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離開

  三天後的早上，陸茜帶了三個醫生前往附近鄉下政府。

  跟來的三個醫生穿著白大褂，一臉茫然地跟在陸茜身上。

  「陸醫生，你帶我們去哪裡？」

  「到時候就知道了。」陸茜並沒打算解釋。

  三人心裡痒痒的，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見陸茜不想說，又拿她沒辦法。

  她們只是普通醫生，而人家是副院長，說話很有分量，只有她下達命令的份，沒有別人范反抗的份。

  鄉政府。

  工作人員整齊排成兩排，男女各一排。

  一共大概有二十多人左右。

  接待人看到陸茜來了，帶笑迎上來：「你來了。」

  陸茜見大家站的整整齊齊，以為自己遲到了，看了下手錶，笑著說道：「剛好踩點。」

  接待人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們早到了。」

  陸茜也不浪費時間：「你去搬兩套桌椅過來。」

  接待人安排兩個人去搬桌椅。

  和陸茜來的三個醫生看到這架勢，有些驚訝，忍不住問道：「副院長，這是要幹什麼？」

  陸茜在三人身上掃了一下，淡淡說道：「當然是來義診。」

  三人不知道陸茜為什麼要這麼做！

  義診只會浪費時間而已，而且坐在外面，曬死了！

  陸茜安排人工作。

  兩個記名字年齡和各項問題的。

  陸茜和另一個看診。

  這個時候，搬桌椅的也來了。

  陸茜坐下，讓女工作人員來。

  站在第一的，自然是最先看。

  那人傻傻看著陸茜的臉，覺得上天在跟她開玩笑，這麼年輕的妹子懂什麼！

  陸茜見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出聲：「過來，我給你把脈，我們爭取早點回醫院。」

  那人走過來，坐在陸茜對面：「伸右手。」

  那人眼底划過一抹疑惑：「你真的是醫生嗎？」

  陸茜知道自己年齡小，不認識的人，都會對她產生懷疑：「嗯，我畢業有兩年了，以前在邊疆軍醫院上班。」

  女人又說：「可是你看上去完全是一副未成年人的樣子。」

  陸茜：「我十八了。讀書的時候，跳級過，所以比同齡人畢業早。」

  女人想著，不管對方醫術怎樣，先看看再說，她伸出右手。

  陸茜把脈。

  沒一會，她一臉複雜地看著對方。

  女人被陸茜看得身上不自在，另一隻手拍了拍臉：「你盯著我幹什麼？」

  陸茜把女人的身體情況告訴她：「從外表上看年齡，你應該有三十多了吧。如果我沒把錯的話，你應該還沒生孩子？」

  女人震驚，是蒙的，還是真有幾分本事：「我今年三十二，二十五結婚，到現在有七個年頭了，但一直懷不上孩子。我看過不少醫生，也吃過不少重要，都沒用。」

  陸茜又問：「你還記得自己吃過什麼藥嗎？」

  女人：「有中藥，有西藥，都忘了。連續吃了三年，一直沒懷上，也就沒吃了。」

  陸茜看了下後面的人，覺得這是人家的隱私，說太大不好。

  於是對女人招了招手，想她靠過來一點。

  女子被陸茜的動作整得莫名其妙，但還是湊了過去：「你想說什麼？」

  陸茜小聲說道：「你婦科病很嚴重，而且有異味。不把婦科病治好，是無法懷孕的。」

  女子一臉詫異：「你把脈就能看出我有婦科病？」

  陸茜點頭：「是的。我還知道你是虛胖。看著胖乎乎的，身體一點也不好。多走幾步，胸口就會痛。」

  女子臉上的表情由不信到震撼：「你……你……你好厲害，把脈就能知道這麼多。」

  陸茜：「我在邊州第一醫院上班，如果你想要解決這方面的問題可以去醫院找我。」

  女子雖然震撼，但心裡是不相信陸茜能治好她：「治了這麼多年，都不沒好，我都放棄了。」

  陸茜試著勸她：「既然治了那麼多年，為何不再試一次，萬一有驚喜呢？」

  女子抬眸看著陸茜，她眉宇間的自信讓對方震驚。

  沉默片刻，女子才點頭說道：「好，那我再試最後一次。」

  接下來是第二個。

  陸茜把脈：「你身體很好，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你黑眼圈很嚴重，以後還是少熬夜為好。」

