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同時手術

  陸茜朝季景霆投去一道狐疑的目光：「怎麼不打電話給我，讓我帶醫生去救人？」

  季景霆揉了揉陸茜的頭髮：「天色這麼晚了，醫生都回家了，這個點醫院還有幾個醫生在值班。」

  這話一出，陸茜立馬給劉珊珊和范悅打電話，讓她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打完電話，又讓值班護士把動手術的工具消好毒。

  劉珊珊和范悅是同時到醫院的，兩人衣服淋濕了，都沒在意，神色著急地看著陸茜。

  「茜茜，現在是什麼情況？」

  「院長，電話里你也沒說清楚，只讓我們快點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人剛問完，便看到裹著被子的季景霆。

  范悅微微一驚：「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劉珊珊看到季景霆，打從心底害怕，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拉開距離。

  陸茜把季景霆三個同事受傷的事告訴兩人。

  劉珊珊和范悅呆住，齊聲道：「三個受傷的？」

  「嚴重嗎？」

  前一句是范悅問的，後一句是劉珊珊問的。

  兩人只知道季景霆出任務了，至於什麼任務，沒人知道。

  此時得知有三人受重傷，兩人才知道季景霆的工作有多危險。

  兩人用同情的眼神看著陸茜，季景霆雖然對她很好，但工作的不定性會給女方帶來不安。

  范悅的男人大明也是軍人，但一般不出任務，所以無法體會到那種不安。

  陸茜看兩人的眼神也知道她們在想什麼，她嘴角一抽：「你們衣服濕了，需要換一下嗎？」

  陸茜經常在醫院睡，所以柜子里備了幾套。

  劉珊珊和范悅搖頭。

  所長和劉大涵的情況都不太好。

  於是由陸茜和范悅負責兩人。

  劉珊珊負責程磊。

  手術室。

  劉珊珊穿著無菌衣，看著手術床上的程磊，眉頭微微一皺：「好險，子1彈差點打在胸口。不過，這傷口是不是有些奇怪，子1彈還在裡面，卻沒有流血，難道吃了院長的止血藥。」

  想到程磊和季景霆一起出任務，又覺得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她是護士轉醫生，所以和讀了四年西醫的范悅比起來，要差一點點。

  她麻利地幫程磊把子1彈取出來。

  原以為取出來後，程磊會醒過來，然後一個小時後，他的臉色反而比送過來時更白了，呼吸也愈來愈急促困難。

  劉珊珊一看不好，又立即檢查一番。

  這一看，差點沒把劉珊珊嚇死，原來裡面還有兩顆子1彈。

  另一顆離心臟更近，稍稍不注意，就會大出血。

  這個手術難度很大，劉珊珊有了一定的壓力，她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臉色一片蒼白，一點血色也沒有，握著鑷子的手不停地顫抖著。

  和她一起進手術室的實習生看到劉珊珊臉色不好，忍不住問道：「劉醫生，你怎麼了？」

  劉珊珊深吸一口氣，默默告訴自己越是重要時刻，越不能慌，只有冷靜下來，才不會失誤。

  劉珊珊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白色瓶子，這是陸茜研製出來的止痛藥，她扭開蓋子倒出兩粒塞入程磊嘴裡。

