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發現敵蹤

  漫天的大雨似乎越下越急，在距離唐城他們臨時營地僅僅二、三公里外的一小片窪地邊，稻田大隊僅存的2百多人全部集結在一起，骨瘦嶙峋衣衫破爛的日軍士兵緊握著上有刺刀的步槍在雨中等待著。

  稻田兵衛中佐早以沒有了當初追擊支那潰兵時的豪情壯志，原本光鮮的仁丹鬍子也變得跟雜草一樣蓬亂發黃。現在的他十分羨慕被支那軍隊伏擊在列多河邊的鬼木大隊，至少已經玉碎的鬼木大隊不用像自己這樣帶著手下殘餘的士兵再次翻越野人山返回緬北。現在稻田大隊的目的已經不在是為了消滅敵人，而是讓自己能夠活著走出這片森林。

  一個小時前，前出偵察的尖兵帶回一個好消息，距離他們這裡不到2公里偏東的方向，尖兵們發現了一個緬甸人的村子。雖說那村子看著不是很打，可飢腸轆轆的尖兵卻在望遠鏡中看到了耕牛和女人，對稻田大隊的倖存士兵而言，尖兵發現的耕牛意味著食物，而女人則是吃飽肚子之後消遣解悶的工具。

  一聽到前面發現了緬甸人的村子，而且村子裡還有耕牛和女人的時候，身為指揮官的稻田兵衛首先眼冒藍光。先不說尖兵發現的耕牛意味著能吃飽肚子了，發現村里還說明可能已經走出野人山了，只要出了野人山只要找到聯隊，倖存下來的他們就等於有了一切。

  稻田兵衛忽然發現原來之前的那些苦難和痛苦的決擇原來是天照大神在考驗自己。仔細的擦了擦自己那把名貴的武士刀，稻田兵衛將自己的佩刀放在面前，然後對著佩刀雙膝跪倒參拜。「諸君，你們每個人的堅韌都是十分有價值的，帝國不會忘記你們的奉獻。」重新起身站起的稻田兵衛環視著眼前這些士兵，沉聲說道，「尖兵已經在前面發現了一個村子，我命令你們殺光村子裡所有的男人，所有的食物和女人就都是屬於你們的。」

  飄蕩在滂沱的大雨中的炊煙讓補充兵們自覺的圍成了圈，將風雨擋住，畢竟在這潮濕的環境中生火實數不易。分發到每個小隊的給養都在譚飛面前分配，各小隊的臨時火頭兵都安靜的在雨中排隊，但是每個人的眼睛都盯著不遠處的唐城。熱帶原始森林的天氣和女人的臉一樣，說變就變，也許是想讓唐城他們吃一頓真正的熱乎飯，連續幾天的滂沱大雨竟然無聲無息的停了。

  滿天的烏雲在輕風下開始飄散，潮濕的雨林中升起了一絲絲的霧氣，而且霧氣逐漸的濃密起來。瓢潑大雨的消散讓大家的心情好了起來，雖說陽光還沒能穿透霧氣照射進林子裡來，可圍著篝火等著吃飯的士兵們卻都面帶笑容。同樣飢腸轆轆的唐城也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給養已經越走越少，手下士兵們的體力都已經大不如前了，如果短時間沒還不能走出林子，興許就又會出現非戰戰損了。

  不遠處樹叢中轉來草木折斷的聲音讓唐城心中閃了一個激靈，難道有什麼動物經過這裡了？喜上眉梢的唐城輕輕的拉動槍栓，看來是自己撞了大運了，要是能打個野豬啥的，足夠大家美美的吃上一頓了。肉夠不夠吃的兩說著，但至少沒人分上一碗肉湯是沒有問題的，這時候的一碗肉湯足夠讓那些有氣無力的補充兵們重新打起精神來。

  就在唐城舉槍瞄向那窩樹叢的一瞬間，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從樹叢中鑽了出來，雖說隔著霧氣看到不是很清楚，但唐城驚訝的發現所謂的動物竟然是一名同樣衣衫襤褸的日本兵。這裡怎麼會有日本兵出現？端著卡賓槍的唐城愣住了，那個已經鑽出樹叢的日本兵也同樣傻了眼，看來他也很是不明白這裡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身穿美軍軍裝的傢伙。

  交火發生不經意間，幾乎同時發現唐城的日本兵反應很快，不等唐城把槍口瞄向自己，便已經對著唐城舉槍射擊。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對著自己的時候，唐城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甚至連調轉槍口都做不到，只是任由對方瞄著自己扣下步槍的扳機。啪嗒，三八式步槍的機針撞擊在底火上的清脆聲音在霧氣里十分清晰。

