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補充兵（2）

  「長官，咱們那個唐長官是個啥官銜啊？看著可是夠年輕的。」趁著大家都在原地休息的機會，綽號老五的一個老兵油子突然起身湊到了侯三身邊，不過看這貨臉上的表情，明顯不是為了從侯三這裡打聽什么小道消息來的。「俺們原先的部隊裡，就有一個和唐長官差不多大的軍官，不過那貨是個少尉，咱唐長官管著咱們這麼些人，咋也該是個校官了吧？」

  「咋？你有啥想法？」被老五問及的侯三似笑非笑的斜了老五一眼，卻反問了一句。跟著唐城一路南下最後達到昆明，侯三這路上沒少和國軍潰兵打交道，也沒少見老五這樣貌似憨厚實則狡詐的老兵油子。根本不用老五說什麼，侯三隻需看老五此時的表情，就知道這貨一準是個老油子兵痞，對於這樣的傢伙，侯三也根本不在意，因為這裡是列多不是國內。

  本打算從侯三嘴裡能套出點什麼來，卻不想被對方反問一句，老五眨巴著眼睛轉身繼續和他那幫人蹲在一起。想探口風的老兵不止老五一個，見老五灰溜溜的回來蹲下了，便開始有其他人打趣道，「老五，咋樣啊？是不是沒套著話被長官給撅了吧？我看著咱們大名鼎鼎的五哥這咋不吱聲了呢？」幾個老兵聞言哈哈大笑，已經蹲下的老五卻咬牙暗自恨上了侯三。

  留給補充兵們休息的時間只有十分鐘，十分鐘過後，便是補充兵的射擊訓練時間。補充兵們期待的美式m1加蘭德步槍並沒有出現，大家拿到手裡的都是還帶著血跡的日式三八步槍，有麥克在，唐城就不會出現彈藥不足的問題。之所以這些補充兵會使用三八步槍作為訓練用槍，這還是唐城的主意，在分發m1步槍之前，唐城要先了解這些補充兵的槍法如何。

  被逼著跑圈也就算了，現在輪到射擊訓練的時候，發下來的還是帶著血跡的三八步槍，補充兵們不樂意了，老五他們那些老兵油子更是煽風點火巴不得其他人鬧將起來。「咋？你們莫不是連槍都不會用？」侯三裝著毫不知情的大聲問道，可眼底噙著的笑意卻已經暴露出了一切，趙亮他們幾個更是已經笑了出來。

  「這些小鬼子的武器，都是我們長官帶著我們從襲擊列多的日軍手裡繳獲的，你們莫不是以為自己今後就只用美式武器了吧？美國槍的確是好用，可消耗起子彈來也是不慢，如果在戰場上，你的子彈打光了怎麼辦？如果手邊就只有小鬼子的三八步槍咋辦？莫非你還能因為手裡的美國槍沒了子彈就退出戰鬥了？難道用三八步槍就打不死小鬼子？」

  侯三板著臉義正言辭了一番，補充兵中的那些新兵們已經不敢在吵嚷，只有老五他們少數一些老兵油子還在人堆里咋呼著要美國槍訓練。「先別說美國槍，你們先用這日本槍打一輪給老子看看，別他娘的到時候槍法差到家嚇著老子。先別問我要什麼美國槍。物資再多，也不能什麼人都給，只有老子看得上眼的人才能發美國槍，就這樣，開始吧。」侯三非常蠻橫而且不講理的下令射擊訓練開始，他是訓練教官，自然容不得其他人的質疑。

  每人只有5發子彈，就這些子彈和三八步槍還都是唐城去找華萊士要來的，清剿那些日軍繳獲來的武器和彈藥現在可全都是華萊士的戰利品，那是華萊士瞪著給他的上級顯擺功勞用的，要不是唐城的面子大，華萊士根本不願意借。侯三他們沒去理會這些補充兵，在老兵們的幫助下，補充兵中的新手們也都把分給自己的子彈填壓進了彈倉里，至於槍法如何，那要等打完了才知道。

  「三哥，你就不怕那些老兵油子竄到著其他人造你的反啊？」不等補充兵們開始打靶，侯三便把這些事情都交給了骰子他們幾個招呼，自己卻回到吉普車上坐著抽菸，一直看守吉普車的岩龍卻有些擔心那些老兵。當日唐城整合列多這些潰兵的時候，就有一些人很是不情願，要不是當時情況危急再加上自己這邊槍彈齊全的，說不定那些潰兵根本不會跟著唐城去防守列多河。

