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父親

  李榮華又恢復一貫乖巧模樣，只看得李乘青目瞪口呆，只想回大房院子，找母親好好聊聊。

  李榮華趁著柳兒不注意瞪了一眼李乘青，待得看到李乘青哭喪著的表情卻是忍不住笑起。

  這一笑，卻是叫李乘青看得一呆。

  待的清醒過來，李乘青忍不住搖頭。

  雖然不想說，但是他這個九堂妹長的是真好，這會才八歲就這等樣貌，也不知道長大會如何傾國傾城，只是不知道這個小魔頭以後會成誰家的，估計娶了九堂妹的，一定會被九堂妹折騰死。

  李榮華不知道李乘青一瞬間想那麼多，卻是暗示李乘青帶她去給大夫人請安。

  李乘青本來是拒絕的，只是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答應了。

  有了李乘青在，李榮華自然平穩的去了大夫人處請安。

  大夫人沒有女兒，見李榮華乖巧，很是喜歡，又是忍不住心疼李榮華是外室之女的事情，還賞了李榮華一些好東西。

  眼看著李榮華招母親喜歡，一旁的李乘青看得小心肝撲通撲通跳，卻也不敢說什麼，只擔心萬一說錯了什麼，李榮華也說錯一句。

  於是李乘青就這麼心驚膽戰了半個時辰，李榮華才告辭，好不容易覺得解脫了，大夫人卻讓他送李榮華回去。

  李乘青想哭，想拒絕，但是，李榮華一雙杏眼瞥過來，他心一顫，乖巧的答應大夫人。

  大夫人見李乘青乖巧起來，只覺得次子懂事了，忍不住更開心。

  於是李榮華便在這種不錯的氣氛中，離開了大夫人的院子。

  一路回紅樓，李乘青明顯不敢說話，擔心被李榮華算計。

  李榮華卻是變著花樣的問了府邸里相關的事情，也了解了一些府邸里的情況。

  比如大堂哥李乘風依舊和前世一樣，表現十分之好，雖然如今不過十六七歲，卻是已經考下舉人，過兩年就會下場考進士。

  說及此的時候，李乘青還忍不住興奮的提及李乘風的好友，左寄元。

  「那真是風流到讓人羨慕的人物，和我哥年紀相差無幾，卻已是探花，據說按照學問可以當狀元的，只是因為相貌好，被賜了探花……」

  這個人，李榮華也有印象，印象中這個人身世神秘，文采十分之好，前世似乎還曾拒絕了尚公主，她之所以記下這件事情，就是因為這個人做了這樣的事情，竟然還一點事情都沒有。

  只可惜，上一世卻沒有接觸過，再後來，對方和董煜在朝堂上就同等名聲，只不過一個人擅文，一個人擅武。

  只是沒想到，這個人這麼早就成了探花。

  而李乘青說完左寄元，就忍不住提及李榮華不想聽到的一個人的消息。

  「冠軍侯之孫董煜的武藝可是最好，整個書院就沒人打的過他，你來的那日，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請了他來我家，不想就折騰出這些事情……」

  李榮華趕緊岔開話題，這倒是讓李乘青忍不住疑惑，好在這不短的時間，他們已經到了紅樓。

  一到紅樓，李乘青瞬間一臉解脫，李榮華不由眼神警告李乘青，順便又提醒了李乘青找人的事情，才放李乘青走。

  秋兒看著李榮華和李乘青的相處狀況，不由稱奇，是她的錯覺嗎，怎麼總覺得二少爺有些怕九小姐。

  只是一看李榮華乖乖巧巧，怯怯懦懦的模樣，隨即搖頭，肯定是錯覺，二少爺可是嫡出，如此地位，怎麼可能害怕一個無依無靠的外室之女。

  只是沒想到，二少爺竟會和九小姐說那麼多。

  李榮華看著柳兒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李乘青離開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

  李氏留下柳兒不知道說了什麼，不過顯然，以前要做的事情卻沒改變，畢竟她身邊只有這麼一個丫鬟，自然還是得時時讓跟著，換不了人。

  只是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還真是叫人不太爽。

  李榮華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卻是快步進紅樓，雖然才一個上午沒見陳媽媽和弟弟，她已經開始想他們了。

