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是柏溪

  我是白狐，聽說在我出生的時候，我的二姐採下了血靈蓮，幻化成人形。

  姥姥跟我說，二姐是萬年來最特別，也是最可憐的雪狐，因為她的守護花是依米花。依米花是最美好的花，也是最悽慘的花。

  二姐來看我時，我正躺在軟窩中。

  陽光從她的身後投射進來，她的粉色長髮透著光，仿佛一個踏著時光而來的精靈，好美。

  她將我抱在懷中，我嗅著她的味道，很香。

  她一直抱著我，直到我熟睡。

  當我醒來時，她已經走了。姥姥說，二姐去人類的世界了。

  三年後，大姐抱著變成狐狸的二姐回來了。

  大姐說，二姐在人間愛上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原本也是愛她的，可是後來又遇見一個女人，他便不愛二姐了。人們都說二姐是妖精，所以將二姐綁在木架上，要燒死二姐。

  我問大姐，他們為什麼要說二姐是妖精？

  大姐說，因為二姐有一頭粉紅色的頭髮。那是男人曾經最愛的……

  二姐昏死過去了，大姐將她放在水晶棺中保存。

  大姐說，命中注定的日子裡，依米會醒來的。

  一百年後，二姐真的醒來了。

  只是，她不記得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她再次來看我，陽光透過她的粉色長髮，璀璨而唯美。

  她將我抱在懷中，我嗅著她的味道，很香。

  她一直抱著我，直到我熟睡。

  當我醒來後，她已經走了。姥姥說，二姐去人類的世界了。

  三年後，大姐抱著變成狐狸的二姐回來了。

  大姐說，二姐在人間愛上了一個男人……

  二姐又躺在了水晶棺中。

  一百年後，二姐再次醒來。再次離去……

  姥姥說，這就是宿命。二姐的宿命就是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的宿命是，傷害第一個愛上的女人，摯愛第二個愛上的女人。

  大姐說，她想殺了二姐。

  我問為什麼？

  她說，如果你見過二姐被男人拋棄時悲傷的模樣，你一定不會忍心看她一次又一次的受傷。

  我說，我會拯救二姐的。

  千年後，我終於長大，可以幻化成人形。

  但是二姐卻采走了血靈蓮，因為她的記憶一直停留在千歲的最後一天。

  又過了一千年，我終於搶在了二姐之前。其實，是因為大姐把二姐帶走了。

  大姐說，她要把二姐鎖起來。她說，寧願讓二姐在冰獄中度過剩下的七千年，也不要再看她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的模樣。

  我終於幻化成人形。

  走的那一天，大姐在冰原的邊界送我。她說，柏溪，你的守護花是臘梅，臘梅的存在就是為了奉獻。可是我不想讓你奉獻，因為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妹妹，誰受傷我都會心痛。

  我微笑著抱了抱她，離開了。

  我遇見了那個男人，那個輪迴了二十次，傷害我二姐二十次的男人。

  原本我應該恨他的，可是他那麼美好，那麼讓人喜歡，我恨不起來……

  我知道，我愛上他了，就像二姐曾經愛上他一樣……

  我們度過了幸福而感動的六年，直到二姐祈求我放她離開。

  我知道，我該走了。

  那天下著大雪，雪花在空中飛舞，王溫柔的將二姐從轎攆上扶下來。他牽著她的手，如同曾經牽著我一樣。

  二姐的粉色長髮好美，在白雪的映襯下像櫻花仙子一樣，唯美的讓人感動。

  我慢慢走向他們，每走一步，心都在滴血，就像走在刀尖上。

  可是我告訴自己，我要微笑，這樣二姐才不會為我難過，這樣二姐才能有完整的一生，才不會獨自一人睡在水晶棺中。

  我走了。

  我知道二姐會和王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因為我知道，離開一個愛的人……有多難。

  可是沒想到，二姐回來了。

  她在冰宮前遠遠的凝望著我，她的眼睛裡噙著粉色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