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人情

  看到周南用叉子叉起一塊塊肉吃的正香，她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很享受這種照顧周南的的樂趣，這讓她覺得格外滿足。

  赫姆斯特拉夫人坐在帕丁森夫人的身邊，作為荷蘭的女男爵，這個爵位也是英國承認的，也受到了符合她身份的待遇。

  她一直期望奧黛麗能夠跟瑪麗塔多多交流，因為她是否能獲得爵位，主要還是看其他貴族和王室的意見。

  瑪麗塔一開始一直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想要看看這個女孩究竟有什麼魅力，竟然能吸引的全英國人稱讚。

  她雖然長的清秀甜美，但是並不是歐美上層社會最欣賞的鵝蛋臉。她的眉毛也有點濃，臉頰有點方，身材更是纖細的可怕，也沒有S型的曲線。

  可是，她那清澈的目光，甜美的笑容彌補了這一切，這種純潔的笑容，猶如天使一般讓人著迷，讓人忍不住被她吸引。

  瑪麗塔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的確有著成為眾人焦點的底蘊。

  不過，哼……還是比不上自己。

  感覺沒有了威脅，她的心也不自覺地放鬆了下來，再看奧黛麗也就順眼多了。當然，也僅僅只是順眼了一些，要說喜歡，那就談不上了。

  從小到大，她都是被所有人寵著長大的，誰不是以她為中心，小心伺候著。可是這個奧黛麗卻把自己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他身邊那個男人身上，甚至因此疏忽了自己。

  再看看周南，她也覺得有些不順眼了，一個東方人，連英語都說不好，竟然被他們這些老牌貴族如此看重，還遷就他，一直用法語交談。

  雖然他的確有才華，寫出來的《世界通史》也很好看……不，一點也不好看，回去就把這本書拿去讓人燒了。

  不過，這個東方人長的也的確好看呢，雖然沒有西方人深邃的輪廓，但是面相柔和，也很好看。

  他的身上也沒有西方人濃密的毛髮，皮膚看起來細膩光滑。算了，看他長的還好看，他的書就不燒了。

  周南覺得這頓飯吃的一點味道也沒有，飯桌上，這些人一直當他是個有趣的話題。雖然對他本人並沒有歧視，但是話里話外，還是有一種西方人面對東方人的優越感。

  聽說桑海在很早之前就有了電車，有了電影，還忍不住嘖嘖稱奇，好像那裡還是原始社會一樣。

  不過，他們畢竟是英國這邊需要籠絡的一批人。今天的見面，不僅關係到周南在英國未來一段時間的社交定位，還關係到自由民主黨與英國政壇的一些合作。

  所以周南並沒有表現出這種不滿，儘量平靜地跟他們周旋。

  晚餐快要結束的時候，管家拿著一迭紙進了餐廳，給每人遞了一張。

  所有人顯然已經習以為常，從管家的手裡接過了那張紙。

  周南也得到了一張，接過來一看，是一張音樂曲目清單，現在在晚宴之後，還會有一場小型舞會。

  不過，這場舞會雖然是因為周南舉辦的，顯然只是一個由頭。因為周南現在傷勢未愈，走路都還艱難，自然也只能充當一個看客。

  奧黛麗顯得有些興奮，也有些緊張，湊近周南的身邊說道：「約納斯，媽媽雖然教過我一些宮廷舞，但是都不算熟悉，我好怕出醜。」

  周南也低聲說道：「親愛的，不用擔心，你只需要上去走兩步，就比她們都迷人了。」

  「她們……也包括我嗎？」

  坐在奧黛麗身邊的瑪麗塔突然插話問道，幸虧她也還講究一點禮儀，沒有大聲地說出來，否則那就把周南給逼進牆角了。

  畢竟，周南的這話確實有點歧視性。

  但是，這種話是一對戀人的竊竊私語，私下說就是情趣，讓人聽見就太失禮了。

  「啊……當然不是，公主殿下。」奧黛麗沒有經歷過這麼尷尬的時候，臉蛋都羞紅了。

  周南對公主雖然尊敬，但是因為這是她所代表的勢力，並沒有這個時代的人對王室那種完全的尊崇。

  看到對方揶揄的譏笑，他很快就主動做出了攻擊性的防守。「公主殿下，偷聽別人的話可不是淑女所為。」

  瑪麗塔今年才十六歲，雖然驕縱了一些，但是並沒有太豐富的人生經歷，聽到周南這樣說，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對不起……是你的聲音……」

  話一出口，她在愧疚之後就感到了一陣羞惱，從來還沒有人敢這樣羞辱她，是他們說話的聲音大了一點，這本來就不能怪自己吧！

  她杏眼圓瞪，覺得面前這個東方男人實在太可惡了，竟然把責任推到自己的身上。

  可是自己剛才為什麼要道歉呢？這一下想反擊，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她瞪著周南，委屈的立即眼眶都紅了。

