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戰逝（8）

  胸口中刀的日本兵繩子一軟立刻摔翻在地，手中的步槍磕在一抉石頭上脫了手，隨即敲擊在另一個日本兵的臉上，後者忍不住捂著臉慘叫出來。看準時機的岩龍立刻從草叢中跳起來。飛快的沖向自己挖出來的陷馬坑，將一個正把腳從陷馬坑裡拿出來的日本兵撲翻在地，揮拳狠狠擊打在身下日本兵的太陽穴上，後者只是悶哼一聲，便翻著白眼沒了知覺。

  臉部被步槍砸了的日本兵發出慘叫聲並未引起其他日本兵的注意，因為他們現在的位置距離其他日軍實在太遠了一些。岩龍從身下日本兵的腰間拔出刺刀，對著剩下那個還捂著臉尖叫的日本兵脖子上一揮，鮮血飛濺出脖頸上的刀口。尖叫聲立止，轉眼間，三個日本兵就只剩下被岩龍打暈了的這個還活著。

  山谷里唐城布置的哨位早已經嚴陣以待，哨兵們端著槍緊張的盯著自己把守的方向，嚴防山谷外的日軍會趁夜偷襲過來。侯三帶著他的小隊已經從懸崖攀爬出了山谷，正準備散開警戒周圍，卻正好遇上帶著俘虜返回的岩龍。得知岩龍安全返回並活抓回一個俘虜，還留在山谷里的唐城心下大定，隨即下令全體撤離山谷。

  趁著山谷外的日軍還不知情，從懸崖攀爬出山谷的唐城他們在黑暗中一路北上，雖然並不知道圍堵在山谷外的日軍何時會進攻，但唐城現在能做的就是帶著部隊離開，以免被山谷外的日軍發覺再追過來。重新進入叢林之後，唐城估計走出能有幾里地了，這才終於下令暫時停下休息。

  「毛頭，去問一下他所在部隊的番號、職位和名字。」唐城停下來只是為了詢問俘虜，他想要知道圍堵他們的這支日軍部隊的情況。

  「是！」趙亮掏出塞在俘虜嘴上的堵塞物，用有些生澀的日語嘰里咕嚕的詢問對方。被岩龍抓回來的日軍俘虜對趙亮的發問根本就是置若罔聞一聲不吭，臉上更是帶著倔強的不屈的表情。

  見自己抓回來的是個油鹽不進的硬骨頭，一聲不吭的岩龍眼中閃過一絲戾氣，隨即拔出腰間的短刀，噗的一下扎進拿日本兵的大腿上，一直無視趙亮的日本兵終於忍不住慘叫起來。「你說不說？說了能放你一條活路，不說立刻弄死你。」趙亮用日語大聲問道。

  「有本事，就殺了我。」強忍這疼痛的日本兵用生硬的中國話喊道。日本人會說中國話這並不希奇，唐城知道的很多日本人都會說中國話，特別是上海租界裡的那些日本僑民更是會說中國話。那日本兵的眼神中分明充滿著仇狠，看的岩龍微微一笑，趙亮只覺得他的眼前一花，日本兵右手的小拇指已經被岩龍揮刀截斷。

  「啊，你這個惡魔，你殺了我吧，我是不會屈服你們支那人的。」日本兵臉色蒼白疼痛難當，額頭上更是冒出豆大的冷汗，但仍然很嘴硬。面色陰冷的岩龍卻不理會這些，手中的短刀再一揮，慘叫聲再次響起，那日本兵右手又少了兩根手指。老話說得好十指連心，沒了三根手指的日本兵已經疼得臉都扭曲了，岩龍並不管這些，短刀在他的手裡不停地變換著花樣，只要這個日本兵不回答趙亮的發問，岩龍便會用短刀在他身上割去一樣東西。

  那日本兵的右手已經只獨獨剩下根大拇指了，岩龍卻轉換了目標，已經準備割他左手的指頭。那日本兵已經被岩龍的冷酷給弄怕了，岩龍的眼晴盯在哪裡，俘虜的身上就會立刻少了一塊。唐城對此視而不見，他只想知道審問的結果，對這個日本兵的死活卻完全不在意。岩龍的行為讓其他士兵看的心驚膽戰，有人已經害怕的轉過了頭，喬治他們三個大鼻子更是連連念叨這上帝

