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氣憤

  這些川軍士兵打掃戰場時發出的牢騷令唐城哭笑不得，這都是什麼狗屁牢騷，如果不是老東北那邊及時發炮打掉了日軍布置在路基下的輕機槍，說不定他們這些躲在水汊子裡的人就要全都戰死在這裡。不說一句謝謝也就罷了，這會居然還有膽子說老東北那邊多事，難不成這些傢伙真的以為日本兵都是不堪一擊的。

  唐城沉著臉不說話，已經興奮過度的烏老三也學著那些川軍士兵的樣子打掃戰場，只是烏老三似乎乾的要比那些川軍士兵徹底，他直接把腳下的這具日軍屍體剝成了光豬。「長官，這是個啥玩意？你給幫著瞅瞅唄。」烏老三很是好奇的從已經的戰利品中翻出防毒面具擺弄了一番，防毒面具這種東西就是很多國軍的人都弄不懂，何況烏老三這個普通人。

  唐城接過烏老三遞來的防毒面具，根本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把防毒面具打開套在了烏老三的頭上。剛開始烏老三戴著防毒面具還覺得好玩，身邊的幾個川軍士兵也學著唐城的樣子，把他們找出來的防毒面具戴在頭上顯擺了一番。可防毒面具是橡膠製品，本身就帶著一股子難聞的味道，再加上戴上防毒面具之後，呼吸會變的有些困難，只是幾個呼吸，烏老三便手忙腳亂的把自己頭上的防毒面具脫了下來。

  「這小鬼子也是有病，打仗就好好的打仗，幹嘛要弄這種東西出來，老子只戴了這一會就好像要喘不上氣來，就是不知道這東西能幹什麼用。」烏老三是個有眼力的人，知道唐城這會還在為剛才有人提前開槍惱火，便想借著手上的防毒面具說事，先引著唐城開口說話，稍後再慢慢的勸說唐城。

  許是看出了烏老三的心思，唐城只是撇了自言自語的烏老三一眼，卻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端著望遠鏡看向雜草坡那邊，老東北他們遲遲沒有出現，唐城的心中有些擔心。頭戴鋼盔的老東北終於出現在望遠鏡里，唐城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可隨即便有些不敢相信大張了嘴，老東北頭上戴著的分明就是一頂德式鋼盔。

  唐城原來那頂德式鋼盔是劉山羊送給他的，跟著唐城轉戰南京、蒙城、麻城，最後丟失在小界嶺，在國軍序列中，只有國軍的嫡系部隊和所謂的中央軍才會配發德式鋼盔。老東北他們的速度很快，從雜草坡過來不過300米的距離，用不上幾分鐘，老東北就已經站到了唐城身前。

  「你猜猜我找到啥寶貝了？」把手裡拎著的一頂德式鋼盔遞給唐城，老東北有些興奮的給唐城展示自己另一隻手拎著的捷克式輕機槍。「我們迂迴了好大一圈才找到小鬼子的迫擊炮，被他們追擊的這夥人應該是國軍的人，我們幹掉小鬼子的炮手之後，還找到了這些鋼盔和武器，鋼盔有十幾頂，捷克式輕機槍也有兩挺，就是子彈不是很多。」

  唐城接過老東北遞來的捷克式輕機槍擺弄了一番，然後看向跟著老東北去襲擊日軍迫擊炮陣地的川軍士兵。許是看出了唐城的意思，老東北笑著說道，「我們還算順利，只死傷了幾個人就端掉了小鬼子的迫擊炮陣地，還繳獲了兩門迫擊炮和十幾發炮彈。這些川軍的傢伙里有個會擺弄迫擊炮的，剛才打過來的那兩輪炮擊就是他的本事。」

  老東北準備把那個會操炮的川軍叫過來，卻被唐城攔了下來，算上老東北那邊擊殺的日軍，他們這100人已經幹掉差不多50個日本兵。殺敵一千自傷八百，這就是唐城此時的心中所想，所以現在的耽誤之急是必須把受傷的人送回富水河那邊去救治，然後唐城還要找出剛才那個提前開槍的傢伙來，此人不除，說不定還會弄出其他事情來。

  唐城這次只帶了老東北出來，事情也只能和老東北商量，得知是因為有人提前開槍才導致唐城這邊傷亡慘重，老東北立馬瞪了眼睛。「我早就說過這些癟犢子玩意的不地道，你就是不信，咋樣，我沒有說錯吧。還好我那邊幹掉了小鬼子的迫擊炮，要不然你就是藏在水裡也躲不過小鬼子的炮彈，要我說，咱們這就回去，給他們弄到幾十條槍了，這就算可以的了。」

