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也要去

  第五軍在崑崙關一戰打出了赫赫威名，能和第五軍的指揮官搭上關係，這是很多夢寐以求的事情，可黃漢舉卻不信張炳南會真的好心為自己說話。因為唐紅衣也在場，所以唐城沒有把心中的疑問說出來，只能遙祝黃漢舉這趟差事能夠順利。黃漢舉一走半年，唐城幾乎是搬進了黃家，不管張家的人是不是真的不來找麻煩，唐城都要替黃漢舉把家看好。

  「狗日的張炳南還是擺了我一道，我說那傢伙會好心幫我說話呢，鬧了半天是要把我往火坑裡推的。」從印度返回的黃漢舉並沒有唐城預想中的那麼意氣風發，相反回到家的黃漢舉卻有些消沉。「軍統那邊已經得到密報，日本人要對緬甸動手了，杜聿明去緬甸和印度做軍事考察，實際是去觀察地形的，國軍馬上要幫著英國人去緬甸打仗了。」

  見唐城還是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有些氣急敗壞的黃漢舉索性就把話給直接說明白了，「行署要在進緬甸的部隊裡安插釘子，狗日的張炳南就把我推了出來，再加上我當時不了解情況，在杜聿明面前又胡吹亂說了一通，我現在已經是第五軍主官後勤的副處長了。」黃漢舉的話和他現在的表情讓唐城笑了出來，敢情自己這個姐夫是害怕被拉去緬甸做了炮灰。

  黃漢舉這會倒是沒逼著唐紅衣，得知自家男人要被派去緬甸，唐紅衣立馬急了眼，「我聽說緬甸那地方可是不大好，且不說生活上，就是雲南這邊的山民去了那邊都很是不適應，而且我還聽說緬甸各種病症也多的要命。」唐紅衣這話明顯就是不想黃漢舉去緬甸，可這是軍令，如果黃漢舉敢違抗命令，這可就是給了張家趁機發難的機會。

  「不礙的，緬甸哪裡雖說不如昆明，可好歹這次也是國軍幫著英國人去打仗，他們那些大鼻子總不能站在一旁只看不出手吧。再說第五軍可不是滇軍這種雜牌部隊，他們怎麼能沒有醫院和軍醫，阿姐你說的那些應該不足為懼。」黃漢舉的臉色本就不是很好，唐紅衣再這麼一說，黃漢舉的臉色變更差了，唐城只好隨口勸解了幾句，不過看黃漢舉的表情，效果似乎並不是很大。

  黃漢舉心情不好，黃家的這頓接風宴自然是早早結束，返回大板橋收容站的唐城卻沒有閒下來，趁著天色還早，唐城把身邊能放心的人全都叫到了一塊。「我姐夫今天剛從印度回來，不過他也帶回來一個對他而言不算太好的消息，他升官了，可必須要跟著第五軍進緬甸去幫著英國人打小鬼子。他倒是沒說具體時間，不過我猜左不過是年底或是明年年初，第五軍在崑崙關打的挺慘，他們那個新22師補充了太多的新兵，段時間內根本沒有戰鬥力。」

  見眾人都不說話只是看著自己，唐城笑了，不過笑的有些勉強，「你們也都知道，我那個姐夫是個沒真正打過仗的，我帶著他在麻城出去剿匪，他都能嚇的腿軟，真要是去了緬甸那樣的地方，說不定就回不來了。再說小虎和朵朵還小，兩個孩子不能沒了爹，我那個阿姐也不能沒有男人，所以，我準備這次跟我姐夫一起去緬甸。」

  唐城召集在一起的人當中，就只有穆連山面露異色，侯三他們幾個完全就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劉石頭更是高喊著要跟唐城一起去緬甸走一遭。「連長，咱可說好了，已經跟著你歇了這麼長時間，我可就盼著打小鬼子呢，你可不能把我留下，你要留也是留眼鏡這樣識文斷字的，留下我這樣的禍害就只能見天的進城招惹麻煩。」

  的確，唐城他們自從來到昆明開始，所有的吃用全都有黃漢舉幫著解決了，唐城還時不時的帶他們進城去黃家的酒樓大吃一頓。可他們除了平時的訓練之外，侯三他們這些人就全都沒有了用武之地，這都已經一年多了，他們這些人完完全全的成了閒人，聽說唐城準備去緬甸打仗，他們這些人哪裡還能坐得住。