  「謝謝——」

  另一個醫生，不是中醫，她全靠問。

  問完之後，又讓對方去陸茜那。

  所以四人當中，就陸茜最忙。

  鄉政府有二十多個工作人員，其中八個身體有問題。

  陸茜幾人一直忙到下午兩點才回醫院。

  和她一同來的三個醫生也見識到了陸茜的醫術。

  路上，三人頻頻朝陸茜看過來。

  十八歲的姑娘，不但會中醫，還會西醫，要不要這麼厲害！

  陸茜的辦公室是獨立的。

  外面掛了個疑難雜症的牌子。

  不分科的。

  只要問題嚴重的，都可以找她。

  下午。

  陸茜正在看其他醫生的資料，抬頭一看，有道黑影閃過。

  剛開始，她沒在意。

  只是不到五秒，身影又閃過。

  陸茜抬頭看去：「誰？進來——」

  聲音落下的片刻，外面一點聲音也沒有。

  陸茜又繼續說：「我知道你還在外面。」

  好一會，那人才忐忑不安地走進來。

  來人二十五左右，五官很好看，但皮膚泛黃，眼睛下方有色斑，身材瘦弱，個子一米六三左右。

  不過，她走進來的時候，背是彎的，眼神里透著不安和羞色。

  陸茜讓她坐下：「你哪裡不舒服？」

  來者紅著臉，不敢和陸茜對視。

  就在陸茜以為她不會說的時候，來者慢慢說道：「我……我，我那個那個不行。」

  陸茜沒聽懂意思：「你什麼不行？」

  來者閉上眼睛，輕輕呼吸，一副豁出去的樣子，一鼓作氣說完：「我……我明明有女人的外表，也有胸部，但我沒有月事，也不能同房。」

  陸茜楞了一下，石女，她在醫書上看到過，但在生活中，從沒見到過。

  沒想到，會在邊州醫院遇到：「你是石女。知道什麼叫石女嗎？」

  來者搖頭。

  陸茜耐心解釋著：「石女是指身體生*殖結構異常，無法同房。」

  來者看了下外面說道：「你外面寫了，專治疑難雜症，我這個能治嗎？」

  陸茜非常肯定地說道：「能。不過，要動手術。」

  來者一聽能，黯然又忐忑的眼睛閃著亮光，像是看到了希望：「真的嗎？」

  陸茜笑著說：「當然是真的。動這種手術，需要七八百塊左右。」

  來者：「我動，我動。」

  陸茜看了下掛在牆壁上的鐘：「都這個點了，今天肯定不能動手術了。你回去做好準備，三天後的早上七點半來辦公室找我。」

  來者激動站起身：「謝謝，謝謝你。」

  陸茜：「你叫什麼名字？」

  來者嘴唇動了動：「我叫周凡，今年二十五。」

  「行，三天後再來找我。」

  ***

  周凡剛回到家，周母發現她的臉色不像以前那樣難看，忍不住問了一句：「凡凡，你去哪了？」

  周凡想把醫院的事告訴周母，但又怕手術失敗，失望一場，於是撒了個謊：「就去前面走了一圈。」

  周母還想說什麼，鄰居突然冒出來：「就你把沒用的女兒當寶。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不能用的女人。你女兒以後怕是要孤獨終生！」

  「滾——我女兒孤獨終生關你什麼事？」周母眼睛冒火，面容有些扭曲。

  「切——你以為我想說啊！要不是你住在我隔壁，大家也不會連同我也討厭。都是你生了個好女兒，我就想不明白，好好的，怎麼就不能用！不能用，不能懷孕，還是個女人嗎？」

  周母氣的直接撲過去，抓住說話婦女的頭髮，咬牙切齒道：「賤人，我讓你亂說，我讓你亂說！」

  「嘶——嘶——放開我，放開我——」

  周凡眼眶泛紅，默默流淚，轉身進來房間。

  「砰——」關門聲在空中倏地響起，震得窗戶也抖了一下。

  周母感受到周凡的心情很不好，立馬鬆開鄰居的頭髮，惡狠狠地說道：「我家凡凡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就是你造成的。」