  也許有人會說這麼短時間有什麼好想的，只有失去過的人，才會知道擁有是多麼的可貴。

  一回到紅樓，便見弟弟難得醒著，這會正吭哧吭哧的供著奶娘的胸，心滿意足的吃著奶，望著這一幕，李榮華不由的升起一股子滿足。

  重生到現在，日子至少一步步往好了來，即便這一世她多了一個弟弟，她的日子還是比上一世的這個時候好多了。

  上一世這個時候，大約正好是被趕出麻線胡同的時候，那時候，雖然陳媽媽也在身邊，卻舉目無親，身上的銀子又不多，陳媽媽無奈只好給人打臨工，勉強找個地方養活她。

  那樣一頓飢一頓飽一頓的生活，即便是已經過了一世，現在回想起來，依舊記憶深刻。

  這片刻時間，忙碌著給弟弟縫製衣裳的陳媽媽已經看到李榮華回來，不由放下線頭，快步上前詢問去李氏院子的狀況，知道還算順利，才放下心來。

  倒是一旁的柳兒第一次發怔，因為她發現，李榮華從頭到尾都只說了好的，絲毫沒有說在李氏院子前，發生的不好的，比如八小姐找麻煩，又比如李氏嚴厲時的樣子。

  李榮華沒有注意柳兒的愣神，只是開心的享受著有人噓寒問暖，有弟弟疼寵的狀況，待得弟弟再奶娘處用完了膳，便開始逗弄弟弟。

  這麼一逗弄起來，就讓陳媽媽哭笑不得，因為李榮華總是努力吸引人哥兒注意，一待哥兒不搭理李榮華了，李榮華便壞壞的折騰一下哥兒，幾次差點將嬰兒折騰哭。

  若不是李榮華難得笑的那麼開心，陳媽媽估計會立刻制止李榮華，只是即便如此，這麼幾次後，陳媽媽還是看不下去了：「華姐兒，不能這麼欺負弟弟。」

  「我哪有欺負弟弟。」李榮華才不承認。

  「你這樣折騰弟弟，可不就是欺負弟弟？」

  「才不是，我這是再鍛鍊弟弟，鍛鍊以後別這麼容易相信人，免得一下子就被人忽悠的上當受騙。」李榮華理直氣壯的開口，要知道，李乘青可就是前車之鑑，小的時候，一定在大夫人秦氏那裡，受到的防騙教育太少。

  聽著李榮華的話，陳媽媽哭笑不得，不過看著李榮華的目光卻是變得柔和：「華姐兒真是個好姐姐，只是這樣的教導有點早，哥兒現在還小，還不需要學這個。」

  呃……李榮華凝固，這才反應過來，確實教的有點早，貌似才出生不幾天，還學不了那麼多東西。

  陳媽媽忍不住好笑，擔心打擊到李榮華疼愛弟弟的積極性，直接打起讓李榮華抱弟弟的主意，驚的李榮華瞬間倒退幾步，那等軟趴趴的玩意，也是能抱的嗎？

  自打柳氏去世，陳媽媽就沒見李榮華失態過，這會看李榮華這反應，忍不住有趣：「華姐兒，這可是你弟弟，你不想抱抱？」

  李榮華將頭搖的撥浪鼓，做點壞事簡單，抱這麼軟的玩意，萬一抱壞了，她找誰哭去。

  她這一輩子沒有特別大的奢求，瘋瘋狂狂的活一回，然後將弟弟好好的帶大就好。

  這麼想著，不知道為什麼就想到上一世孤孤單單結束的人生，眼睛也忍不住泛酸。

  陳媽媽看到李榮華眼睛突然紅起來，不禁嚇了一跳，趕忙說不想抱就別抱了，又詢問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李榮華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幸福，即便沒了娘親，也還有弟弟和陳媽媽。」

  陳媽媽聽了這話，眼圈也紅了，這次沒有多說，卻是將哥兒從奶娘處接過來，直接遞到李榮華手中。

  李榮華一驚，差點縮手，可心中的擔心，硬生生的讓她阻止了自己縮回去的手，第一次，這麼完完整整的抱著自己的弟弟。

  旁邊看著這一幕的奶娘和柳兒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和她們沒什麼關係，可看到這一幕，心竟都有些感動。

  不知不覺一個下午過去，唯一叫人憂傷的事情是，李榮華被弟弟尿了一身，不得已只能換了原來的衣裳，新的衣裳讓秋兒拿去洗了。

  將將衣服換完，陳姨娘的丫鬟竟來了，還帶來一個消息，那就是四老爺，也就是李榮華的父親回府了。

  就這麼不在預料中的，上一世在李榮華心中留下不能磨滅痕跡的那麼一個人，竟就這麼突然的回府了。

  說好的，便宜父親三五日都不著家呢，要知道上一世也是三五日不著家，她那時候回到李府後，可是過了十天才見到，不想這一世，竟這麼快。

  就在李榮華處於茫然的狀態，陳媽媽開心的不行：「華姐兒，四老爺，你爹爹終於回府了，回府這些時間，我一直不安，到底沒有老爺承認，雖然李府承認了，但是到底不同，這會終於覺得能安心了，見了老爺，你以後就是真正過了明面，不用再擔心生活了。」

  說著話，陳媽媽看向哥兒：「而我們的哥兒，很快也能有名字，會有你爹爹給你取的好名字。」

  看著那麼高興的陳媽媽，李榮華實在不忍心打擊陳媽媽，告訴陳媽媽，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也許她們即將面對的，根本不是她們想像的。

  不過這也只是一瞬的想法，很快李榮華又恢復平常乖巧的模樣，在問了小丫鬟需要不需要帶弟弟一起去李氏的院子後，才隨著小丫鬟先行前往陳姨娘的院子，再隨著一起去李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