  「我只是告訴你們這件事，可不是準備帶著你們也去緬甸，畢竟哪裡不是咱們自己國家，咱們也聽不到懂地人說話，到了那邊很可能出現很多咱們想不到的事情，所以，我想你們全都留在這裡。」唐城這話出口，侯三等人立馬不樂意了，圍著唐城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反正他們的意思就是要跟著唐城一塊去緬甸。

  見穆連山一直沒說話，唐城有些好奇的問道，「老穆，你是個什麼意思？咱們收容站的規模雖然不算大，可也離不開你這個軍醫。再說你性子穩重，留下你也能看得住他們，要是換了別人，我還有些不放心。」穆連山雖說喜歡和唐城爭執幾句，但在大事情上卻不是一個糊塗之人，雖說唐城這番話不想作偽，但穆連山卻已經把眼睛瞪了起來。

  「笑話，我能不知道自己是個軍醫，可我就想知道，莫非你是個鐵打的，就不會受傷？那要是你受了傷怎麼辦？可別說第五軍的軍醫也能像我對你們一樣照顧你。」穆連山拿眼斜著唐城，卻讓唐城哭笑不得。侯三他們鬧著要跟自己去緬甸，唐城還能理解，可穆連山這話的意思也是想跟著去，這是鬧的什麼么蛾子？

  「帶不帶你們去，這件事我還要考慮，不過這件事不能外傳。」穆連山等人的反應讓唐城很難做出決斷，他只好先把這個問題擱置起來，先計劃著準備其他的事情。「骰子，你明天把你認識的那幾個彝族漢子帶來軍營，我想見見他們。」從這天過後，唐城就一直很忙，整天忙的不見人影，有時甚至還不回軍營睡覺，就連劉石頭都不知道他這些天在忙些什麼。

  「姐夫，你地頭熟，給我找一家手藝好些的鐵器加工作坊吧，我要弄些小玩意。」黃漢舉也不知道唐城要做什麼，只是按照唐城的意思給他找了一家能加工鐵件的小工廠，一連幾天，唐城都帶著個彝族漢子吃住在那工廠里。一直等劉石頭去找了黃漢舉說了唐城最近的反常之舉，兩眼通紅面色憔悴的唐城才帶著幾隻長條箱去了黃家。

  「這就是你這些天一直忙活的東西」看著唐城擺在桌子上的鋼製手弩，黃漢舉有些不明白唐城為什麼喜歡擺弄這樣的東西。唐城和篩子認識的那幾個彝族漢子聊過之後，得知在緬甸那樣多山的國家裡，有時候弩箭這樣的冷兵器會比槍彈更好用。至少弩箭還可以用竹木代替，可如果槍里沒有了子彈，槍械在大山里就還不如一根拐棍好使。

  「我準備和你一塊去緬甸，這些鋼製的手弩是準備留著進了緬甸用的，萬一咱們和大部隊失散了，這些東西會比槍彈還好使，我可是問過昆明這裡世代居住在山裡的彝族人了。」唐城渾不在乎的拿起桌上的手弩給黃漢舉演示了一遍，雖說這種手弩的射程短了些，可在30米的距離內，射入樹幹的弩箭卻要用好大的氣力才能拔出。

  「姐夫，你現在都已經是後勤副處長了，調幾個人在你身邊應該不是難事吧？黃三他們都是和你一樣沒真正打過仗的，有我跟著怕是會好一些，聽說緬甸的翡翠不錯，我也想去見識見識了，你可別想著拒絕我啊。」自己都不想去的地方，黃漢舉又怎麼能答應帶著唐城去，可不管他怎麼說，唐城就是鐵了心要跟著去。

  「姐夫，我看你就別費那些時間想著說服我了。你如果有這額時間，不如給我找些緬甸地圖來，最好是軍用地圖，我也好事先了解一下咱們即將要去的是個什麼地方。」見黃漢舉臉上的表情根本就是不想讓自己跟著，唐城索性使出不服輸的性子來，硬磨軟泡的的讓黃漢舉答應下會帶著他一起去緬甸。

  唐城在黃家鬧著要黃漢舉帶著自己去緬甸，等他回到收容站里，早就等著他的侯三等人也是一通軟磨硬泡，聲稱如果唐城不帶著他們，他們這些人明天就離開昆明返回家鄉去干他們的老本分，當一個呼嘯山林的山大王。「你們他娘的腦袋都傻了吧，我是去保護我姐夫的，那是要去打仗的，又不是什麼遊山玩水大秤分金的好事，你們這幾個傢伙幹嘛非要跟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