  入口即溶。

  入肚的那一刻，立馬有了藥效。

  裡面還有兩顆，劉珊珊不敢盲目找，拿刀挖開程磊的血肉繼續子1彈。

  最後順利把剩下地取出來。

  只是剛取完，程磊身上的溫度倏地往上升，蒼白的臉瞬間變成紅彤彤的，像蘋果一樣。

  劉珊珊是一刻也不敢鬆懈。

  她又給程磊把脈，確定不是大問題，只是感染而發燒後，才輕輕鬆了一口氣，讓實習生去拿退燒藥過來。

  給程磊餵了退燒藥後，劉珊珊一直盯著他，生怕又發生什麼！

  半小時後，程磊身上的溫度漸漸恢復正常。

  確定程磊安全後，劉珊珊心裡緊繃的那根弦才慢慢放下。

  一號手術室。

  陸茜認真幫劉所長做著手術。

  劉所長的情況很複雜，他不僅受了傷，自己本身也有問題。

  接到劉所長後，陸茜讓人給他拍了個片，才知道他胸部長了個東西。

  陸茜直接給劉所長動手術，把裡面的息肉割掉。

  一場手術下來，便是兩個小時。

  陸茜一臉疲憊地走出手術室。

  她在裡面待了多久，季景霆便在等了多久。

  陸茜看著季景霆身上的衣服：「你回家了？」

  季景霆搖頭：「小明帶過來的。」

  陸茜：「他呢？」

  季景霆：「回去了。劉所長現在是什麼情況？」

  這話剛落，護士便推著車從手術室出來。

  季景霆掃了下躺在病床上的劉所長：「怎麼比進醫院之前更虛弱了？」

  陸茜拉了拉季景霆的衣袖：「他胸口處息肉，是惡性的，我已經把息肉割掉了。」

  「癌症嗎？」季景霆問。

  陸茜搖頭又點頭。

  季景霆不懂：「怎麼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到底是不是？」

  陸茜說道：「和癌症差不多性質。一旦惡化，就會活不成。他運氣好遇到我。」

  季景霆莫名地鬆了一口氣，劉所長雖然年紀不小了，但身上有著和年輕人一樣的幹勁。

  這十來天，季景霆也算是對劉所長有了一定的了解，是個很不錯的領導，有想法，正義感足：「痊癒後，要注意哪些？」

  「飲食均勻，睡眠充足，不能太累，偶爾要運動一下，但不能做劇烈運動。」

  這麼說來，劉所長以後是不能幹這行了，季景霆沉默。

  沒有什麼比命更重要，熱愛工作又如何，沒有好的身體，說什麼都白搭！

  另一邊，范悅的手術不是很順利。

  子1彈打在頭部，沒點本事，誰敢取。

  范悅是想開刀取的，只是手術才到一半，劉大涵就大出血了。

  范悅一慌，又出了錯。

  嚇得臉色一白，手裡的刀不停地顫抖著：「快，快去找陸醫生。」

  臨時助手看到劉大涵血流不止，打開手術室的門大喊：「陸醫生，陸醫生，不好了……」

  陸茜正準備去辦公室，聽到聲音立馬停下前進的腳步，轉身看著急匆匆的助手：「怎麼了？」

  助手來不及喘氣：「病人大出血，情況很不好。」

  陸茜一聽，立馬朝手術室走去。

  她換了雙手套：「我來——」

  范悅看到陸茜，鬆了一口氣：「子1彈在頭部，我想開刀取出來，沒想到會大出血。」

  陸茜立馬找到出血的地方，用棉花塞住。

  范悅看到一來就找到出血處，眼裡划過一抹激動：「還是你厲害！」

  陸茜專注取出子1彈。

  後續由范悅完成。

  陸茜取下手套走出手術室，季景霆迎上去：「他沒事吧？」

  陸茜搖頭：「嗯。」

  季景霆發現陸茜眉宇間浮現出疲倦，立馬蹲下身：「我背你。」

  陸茜拒絕。

  兩人並排回到辦公室。

  陸茜像沒骨頭一樣，懶散地坐在沙發上，眼睛微微閉著，雙腳重迭在一起放在椅子上：「我先躺一下。」

  季景霆找來一床被子蓋在陸茜身上：「晚上還回去嗎？」

  陸茜搖頭。

  季景霆坐在陸茜旁邊，把她的頭微微移一下，靠著他的肩膀：「睡吧。」

  陸茜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反正聽到了細微的呼吸聲。

  陸茜一覺睡到天亮。

  次日一早，太陽掛得很高，溫暖的陽光碟機散了冷氣。

  陸茜睜開眼睛，掃了下辦公室，沒看到季景霆的身影，她眉頭微微一皺，人呢？

  陸茜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準備洗漱。

  突然聽到開鎖聲，她走過去，還沒來得及開門，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面前。

  季景霆提著兩個袋子，他看到陸茜醒了，清冷的臉露出一抹不是很明顯的笑：「快去洗漱，我給你買了早餐。」

  陸茜眉眼彎彎，在季景霆臉上親了一下轉身就去洗漱。

  季景霆看著女子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他把早餐放桌上：「我去看看劉所長。」

  陸茜嗯了一聲。

  季景霆來到病房的時候，看到劉所長盯著天花板出神，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靈魂一樣。

  季景霆坐在他旁邊：「你知道了？」

  劉所長聽到聲音，眼眶泛著紅，聲音哽咽沙啞，帶著無盡的難受：「我……我以後不能在派出所上班了，我爬了二十年，終於爬到所長這個位置，最後上天卻給我開了個這麼大的玩笑。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

  季景霆不認同這句話，所長這個位置雖然好，但沒命重要：「你應該慶幸自己還活著。就算你不上班，一樣可以領工資。」

  劉所長在意的不是工資，而是破案本身，他喜歡這一行，才那麼拼命：「你能給我想想其它辦法嗎？我真的很想留在派出所。」

  季景霆兩手一攤，聳肩：「我沒啥好辦法。」

  劉所長眼底划過一抹黯然，頓時覺得世界都灰暗了，整個人提不起一點精神。

  季景霆不忍心看到劉所長失魂落魄的樣子：「要不這樣，你先把身體養好再說。」

  劉所長把這句話當成救命稻草，眼睛一亮：「你有辦法讓我留在派出所對不對？」

  季景霆沒說，只說：「你先把身體養好，我再告訴你。」

  劉所長立馬點頭：「放心，我一定把身體養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