  原本面色堅定的俘虜終於暈了過去，岩龍擰開自己的水壺，用水往他的臉上一潑，昏厥過去的日本兵哼哼兩聲便再次清醒過來。等岩龍用刀挑開俘虜左腳上的腳拈甲，那個堅貞不渝的俘虜精神終於崩潰了，也終於不敢再無視趙亮的發問，說出了自己的部隊番號和名字。

  原來這個日本兵叫武田英夫，是隸屬日軍十八師團的一名步兵軍曹。唐城他們出現在紅土坡之後，遠征軍指揮部調集了大批戰機為他們實施空投，雖說日軍並未發現紅土坡上的秘密，可入緬日軍已經預感到撤進印度境內的遠征軍會有所行動。入緬日軍感到緬北可能不穩，便調集十八師團重兵布防胡康谷地一線，更有一些小股部隊被十八師團派進了叢林裡，提防從印度境內殺來的遠征軍部隊。

  武田英夫的部隊被命令在這一帶修建通信站，負責叢林裡日軍和胡康谷地里大部隊之間的無通訊聯絡，只是卻沒有想到會有一支支那軍隊已經悄悄出現在緬北。「這個通信站有多少人把守，火力分布又是什麼特況？」唐城已經來不及考慮十八師團的事情，只是急急向武田英夫問到。

  「這個我不知道。」被軍醫暫時止了血的武田英夫見唐城似乎不相信自己，連忙補充道，「是真的不知道，我們不是一個單位的，我們只是負責這一帶的警戒，通訊站的事情不歸我們負責。」

  岩龍又將短刀在武田英夫面前比劃了一下，武田英夫被駭的痛哭流涕，向唐城跪地哀求道：「求求你們，殺了我吧，讓我痛快點，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給他個痛快吧！」唐城見再也問不出點什麼，面無表情地對岩龍說了一聲，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岩龍走上前，用匕首在武田英夫脖子上一抹，立刻鮮血噴涌而出。脖子被豁開的武田英夫立馬癱軟在地，傷口裡的血越流越少，緊接著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死了臉上卻帶著痛苦和解脫的表情。

  收回短刀的岩龍並沒有覺得血濺到自己臉上有任何不爽的感覺，甚至還當著大家的面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上的鮮血。這些被唐城收進國軍分隊的士兵幾乎都殺過人，但都是隔著一段距離用槍射擊，像岩龍這樣用冷兵器生生地割開對方的喉嚨，他們中的一些人甚至會覺得太過於血腥。空氣中瀰漫著腥氣，一些士兵真正用恐懼的眼神看著岩龍，更有甚者已經忍不住蹲在地上嘔吐。

  侯三揮手叫來幾個士兵，將武田英夫的屍體拖走處理掉，自打跟著唐城之後，他也見過不少血腥的場面。和岩龍一樣，侯三也並不在乎日本兵是如何死亡，換成自己也會毫不猶豫艷地動手，不過他只會選擇扭斷對方的脖子，而非像岩龍這樣非要弄的血呼啦擦的。

  武田英夫的屍體誒拖走掩埋，空氣中的血腥味似乎少了一些，唐城把侯三他們幾個軍官又叫到了一起。「剛才你們也都聽到了，日軍十八師團化整為零派了很多小股部隊進入野人山，一方面提防我們的大部隊從印度邊境走野人山進入緬甸，一方面也是為了清剿我們散落在野人山裡的部隊或者是前出的偵查部隊。」

  「剛才俘虜交持，附近有一個日軍的通信站，這個通訊站專門用來連接十八師團指揮部和那些小股部隊之間的聯絡。按他交代的內容，日軍這個通訊站應該就在西邊五公里處。咱們現在要向西轉進把這個通信站找出來，拿下通訊站，我們就能知道野人山里到底有多少十八師團的滲透部隊，這樣，咱們返回列多的時候也能安全些。」

  雖然沒有完全相信武田英夫的供述，但唐城還是決定要去日軍的那個通訊站看一眼，不為別的，唐城只想拿到十八師團指揮部聯絡那些滲透部隊的電文，由此判斷野人山里到底會有多少日軍的小股部隊。唐城他們才逃脫日軍的圍堵，又損兵折將的傷亡慘重，換了是唐城自己指揮山谷外面的日軍，是決計想不到一支剛剛經歷過傷亡的敵軍會捲土重來。

  唐城成功的說服了侯三他們，再加之留在後面的警戒哨跑來報告說山谷那邊已經響起了連續的爆炸，害怕被日軍再次纏鬥的唐城隨即下令離開，等同樣遭受重大傷亡的日軍追來這裡的時候，唐城他們早已經趁著夜色的掩護離開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