  奧黛麗立即轉身扶著她的手臂溫柔安慰說道：「不，公主殿下，約納斯沒有其他的意思……你不要生氣。」

  周南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就讓她要哭了起來，她可是公主，這還是公眾場合，立即也心虛了起來。

  他不是那種會花言巧語的男人，跟女人接觸的本來就不多，也不懂小女孩的心思。

  被奧黛麗輕輕推了一下，他才清醒過來，立即低聲說道：「對不起，公主殿下，我只是口不擇言，說的玩笑話。」

  對方卻委屈說道：「那你欠我一個人情……」

  看到別人的視線似乎也被吸引了過來，，周南的心更慌了。這是在英國，還是在別人的宴席上，他今天得罪了公主，明天恐怕立即會成為全英國人口誅筆伐的對象。

  「只要你不哭，一切都好說。」

  瑪麗塔深吸了一口氣，眼淚立即神奇地收了回去。她又瞪了周南一眼，面對著奧黛麗隨即露出了一絲笑意。「奧黛麗，你為什麼會喜歡上這樣一個粗俗的男人，他似乎根本沒有一點紳士風度。」

  奧黛麗也白了周南一眼，笑著說道：「從我十一歲開始，他就出現在了我的生命里，我早已經習慣了他，再也不能失去他。」

  「願意跟我講講你們的故事嗎？要知道，我每天就生活在一個幾乎封閉的世界裡，從來沒有經歷過任何的意料之外的事情，生活乏味無比。」

  「當然……」

  看著兩個女孩又親密地竊竊私語起來，周南卻有些發懵了。短短的一瞬間，自己竟然就欠下了一個人情，這似乎真的是無妄之災啊！

  晚宴結束了，男人們會先到客廳休息一下，而女人們則被帶到了更衣室去化妝和換衣服。

  看著奧黛麗跟著赫姆斯特拉夫人她們一起離開，周南還在為剛才的事情苦惱。

  不明不白就欠下一個人情，對象還是一個公主，這個人情似乎不好還啊！

  讓諾德湊了過來，跟周南走在人群的最後。「約納斯，還習慣嗎？」

  周南搖了搖頭，「這種繁文縟節，我似乎永遠也習慣不了。」

  他安慰說道：「歐洲的貴族已經不多了，我們也不需要經常面對這樣的應酬。不過你今天表現的還不錯，他們都很喜歡你講的東方的故事……」

  「我似乎只是他們平淡生活里的一點調味品……」

  他呵呵笑道：「他們同樣也是……」

  周南明白他的意思，貴族本來就是現代社會快被淘汰的一批人，他們相互之間的聯繫不會太多。

  但是欠下一個公主一個人情，這件事讓他苦惱不已。

  他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這件事說出口。

  舞會開始了，身為病號的周南只能作為看客，坐在牆邊座位上，看著他們翩翩起舞。

  這個時代，現代國標舞已經流行開來，不過開場舞依舊是歐洲宮廷已經流傳了幾百年的小步舞。

  這種小步舞一男一女對立排成兩排，在跳舞的過程中，第一位的男人，在舞曲結束的時候，會排到最後一位，等於是每個男人和女人都會交叉共舞，有著嚴格的標準和禮儀。

  奧黛麗雖然是第一次跳，不過她本來就是舞者，所以除了不算嫻熟，有點拘謹，她要比大部分人都跳的好。

  當然，這個裡面不包括瑪麗塔。她應該是從小就經歷這樣的場合，所以十分放鬆，跳的也很好。

  更重要的是，她有著漂亮的臉蛋，還有著一個沙漏一樣的完美身體，在舞池裡，能吸引幾乎所有人的目光。

  差不多十分鐘的小步舞過後，舞會才算是正式開始。女人們會回到牆邊的沙發里，等待著男人們的邀舞。

  奧黛麗回到了周南的身邊，跳了一會兒舞，加上比較興奮，奧黛麗的臉蛋紅潤，呼吸稍微有些急促。

  「約納斯，我跳的好看嗎？」

  「當然，迷人之極。」

  「那我呢？」瑪麗塔帶著還是蘿莉的露莎也湊了過來。

  這一次周南學聰明了，立即說道：「公主殿下，你是最迷人的。」

  她這才滿意地笑了笑，隔著一張餐檯，坐在了牆邊的沙發里。

  周南伸手拉著奧黛麗坐下，幫她擦了一下臉上微微的汗漬。「累嗎？」

  「不累，挺好玩的。」

  施特勞斯的圓舞曲響起，男人們紛紛站起身來，走向各自的目標。本來按照禮儀。帕丁森伯爵作為主人，要麼會向赫姆斯特拉夫人邀舞，或者是向奧黛麗邀舞，來跳第一支舞。

  不過，今天公主在此，所以，他走向了公主的面前，而他的大兒子傑瑞，來到了奧黛麗的面前，微微鞠躬，伸出了右手。

  （不好意思，更新晚了，是我忘記定時發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