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準備離開吧

  「老龐，你他娘的是什麼意思？唐城擺明了就是我們88師的人，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全都擺在這裡了，難不成你的意思是還要把我們88師的人關在大牢里，然後等著你們36師的人再來用鞭子打他一次才算完？姥姥，我田光全來了，這事就算歸我們88師處置了，你要是不樂意，回去跟他孫守成原話說就是，就說是我田光全說的，叫他姓孫的手別伸的太長，小心到時候縮不回去。」

  田光全瞪了眼睛，那小心陪著笑臉的龐姓軍法官自然不敢再說什麼，只好點頭答應會把原話帶回去告訴孫守成知道。「你小子不錯，有我們88師的傲氣，對孫連勝那樣的雜碎，就是不能低頭，只要第一次低了頭，以後你就別再想抬起頭和他說話。」事情都弄清楚了，皆大歡喜之餘，田光全把唐城叫到身前仔細打量了一番，問過了唐城身上的傷勢恢復情況，田光全把唐城好好誇讚了一番。

  唐城趁機把黃漢舉介紹給田光全認識，田光全對這個地主出身的黃漢舉可沒有多少好印象，只是礙於唐城的面子，田光全才耐著性子和黃漢舉寒暄了幾句，沒想到田光全和黃漢舉聊的倒很是不錯，頗有點相見恨晚的意思。「扣下來的那些武器和彈藥就不要還給孫連勝了，我做主全都留給你，71軍馬上就要調防麻城，在這之前，你儘量的整合麻城境內的各路潰兵，把他們全都編進你的二連，小子，說不定這次你要因禍得福了。」

  田光全雲山霧罩的話聽的唐城糊裡糊塗，不過他知道自己想要撤離麻城去往四川的計劃需要進行更改了。「我會把你的事情帶回去告訴師長知道，記住你是88師的人，不是什麼人都能欺負的，做人要硬氣些，再有孫連勝那樣的人跑來找麻煩，先打了再說，咱們師長可是個喜歡護短的人，只要別給咱們88師丟臉就行。」田光全對唐城叮囑著，絲毫不顧及那龐姓軍法官就站在他和唐城的身邊。

  這下唐城總是知道劉山羊為什麼總是會行事無忌了，因為88師的人都是這樣的德行，人人身上都有股子傲氣，可能這就是88師作為**嫡系中嫡系的膽氣所在吧。守備團扣留的那批武器彈藥都暫時堆放在仙客來，龐姓軍法官不僅僅是為了留在麻城看管唐城，他主要還是為了孫連勝那批被守備團扣下的武器和彈藥，現在好了，不但唐城誒田光全從大牢里放了出來，就連仙客來里的那些武器彈藥也都歸了唐城，那可是能裝備一支步兵連的武器和彈藥。

  有田光全在場，事情已經弄清楚的唐城當堂釋放，喜極而泣的黃夫人讓黃漢舉出面在城裡最好的酒樓擺了幾桌酒，把大堂上的所有人都拉了去喝酒慶祝，也算是為唐城正正經經正了名。龐姓軍法官還想著跟田光全協商幾句，可田光全只顧著跟唐城和黃漢舉寒暄了，那裡還會顧得上他，無人搭理的龐姓軍法官只好帶著自己的兩名護兵灰溜溜的先行離開麻城。

  「看見了嗎，咱們88師的人可不是好欺負的，孫連勝抓你進大牢，這事我們不好說什麼，因為你身上的確有疑點。可他不該在提審之前對你濫用私刑，這不是在打你，這是在打我們88師的臉面，扣下那些武器彈藥自是個開始，這筆帳我們一定會討要回來的。」已經有些醉意的田光全攬著唐城的肩膀，指著那龐姓軍法官的背影笑道。

  「你要記住自己是88師的人，咱們88師從前可是委員長的警衛部隊，那要是放在古時候，咱們就是天子的御林軍。你上面有營長，營長上面有團長，團長上面還有旅長，實在不行還有咱們師長，以後見到這樣的腌臢貨，根本不用正眼瞧他們，看他們敢把你怎麼樣。」走路已經搖搖晃晃的田光全沒有拒絕縣長周培林的邀請去了縣府留宿，而唐城只能跟著黃漢舉去了黃家。

