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早作準備

  「你見天都在胡想什麼呢？你姐夫我只不過是個後勤副處長，能用得起一個班的護衛就已經很不錯了。」黃漢舉對唐城的反應很是不以為然，能給唐城他們幾個弄來護衛的身份就已經是他能力的極限了，如果不是唐城自己的極力要求和張炳南的幫忙，唐城他們幾個可能只會被徵調為後勤處的輜重兵。

  成了黃漢舉的警衛班長，就意味著唐城要開始天天跟著黃漢舉了，在唐城的強烈要求下，為黃漢舉開車的六子被攆回黃家當了門房，而唐城和譚飛則城了黃漢舉的新司機和貼身警衛員。「我又不是閒的沒事了要見天跟著姐夫你，俗話說的好啊，近水樓台先得月，你既然是後勤副處長，是不是也該想著給我們換換裝備了，毛瑟步槍、花機關啥的怎麼也得要給我們弄幾支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劉石頭附身了，唐城這幾天老是磨著黃漢舉要更換武器和裝備。

  唐城為什麼會帶著人跟自己去緬甸，黃漢舉自然是心知肚明，既然唐城只有這么小小的要求，黃漢舉這個後勤副處長自然要想辦法解決，於是乎在半個月之後，唐城他幾個的武器和裝備全都換了一遍。每人一支毛瑟步槍、一支20響快慢機駁殼槍、一支花機關衝鋒鎗，再加上後腰上的四妹木柄手榴彈和所有彈藥，即便不算頭上的德式鋼盔和腰間的水壺和刺刀，唐城他們每個人的負重就已經超過了15公斤。

  「從今天開始，這就是咱們的標準裝備，每天一早一晚的全副武裝跑步不能斷。」拿到了新裝備的唐城又把六子忽悠回來給黃漢舉開車，他自己則帶著要跟自己去緬甸的侯三他們幾個人只是躲在收容站里埋頭訓練。「咱們的時間可是不多，我姐夫說可能就是明天的二三月間就要出兵緬甸，所以咱們要在這半年裡加緊訓練。我不要求遇上小鬼子的時候能把他們怎麼樣，但至少你們要得有個能跑能打的好身體。」

  唐城現在還掛著收容站站長的職務，收容站里最不缺的便是老兵，雖然第五軍要恢復22師的戰偶獨立從各個收容站里抽調了大批的潰兵，可唐城這裡還是有不少裝病冒充傷員的老兵油子。「老幾位，你們都是和小鬼子打過生死仗的老兵了，能活著撤下來一定是有你們的本事。也別見天的只瞅著我們跑圈，是不是能把你們保命的本事也教教我手下這些憨貨們。」

  唐城還是名義上的收容站站長，這些老兵油子如果想就這麼舒舒服服的在這裡待著，就不能無視唐城，也不能拒絕唐城的提議，所以每日都必須進行負重訓練的侯三等人就突然多了十幾個師傅。「這個，新兵怕炮老兵怕機槍，也不是一點道理沒有。新兵剛上戰場根本不會聽炮音，小鬼子打炮從來都是一打一大片，這會你是不能亂跑的，就只能原地隱蔽，越是亂跑就越是會被彈片擊中。」

  「也有人說，炮彈打的那麼密實，光是趴在原地恐怕躲不過，這話說的也沒錯，到了這會憑的還有你的運氣。運氣好的人可能連打好幾張，連一點油皮都不會傷著，可有的人就是老老實實蹲在防炮洞裡可能也會被彈片擊中，這就是運氣。」收容站里的老兵面色嚴肅的給侯三等人教授從炮彈的破空聲中辨別落點的本事，就連唐城坐在一邊也都聽的津津有味。

  「還有小鬼子的機槍手開火的時候也是這樣，你要是聽到噠噠噠噠噠噠的連射，說明對方是個新手或者根本就是漫無目的的亂打一氣。可如果你聽到的是噠噠　噠噠噠的點射，你就必須要隱蔽不動，這說明對方是有目標的在對你進行點射。小鬼子的機槍可是蠻準的，聽到他們對著你打點射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隱蔽不動或者悄悄後撤。」

  唐城找來的這些老兵可能是目不識丁的傢伙，也可能是爭強好勝之徒，但他們都有著各自活命的本事。唐城沒指望侯三他們能把這些老兵的本事全都學會了，可只要他們能學個兩三成，就已經足夠比其他士兵多幾分活命的機會。「都要用點心學，這些都是老兵們用自己的性命拼出來的本事，你們要是學不了，可別怪我把你們留在昆明看家。」見劉石頭他們幾個小的好像有些厭煩聽這些老兵們講課，唐城便以留下他們做威脅。