  被那日本兵用步槍瞄著的唐城隨即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萬幸這個小鬼子的子彈啞火了。「該死的」知道確認對方槍膛里的子彈啞火了，唐城這才反應過來，不等對方拉動槍栓再次頂上子彈，已經大步前沖的唐城掄起槍托狠狠的砸在那日本兵的胸口。唐城和這個突兀出現的日本兵之間的交手就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等侯三他們發現的時候，唐城已經把被自己砸倒的日本兵踩在了腳下。

  「把人散出去四處搜搜，看看是不是還有日本兵在咱們周圍，告訴弟兄們要小心些，我覺得有些不大對頭。」骰子和岩龍領命帶著斥候們散開四處搜索，剩下的士兵們也已經沒了等待飯食的迫切，全都端著各自的武器小心的戒備著四周。阻止了侯三的踢打，唐城把這個還活著的日本兵拖拽到了一堆篝火邊，他要仔細問問這傢伙的來歷。

  已經被餓的只剩下骨頭的日本兵根本不用唐城仔細問，譚飛只給了他一勺野菜湯，這個狼吞虎咽的日本兵便把唐城想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都聽到了吧，我說那會進攻列多的日本兵那麼多，到最後清剿的時候卻只剩下那麼點人，敢情還有不少日軍是偷著原路退回進了野人山。都說說吧，既然是咱們的老對手了，咋那麼是眼巴巴的看著他們離開，還是早點送他們回老家去。」

  給養嚴重不足，用戰事轉移手下士兵的視線不得不說是個好辦法，也許一場勝利會改變這些補充兵們的想法。唐城自然是贊成出動出擊幹掉這伙比自己這邊還要糟糕的日軍，有了唐城的暗示，侯三他們自然也是贊成，並不知曉稻田大隊已經發現一個緬甸村落的唐城他們草草飽餐過後，便按照那掉隊日本兵的指引，朝著稻田大隊藏身的凹地里前進。

  被唐城親手俘虜的日本兵叫小田光，是個倒霉的掉落士兵，是唐城他們煮飯的味道引誘這個傢伙不知死活的找了來，卻不想被唐城發現並抓了活口。現在只想活著回到家鄉的小田光對唐城的發問無所不答，只要唐城能給他吃的並讓他活著離開，小田光甚至發誓自己能親手殺了大隊長稻田兵衛。如果不是這個稻田兵衛，他們大隊活著離開列多河的400多人也不會只剩下200人，而且小田光的親弟弟就死在林子裡。

  「我不用你殺人，只要你好好給我們帶路就行，如果你想報仇，等抓住了你們那個大隊長，我倒是可能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唐城許諾讓瘦骨嶙峋的小田光很是感激，如果不是侯三和劉石頭攔著，小田光就準備用斷指明志向唐城表示自己的效忠。稻田大隊距離唐城他們的直線距離不過二三公里遠，可滿地的泥濘卻讓唐城他們吃盡了苦頭，岩龍帶領的斥候們也是累的不輕。

  凡是都有好壞兩個方面，滿地的泥濘嚴重消耗了唐城他們的體力，可也拖慢了稻田大隊的行進速度。原本想著和那緬甸村落里這不遠，可早已經已經斷糧被折磨的只剩下骨頭的稻田大隊的士兵們花費了半個小時，才堪堪走出不足1里地遠。按照這個速度，他們想要趕到那緬甸村落，至少還要花費三四個小時的時間。

  已經不成形的隊列里時不時的就會有士兵倒下，有的士兵倒下了還能藉助同伴的援手重新站起來繼續前進，可有些倒下的士兵卻已經徹底沒了聲息。同樣渾身哆嗦的稻田兵衛回身看著面色灰白的手下士兵，不由得心中暗自悲傷，回想當初稻田大隊被調來緬甸戰區的時候，自己手下的士兵可個頂個的身強體壯滿面紅光，可誰會想到稻田大隊卻成了這樣一副樣子。

  「長官，找到一個掉隊的日本兵，趙亮已經問過了，說是這伙日本兵在偏東不遠的方向發現一個緬甸人的村子，這些日本兵被他們的大隊長帶著去屠村了。」前出的岩龍帶回一個就快要斷氣的日本兵，小田光按照唐城的示意仔細問過，也確定趙亮詢問的結果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