  鄰居被周母抓的痛，整個腦袋像要裂開了一樣，原本想報仇的，但聽到這句後，瞬間跳起來：「你女兒有事，關我什麼事？她不能用，也怪我嗎？」

  周母脫下一隻鞋，揚手就要打：「你再說一句試試。」

  鄰居嚇得立馬跑回屋把門關上。

  周母氣的胸腔起伏不平，她深吸一口氣，把鞋放地上穿好，轉身走過去敲房門：「凡凡，開門，凡凡……隔壁是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個情況，雖然很少見，但至少身體好。我們要往好處想。」

  「凡凡，不能用又怎樣？爸媽又不是養不起你！」

  周凡家條件還算不錯。

  父母都有單位，兩個哥哥也有單位。

  雖然不住在一起，但一個星期要回來一次。

  每次回來，都會給她買很多東西。

  兩個嫂子對她也很好。

  如果不是身體有缺陷，周凡應當很幸福。

  周母怕周凡想不開，又繼續敲門。

  周凡打開門，眼睛紅紅的，像剛剛哭過。

  周母心一緊，生怕自家女兒把鄰居剛剛的話聽進去了，她動了動唇說道：「凡凡，嘴長在別人身上，她們想說什麼，我們管不著，也沒權利管。我們不要生活在別人的眼光下，想怎麼活就怎麼活，氣死那些愛亂說的！」

  周凡突然說道：「聽他們說，我這個可以動手術的。」

  周母心一驚：「你聽誰說的？」

  周凡：「聽別人說的。」

  身邊沒發現過這樣的事，誰知道動手術會不會好，萬一出事了怎麼辦，周母立馬勸說：「手術哪能隨便動啊！這年頭，動手術很不安全，住在另一條街的劉阿姨，她兒媳婦，生孩子動手術，還不是大人小孩都沒保住。」

  「你千萬別聽那些人亂說。」

  周凡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不過，她決定試一試：「嗯，我知道。你去忙吧。」

  周母不敢離開周凡的視線，怕她想不開尋短見：「我沒啥事。就和你隨便聊聊。」

  周凡知道周母的擔心：「媽，你放心。我不會尋短見的。」

  被自家女兒看出所有心思，周母有些尷尬：「我不是怕你尋短見，我就是怕沒人陪。」

  周凡不說話，轉身進了房間。

  她從抽屜里拿出筆記看。

  在外人看來，她是在看筆記，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神遊。

  周凡有個很帥氣又有能力的對象，兩人談了一年就策劃結婚。

  然而。

  誰也不知道，新婚夜發生了什麼！

  兩人第二天就離婚了。

  周凡想起以前的事，眼眶又紅了。

  其實離婚後的這三年，她也幻想著，有個男人不嫌棄她的身體。

  但——

  三年過去了，硬是什麼也沒遇到。

  這三年來，很多人都在看周凡的笑話，以為她會想不開尋短見。

  然而——

  誰也沒想到，她挺過來了。

  周母見周凡坐在椅子上不說話，輕輕嘆了一口氣。

  ***

  時間流逝，轉眼到了周凡和陸茜約定的日子。

  她提著一個小包，裡面裝了幾套衣服，趁父母沒注意，偷偷離開。

  周母從廚房出來，和往常一樣，喊了一句：「凡凡，起來吃早餐了……凡凡……」

  喊了好幾聲，周凡一點反應也沒有，周母帶著疑惑走過去，打開門一看，床上沒人。

  她又繼續喊了幾聲。

  依然沒人應，這時周母才發現不對應：「老周，老周，不好了，凡凡不見了。」

  周父立馬跑過來：「什麼時候不見的？」

  周母哭的稀里嘩啦的：「我也不知道。」

  周父用手碰了下床：「還有一點點溫熱，應該是半小時前走的。」

  周父餘光看到桌上有個小本子，他打開一看，上面寫了一封信。

  意思就是，她去外面玩幾天再回來，讓大家別擔心。

  周父看著自家老伴：「這幾天凡凡有沒有什麼不正常？」

  周母想了一下搖頭。

  周父認真說道：「你再好好想一下。」

  周母想，使勁想，突然眼睛一瞪：「我想起來了。前兩天，凡凡突然說那個病可以動手術。」

  周父：「她沒說，是哪個人說嗎？」

  周母搖頭：「她沒說。我當時沒懷疑什麼，難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