  幾十條日軍的三八步槍堆在一起，再加上老東北那邊帶回來的國造武器和兩門迫擊炮，看的這些川軍士兵心花怒放。「報告，東西都清點完了，一共繳獲日軍步槍47支，迫擊炮2門，還有子彈4000多發和60多顆手雷。」被唐城任命的臨時隊長王江過來匯報戰利品情況，王江只說了所有的日械，卻對老東北他們帶回來的國軍武器閉口不言。

  「你他娘的倒是會做人，老子也不缺這點東西。」王江的如此識相併沒有獲得老東北的讚賞，老東北反倒是眼睛一瞪，然後笑罵道，「老子只留下一挺捷克輕機槍和5支步槍，一半子彈歸我，剩下的步槍和輕機槍都拿去吧。」老東北如此的大方讓王江不由自主的扭頭看向唐城，可唐城一言不發的陰沉著臉，讓王江拿不準這兩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叫他們集合，我有事情說。」唐城總算是開了口，不管老東北怎樣，蹲坐公路上歇息的烏老三倒是暗自送了一口氣。「你把剛才跟著你的人帶到一邊，我要找出剛才提前開槍的人。」王江去集合那些三五成群的川軍士兵，被唐城小聲叮囑了的老東北也隨即離開，就只剩下烏老三還待在唐城身邊。

  被王江集合起來的川軍士兵都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麼，聽到唐城和老東北交談的烏老三卻是心裡樂開了花，心說這些川軍的人真是活該。跟著長官打仗，本就該聽從命令行事，如果不是剛才有人提前開槍暴露了位置，剛才就不會那麼危險，還逼的唐城這個指揮官親自上陣衝鋒，真好該好好整治整治這些川佬們。

  被唐城帶過富水河的這些川軍中，有不少都不服氣王江成為他們的臨時隊長，所以他們雖然按照王江的指揮站了隊列，可這隊列站的卻七零八落的甚至鬆散，尤其在唐城看來還不如當日在蒙城整編來的那些土匪。站在這些已經面前算是集合完畢的川軍面前，唐城遲遲沒有開口說話，已經淪為勤務兵角色的烏老三看著卻有些急眼。

  「幹掉了30幾個日本兵，你們是不是在心裡覺得自己已經天下無敵了？」唐城輕描淡寫的話語讓豎著耳朵的烏老三暗自嘆氣，這麼軟趴趴的說話，對面這些傢伙哪裡會聽。果然如同烏老三擔心的那樣，唐城這邊話音剛落，對面站著的幾十個川軍兵就如同熱水開鍋那樣開始沸騰起來，說話聲嗡嗡作響不絕入耳，就像是飛過來了一群蒼蠅聽著讓人心煩。

  「啪」的一聲槍響，猶自議論不止的川軍士兵們傻眼了，看著唐城手中的駁殼槍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你們很得意，殺了30幾個鬼子兵的確是值得高興，可你們看看地上躺著的那些袍澤，他們本該和你們一樣站在這裡歡笑慶賀的。」唐城揮動著手中的駁殼槍，臉上滿是殺意。

  「離開田鋪村之前我就說過，你們中任何不願意聽從我命令的人都可以離開，可你們沒有離開。埋伏在水汊子裡的時候，我也說過，沒有我的命令不能發出任何聲音，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提前開槍。現在我就想知道，是誰在我還沒有下令之前開的槍，就只有你們這些人，藏是藏不住的，如果你們沒有人承認，我會親自找那個人出來，到時候可是會死人的。」

  站在唐城對面的川軍士兵相互對視著，尤其知道是誰最先開槍的那幾人更是眼神發飄，隊列中的曹大路卻還是一臉的不在乎。剛才在水汊子裡提前開槍的便是曹大路，仗著自己是張樂山手下的營長，曹大路根本沒有把唐城放在眼裡，如果不是有團長張樂山的叮囑，曹大路甚至連站都不願意站在這裡，自己的軍職可要比唐城高處兩級呢。

  「沒有人站出來是吧，我原本以為你們川軍的人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沒想到也是和小鬼子一樣敢做不敢當的軟蛋。」隊列中的異樣早已經被唐城看在眼裡，他也已經鎖定了幾個可以之人，不過在最後確定之前，唐城倒是不介意把火燒的再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