  「黃大哥，我們的計劃可能要做一些更改了。今天你也看到了，88師來人是件好事，至少我被放出來了，可惜他們也對我有了印象。田光全喝酒的時候告訴我，88師要我在麻城重建二連的編制，所以我可能不能跟你們一去去武漢了，我暫時要留在麻城。」唐城的話讓皇室夫婦有些愣神，原本想著唐城能被放出來是件好事，現在看來，卻有點福禍相依的意思在裡面。

  「黃大哥，你也別想著去武漢找人托關係了，這些都是軍隊的事情，你找的人未必管用，到時候還要多欠一份人情。」許是看出了黃漢舉的意動，唐城出言勸說黃氏夫婦改變心意。「田光全的態度你們也都看到了，這個人不像孫連勝那樣好對付，況且我的確是88師的人，如果離開麻城就肯定會被當成逃兵對待，你們也不想我被88師上報緝拿吧。」

  「可你不是說小鬼子就要來打麻城了嗎？留下會恨危險，你還是跟我們走吧，大不了躲著不出門就是。時間長了，興許人家就會把你忘掉也說不定，你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少尉，誰沒事老是惦記你個毛頭小子。」唐城的勸解顯然沒有起到作用，至少黃夫人還是想要唐城跟著他們黃家一起離開麻城。

  「嫂子，我答應過劉叔我會重建二連，這是一次機會，我不會放棄這次機會的，我要留在麻城讓二連的番號實至名歸。」唐城堅決不是黃夫人三言兩語就能打動的，無計可施的黃氏夫婦只好先行作罷放唐城回去休息，不過他們顯然也沒打算放棄努力，只要黃家還沒有動身離開麻城，他們就會繼續勸說唐城跟著他們一起離開麻城。

  天色漸黑，房間裡已經點了蠟燭，小睡一覺的唐城坐在桌前開始動筆寫信，三隻信封被推到了黃夫人面前，唐城用手指消極著其中一個信封緩緩說道，「嫂子，這是我剛剛寫好的兩封信，一封是給二連的老長官謝波的，他現在重慶，地址我已經寫在了信封皮上。我仔細想過目前的形勢，武漢未必就是個好去處，相比武漢，重慶或者滇南也許會更安全些，畢竟那才是大後方。」

  「二連的花名冊我已經重新抄錄了一份，原件會交給石頭帶給謝波連長，謝波連長雖說已經被調任文職，但他被委派進國防部工作，有謝波連長的照應，我想你們在重慶會很快站住腳。」唐城的話越發的讓臉色本就悲戚的黃夫人眼中有了水汽。黃夫人最初幫助唐城只是想利用唐城的關係搭上美國領事館這條線，沒想到唐城卻幫助黃家太多，一個19歲的孩子剛剛擺脫了深牢大獄就開始為黃家謀劃出路，這份情誼使得黃夫人心中有愧。

  唐城裝著沒有看到黃夫人擦拭眼角的動作，繼續把第二個信封推給黃夫人，「這一封是我寫給重慶聖約翰教堂的，你去送信的時候要帶上我的護照，去找一個叫詹森的神父，他是我養父羅伯特的好友，我在重慶待過三年，詹森待我很好，他一定還記得我。」

  「這最後一封信是我寫給美國駐重慶大使館的，你去大使館的時候最好帶著詹森神父一起，再帶上我和羅伯特的護照，有詹森神父的引薦和兩本護照作為證明，領事不會不見你，但如何跟領事交涉，就要看你自己的手段了。」唐城心意已決要留在麻城，任憑黃夫人如何的勸說，唐城絲毫不為動搖。

  「嫂子，從小我的養父就教導我做人要有信義，答應就要做到，否則便是無信無義之人。劉叔戰死蒙城的時候，我答應過他要重建二連，現在機會來了，我不能就這麼離開。」黃夫人發現唐城提及重建二連的時候，眉毛是挑起來的，善於察言觀色的黃夫人明白自己已經不能改變唐城的決定，除非是被唐城視若親人的劉山羊死而復生。

  「九斤和石頭跟著你們一起離開，九斤身上的傷沒有一兩個月根本好不了，石頭年齡小但人很機靈，你們去見謝波的時候，身邊至少要有個熟悉劉叔的人在場，否則謝波不一定會相信你們。」唐城打算留在麻城重建二連，卻沒打算留下九斤和劉石頭。他只想在88師的支持下重建二連，卻沒有面對日軍進攻時能夠獲勝的準備，所以九斤和劉石頭必須離開麻城，二連不能在麻城被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