎有什麼話想要說，只是和之前不同，之前是想說，李榮華沒讓她說，而這一次，十一娘面上只是掙扎了一下，就恢復了平常模樣。

  八娘卻沒注意到這些，快速反駁：「你說誰怕呢，我會怕這樣的事情嗎？」

  不一會，兩個人又爭吵到一起，六娘不得已才提醒一句，這裡還是李氏的院子，一瞬間兩個鬥雞都熄滅了火。

  最終大家一起離開，這種氣氛倒是難得少見，比前世一直互相搶東西，要好多了。

  大約兩年時間，卻是年幼一些，好多事情還不像兩年後。

  李榮華隨著一行人繼續前行，八娘本來也想跟著過來，再要了不少李秋意的好東西後，才不再跟著。

  就是六娘和十一娘也和李秋意要東西，那模樣顯然早就習慣了，李榮華忍不住皺眉。

  李秋意卻是問李榮華有沒有什麼想要的。

  李榮華看著這樣的李秋意，心中忍不住有些無奈，還以為李秋意比前世好一些，這種老好人，別人要什麼給什麼的性格，原來已經養成了。

  「五姐你這樣給人東西可知道會讓人習慣？」李榮華看著六娘八娘十一娘離開，才看著李秋意開口。

  「我是姐姐，母親說了，姐姐就該大度點，把東西讓給妹妹們。」李秋意一臉的笑容。

  「那如果有一日，別人要你讓的是你未來的丈夫，甚至是你的性命呢！」李榮華挑眉。

  李秋意一愣，好一會才開口：「怎麼，怎麼就說這些了，不會的，女兒家也不該說這些。」

  說完，李秋意臉色有些紅，顯然沒注意到性命，只留意了前者。

  李榮華搖頭：「即便不會讓你讓這些，那萬一有一個日，要你讓出的，是你身邊伺候你，對你最好的丫鬟婆子的性命呢。」

  「這……這不會吧。」

  「那好，我正好缺一個丫鬟，你將你身邊丫鬟的命送一條給我吧。」

  李秋意呆住。

  李榮華沒有繼續開口，只是跟著李秋意到李秋意的院子。

  這個時候，香蘭也領著一個人走進，這個人李榮華認得，正是一直在府外，還繼續幫著她查害死母親的人的屈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