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吹噓

  面對陳鐵漢的詢問，於大志一臉愧色的有些支支吾吾，成鐵漢不禁大怒，「你***是不知道還是不能說？」實際上倒不是於大志想要搪塞成鐵漢，而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對成鐵漢說。悶葫蘆似的於大志讓脾氣火爆的成鐵漢很是無奈，可他扭頭看向其他幾個人的時候，這些傢伙全都是一副悶葫蘆嘴臉，「他們往哪邊走了，你們總該知道吧？」

  「知道，知道，我看著是往馬莊那邊去了，他們開著一輛小鬼子的卡車，只有順著公路走，別的地方也去不了不是。」於大志湊到陳鐵漢身前一臉討好的搶過火柴，為成鐵漢把煙點著。「隊長，人家開的是卡車，咱有的只有一雙腳板，你還想追過去咋的。」

  「我看你他娘的就是個吃貨，叫大家集合，咱們也去馬莊。」甩了一記白眼給於大志，陳鐵漢下令集合游擊隊趕往馬莊。上級下令讓陳鐵漢的游擊隊試探日軍的虛實，並不是心血來潮，而是想通過游擊隊的試探查找日軍的漏洞，從而完成向根據地轉移進步學生和知識分子的行動。馬莊有一處日軍的據點，陳鐵漢的游擊隊如果想要護送過江的學生去根據地，馬莊便是必經之路，如果那些**的人能端掉馬莊據點，陳鐵漢也算是能撿了個便宜。

  陳鐵漢盼著唐城他們和日軍之間相鬥，他能做那個撿了便宜　釣魚翁，殊不知唐城一夥都穿著日軍的軍裝，陳鐵漢剛剛集合好他的游擊隊，唐城開著卡車就已經快趕到馬莊了。「連長，我抓了個老鄉問過了，前面是個叫馬莊的地方，小鬼子在馬莊修了個炮樓，聽說裡面駐著幾十個小鬼子和皇協軍。」唐城他們的卡車停在距離馬莊不足5里地外，前出偵查的侯三正跟唐城耳語著打探回來的消息。

  「我看咱們還是用老辦法，就假扮日軍混過去，如果被對方識破了，咱們就開打。」見唐城有些舉棋不定，膽氣正旺的侯三建言直接闖關。離開那晚夜戰的村子已經兩天，唐城他們走走停停的已經闖過兩道日軍的關卡，即便是被關卡上的日軍識破了身份，仗著卡車裡的輕重機槍攢射，唐城他們到也沒吃了虧，連帶著侯三他們也膽氣十足。

  「那就闖過去」雖說都是闖關，可唐城想的卻與侯三不同。卡車的油料已經不多，縱是安全通過馬莊，就那點油料也走不了多遠，所以唐城也不怕暴露自己的行蹤給日軍。又要和日軍交火，車廂里的周顯他們戰意十足，只有黃成坤蜷縮在車廂的一角，如果16軍未敗，他這會應該還在16軍軍部里吃香喝辣，哪裡用得著和這些炮灰們擠在一起。

  「哎，我說黃長官，大家豆子啊檢查武器彈藥，咱們一會就要和小鬼子開打了，你還躲在那邊幹什麼？難不成還想和剛才一樣，兄弟們專心殺小鬼子，你自己個躲在一邊閒呆著？」黃成坤只想自己一個人閒待著，可骰子卻不想放過這個敢對唐城指手畫腳的傢伙，要不是唐城暗中叮囑了不能對黃成坤動手腳，說不定剛才從後偷襲那伙日軍的時候，骰子就打了黃成坤的黑槍。

  車廂里的人隨著骰子的調笑紛紛扭頭看向黃成坤，對他們這些大頭兵而言，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能和他們一塊殺鬼子的袍澤，黃成坤的少校身份對他們而言根本沒什麼作用。「拿著，這可是能保命的東西，咱都是當兵吃糧的，槍可不能丟了。」黃成坤的無言以對讓骰子他們笑的更厲害了，隨手遞過去一支步槍，骰子不再理會黃成坤。

  「媽的，就是個窩囊廢。」周顯手下的一個九江兵朝著黃成坤啐了一口，要不是16軍丟了馬當，他們暫11師也不至於打的那麼慘，他們這些暫11師的人對16軍可沒有什麼好印象。被人啐了口水，黃成坤只能抱著骰子遞來的步槍低頭不語，他很想說自己不過是個16軍軍部的參謀，上陣殺敵並不是他的強項，可他不敢，他怕會招致骰子他們的拳腳。