  「小寶他們還小，你真的要帶著他們去緬甸那樣的地方？」閒下來的時候，一直琢磨驅蛇藥的穆連山卻有些擔心。劉石頭他們四個小傢伙當中，劉石頭還算好些，咋說也是個17歲打過2年仗的，可張小寶和那兩個滇軍小兵卻還只有十五六歲的年齡，帶著這樣還只能被稱之為孩子的小傢伙上戰場，穆連山多少有些不忍。

  「老穆，你什麼時候覺得我唐城是個黑心之人了？」正忙著擦槍的唐城挑著眉毛看向穆連山，這些日子的拼命訓練讓唐城的體力消耗很大，連帶著唐城的性子也變的有些暴躁起來。「當初帶著他們幾個一路南下來昆明，就是想給他們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既然已經知道緬甸不是個好地方，我又怎麼會帶著他們去赴險。」

  見唐城的神色不像是在騙自己，穆連山便有些迷糊了。「那你怎麼還見天的帶著石頭他們幾個訓練？還逼著他們聽那些老兵講課？還給他們也弄來了一樣的武器和裝備？」

  穆連山的盤問讓唐城徹底無語了，這個原本的走方郎中跟著自己一路南下的時候，還能算得上是個聰明人，這怎麼在昆明閒待了不過才一年多的時間，原本一個好好的人就變的如此子笨了。「老穆啊，你不看看仙子阿是個什麼局勢，讓他們多學點東西不好嗎？難道要讓他們像咱們半道上救出來的那幾個學生一樣，手無縛雞之力就是好的了？」

  唐城嘴裡所說的學生是誰，穆連山當然知道，當初在谷腳鎮救出他們的時候，還是穆連山給他們整治的身體。「石頭和英子他們這幾個小的，我一個都不帶，我們離開的時候，我會把他們送進黃家待著，我阿姐會給他們請先生教她們認字讀書，都是些半大的孩子，不讀書認字怎麼行。」和唐城玩嘴上的本事，永遠都是穆連山落於下風，既然唐城說了不會帶劉石頭他們進緬甸，穆連山也就沒再和唐城糾纏此事，因為他知道唐城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唐城私下和侯三在一起的時候卻又是另外一個面孔，「你知道緬甸什麼東西最多最值錢嗎？是黃金和翡翠。聽說在緬甸，很多寺院裡都是用黃金燒融了做成佛像的，你想想他們得有多少黃金。還有翡翠，我前幾天在我阿姐那裡看到一隻翡翠的手鐲，狗屁大點的東西，就能值幾百塊大洋，這要是被咱們拿回來幾塊拳頭大小的，那還不值老鼻子了。」

  侯三和骰子是流匪出身，感興趣的除了酒肉女人便是錢財，跟他們說其他的都沒用，之所去緬甸能弄來錢，管保侯三和骰子兩個年攆都攆不走哭著喊著要跟自己去緬甸走一趟。有了如此好的武器和裝備，還有唐城招來的老兵教授本領，再加上唐城能弄大錢的承諾，侯三和骰子兩人爆發出了所有的精力進行訓練，看的那些教授他們的老兵直呼這兩貨根本不是人。

  「你要那麼多的地圖做什麼.？前幾天不是給了你一張嘛，這東西都是行署管制的東西，我也不好弄出來很多。」黃漢舉知道一天到晚看不到影子的唐城一來找自己便沒有好事，果然，唐城這次又是來問自己索要緬甸地圖的。

  「姐夫，你那是個什麼心思啊，緬甸是馬上要打仗的地方，不熟悉地形怎麼行。我為啥能帶著石頭他們從小界嶺一路安全的趕到昆明，那是因為我考慮事情的時候會先想最壞的一面。咱們國軍去了緬甸到底是人生地不熟的，萬一要是落敗那可就是大潰散，到時候不會說當地的語言又不認識路，咱們還能活著回來嗎？」

  「姐夫，你自己看看，這只不過是一張描圖，上面還有很多地方都沒有標記出來，我需要更清楚更詳細的地圖，不先找好了合適的退路，我可不敢跟著你進緬甸那個鬼地方。」　唐城打開黃漢舉上回給他的地圖用手指輕敲著。黃漢舉不用看都知道唐城說的沒錯，這張地圖本就是他隨手拿來的一張，只是拿來敷衍唐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