  對於岩龍的擔心，侯三很是不在意，「我說你就是個擔心的命，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列多，是咱們拿命守下來的地方，別說麥克長官手裡握著200個美國大鼻子，就人家華萊士那邊還有300多英軍，這些補充兵要是得罪了咱們，還能有他們的好果子吃咋的。咱們都不用跟他們來硬的，只要不給他們給養，管保三天就能餓死他們一多半，河那邊的日本兵不就是沒飯吃才餓的手腳發軟的嘛。」

  侯三說的輕鬆，實際也在心裡琢磨這該如何收拾這些補充兵，岩龍說的沒錯，補充兵里的那些老兵油子絕不會老老實實的安分下來。營地外簡單豎起來一排簡陋到了極點的靶子，領過子彈的補充兵正分成幾波輪流持槍射擊靶子，同樣板著面臨的骰子則端著望遠鏡在暗自觀察靶位上子彈落點出眾的幾個靶子。

  「你、你、還有你，站到這邊來。」第一輪50名補充兵射擊已經結束，骰子隨意指著退出射擊位置的幾個補充兵，這幾個都是槍法還算不錯的補充兵，骰子單獨分他們出來就是已經初步認可了他們的槍法。原本所有的補充兵都站在一起，大家還都能沉住氣，可接連鏈輪射擊之後，骰子已經連續從他們中單獨分出來了十幾人，剩下已經打過槍的補充兵卻不樂意了。

  「長官，難不成他們就算是已經合格了，而我們都是不合格的？是不是用日本槍打的好的就都是算合格的？」一個看著年紀不算很大的補充兵越眾而出大聲質問骰子，和他交好的幾個補充兵伸手去攔卻沒攔住。被質問的骰子只是斜了對方一眼，而後示意負責秩序的趙亮繼續讓其他的補充兵打靶，被骰子無視了的年輕補充兵立時發了急，便上前幾步伸手去拉骰子的胳膊。

  「唔」的一聲悶哼，走上前來的年輕補充兵被骰子一腳踹翻在地，一直暗中慫恿補充兵的老兵油子們見狀立刻喊叫起來，一些不明就裡的補充兵開始朝骰子圍了過來。「蠢貨，我說你就是個蠢貨，被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骰子低頭衝著被自己踩住胸口的補充兵罵了一句，然後衝著圍過來的其他補充兵抽出了腰間的短槍。

  「既然你們不服氣，那咱們就用本事說話，我先打幾槍，只要你們中有人能照我這樣也打幾槍，你們說什麼都可以。可要是你們的槍法比不上老子，就別他娘的廢話，老子要你們做什麼，你們他娘的就只能照做。」骰子對著靠近自己的補充兵們呲牙一樂，不等對方做出反應，突然舉起手中的1911手槍對著站在自己斜向的那幾個老兵油子啪啪啪啪連開數槍。

  包括坐在吉普車上抽菸的侯三和岩龍在內，幾乎所有的人都嚇呆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骰子會對著人開槍。這種1911手槍是才配發給骰子他們的，是所有美軍士兵都認可的一種手槍，它的威力可要比國軍士兵熟知的駁殼槍強了很多。槍聲停止，骰子也已經把手槍收回進了腰間的槍套里，被他用手槍指著連打數槍的那幾個老兵卻一動也不敢動，剛才子彈擦著身體飛過的感覺已經讓他們僵直了身體。

  「快看他們的軍裝左肩。」一個眼力見長的補充兵突然指著那幾個明顯沒有喪命的老兵叫喊起來，所有聽到叫喊聲的補充兵都按照聲音的提示朝那幾個老兵的左肩看去，一陣驚呼聲隨即響起，被骰子用手槍指著連開數槍的幾個老兵自然沒有中彈喪命，只是在他們軍裝左肩的位置上卻出現了一個彈孔，四個站在一起的老兵的軍裝都被骰子用子彈打出一個彈孔，而且彈孔的位置一模一樣。

  骰子敢對著人突然開槍，已經嚇住了很多的補充兵，而他這手神鬼莫測的槍法，更是讓補充兵們齊齊閉上了嘴不敢再提及索要美式步槍的事情。從火車站返回的唐城得知此事之後，非但沒有責怪骰子，而且很是贊同侯三做出的決定，在補充兵的槍法沒有達到骰子的滿意之前，那些槍法落後的補充兵都不配發美式槍械，也包括早已經準備好的美式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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