  「算了，別管他了，一會真要是和小鬼子幹起來，就他這樣的，鬧不好就是個死路一條，子彈可不會長眼睛。」骰子拿出一包煙在車廂里散發著，和周顯手下這些九江兵搞好關係，這是唐城的安排，雖然不知道唐城的真實用意，但骰子還是完全按照唐城的吩咐在做。

  「骰子兄弟，我看你們那個唐長官的年齡不算大，怎麼就當上連長了，你這樣的咋還和我們一樣只是個小兵蛋子，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說道啊？你給我們講講唄？」大家手裡的香菸點著，相互之間的話自然也多了起來，開始有人向骰子打問唐城的事情。對唐城感興趣的可不止周顯他們這些九江兵，還有縮躲在車廂一角的黃成坤，黃成坤相信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所以他豎起耳朵暗自開始偷聽骰子和那些九江兵的交談。

  「你說我們唐連長啊，人家那是貨真價實的連長，是殺小鬼子殺出來的功勞，可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骰子靠著車廂板壁坐下來，先美滋滋的抽了一口香菸，這才笑著說道。「我猜你們都沒有看出來我們唐連長以前是做什麼的吧？我告訴你們吧，我們唐長官當兵殺鬼子之前，原本是上海的一個洋學生，他當兵也就是去年在上海和小鬼子大戰的事情。」

  「不可能，骰子，你***這是騙人的吧，這絕對不可能。」聽得骰子說唐城原本是個學生，大家想想唐城的年齡倒也相信，可骰子說唐城是打淞滬戰役的時候才當的兵，車廂里的所有九江兵也包括黃成坤在內都不能相信。淞滬戰役不過是去年的事情，這滿打滿算的不過才過去一年，只一年時間，唐城就從一個新兵城了現在的上尉連長，換做是誰也不能相信這樣的事情，何況唐城還是**嫡系88師的上尉連長。

  見大家都不相信自己說的，骰子著急了，伸手把坐在旁邊的譚飛拖了過來，「這小子和我們連長一樣，也是個學生兵出身，你們要是不信就問他，這識文斷字的總不會騙你們吧。」骰子的堅持讓幾個九江兵不在發笑，再說骰子拿這事騙他們也落不了什麼好處，倒是黃成坤不相信骰子的剛才所說。

  「骰子剛才沒有騙你們，我們連長的確是去年才當的兵，他這個上尉連長的位置也的的確確是靠著傻鬼子升起來的。」譚飛本不想參與這麼無聊的閒扯，可架不住骰子的哀求，只好出言為骰子做了回證人。「我們連長不光在上海和小鬼子打過仗，還打過南京和蒙城，我們這次是在麻城的小界嶺和日軍主力部隊遭遇才被打散的，剩下幾十個弟兄已經跟著88師後撤了。」

  譚飛這段敘述都來自於劉石頭的講述，不管是淞滬會戰海華絲南京城防戰，他都沒有在場，就連蒙城和麻城殲敵的時候，譚飛也同樣不在場，可這些九江兵並不知道此事。「我們唐長官那就是岳飛轉世，你們是沒看到我們在還地橋鎮殺小鬼子的時候，200多日偽軍照樣被我們20多人殺的一乾二淨，要不是為了受傷的兄弟，我們本該早就趕到長沙了。」骰子不遺餘力的為唐城吹噓著，不過他倒是沒有對這些九江兵提及和游擊隊合夥打鬼子的事情。

  「我說，你們可別不信，你們知道我們唐長官今年多大嗎？」骰子嘴裡咬著菸捲，得意洋洋的環視著車廂里的九江兵們。「我們唐長官今年才剛剛20歲，他殺的小鬼子恐怕你們這些傢伙加一塊也沒有他多。」　聽聞唐城今年才20歲，車廂里的一眾九江兵們不禁倒吸涼氣，就連黃成坤也不禁瞪圓了眼珠子，這般年紀就已經是上尉軍銜，真要是再打幾年小鬼子，拿還不得弄個上校什麼的官銜。

  「所以我就說嘛，既然我們唐長官好心帶著你們同路南下，我看你們也就別去找什麼大部隊了，乾脆就等著我們唐長官干算了。你們想想，咱們這些人一路跟著唐長官南下，拿可不就成了他的心腹家將什麼的，只要咱唐長官當了大官，他能不管咱們這些人？咋的也要賞咱們這些人一個連長營長什麼的噹噹，你們說對不對？」和這些九江兵聊的熱火，骰子開始極力的為唐城鼓吹著。

  無人理會的黃成坤心裡很是不忿，可他無法反駁骰子的話，心想著等到了國統區就想辦法告唐城一狀，可仔細想想，自己好像卻沒有抓住唐城的什麼把柄，黃成坤不禁有些垂頭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