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老總的拍板

  「像現在這麼沒有一個統一的協調機構，各部隊始終這麼各自為戰不行。老總，我請您親自給晉綏的老總發一個電報，請他先趕回來，我們一同拿出一個作戰方案。至少要明確三方面的作戰範圍，以免出現指揮混亂的問題。」

  「我們三個戰略集團，不能像之前我們在晉東北那樣各自為戰。在整個山西北部戰場，已經成為一個整體的態勢之下，各個戰略集團的目標必須明確。這樣，才能更好的發揮我軍各個戰略集團的自身優勢。」

  對於陳翰章的思路和建議，老總略微琢磨一下之後道：「陳翰章同志，你的部署原則上我同意。但楊繼財同志的思路，我看也有很多可取的地方。你的整個計劃有些地方，我建議還是做一些微調。我看新編成的晉綏六縱隊，暫時就不要南下了。」

  「他們就這麼一點兵力，全軍南下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反倒是減輕了你們西線的兵力。而且這些部隊大部分是地方部隊升級來的，各級指揮機構剛剛組建，自身大部分未打過硬仗，南下反倒是容易誤事。」

  「我的想法是將這個第六縱隊留在晉北方向，一方面進行整訓，一方面擔任晉西北總預備隊。而且他們留在晉北戰場，你們手中就有了一定的機動兵力。至少前方作戰，後方的警戒兵力有了。」

  「這樣，以你的意見為主，再加上楊繼財同志的部分思路。新組建的晉綏六縱隊，全部留在晉北作戰。晉綏軍區主力則立即南下，以已經南下的兩個旅兵力，按照你說的路線秘密向南穿插至指定地點待命。」

  「同時主力則在全軍抵達之後，立即全部南下。至於兩個旅的兵力不足部分，就按照你說的，將所有解救出來的被俘人員，優先給這兩個旅補充。剩下的人員，則立即開赴保德一線待命。待晉綏主力各部抵達之後，再行編入作戰部隊。」

  「至於審查嗎，我看可以暫時就停下來。這些被俘人員在集中營內有沒有經受住考驗，到了戰場就全部清楚了。其他的，等到打完這一仗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將晉綏軍區部隊的建制充實完畢。」

  「不僅是我們各個部隊被俘的人員，全部調撥給晉綏主力。就連國軍方面的被俘人員，我看連以下的軍官與士兵，也暫時全部補充進部隊。我馬上電告晉綏野戰軍各部，立即壓縮直屬隊規模，將非戰鬥人員向一線作戰部隊補充。」

  「還有將留守部隊除了現在方山以北的一部之外，其餘的部隊也全部嵐縣以南地區集結，準備編入野戰部隊參戰。至於二戰區方面，你就不用擔心了。那位山西王算計的很清楚，如果我們在這次戰役之中被打垮了，日本人下一步就該收拾他了。」

  「除非他準備徹底的下水投敵當漢奸，否則他不會，也沒有那個實力在這個時候趁人之危。他很清楚就算一時得到了便宜，但是你們這又是坦克，又是大量飛機的，他就不擔心事後我們在收拾他？放心吧，這位少掌柜出身的山西王，算盤打的是很精的。在戰局未定勝負之前，他是不會插手的。」

  「至於圍殲左間支隊，我們看你們的那兩個團，就不要承擔作戰任務了。我們的部隊，像你們那樣的大規模運動殲滅戰打的少，嚴重的缺乏大規模運動作戰的經驗。紅軍時期的積累下來的那些經驗，現在已經基本上丟的差不多了。」

  「以前是沒有條件，也沒有實力去和日軍打大兵團運動作戰。在加上深入敵後，各部隊都大規模的擴編，部隊的素質下降的很快。與日軍軍事素養之間對比，相對抗戰初期改編的時候沒有隨著部隊的規模而縮小，反倒是受制於條件的限制，在逐步的加大。」

  「我們之前是儘可能的避免與日軍面對面的交手，主要採取運動戰與游擊戰。但是這種戰鬥，我們不能打一輩子。部隊不能總是局限這種分散游擊，小打小鬧之上。前年的百團大戰，給了我們很多的警示。」

  「原來是槍無子彈，缺乏重火力，不僅缺乏炮兵裝備以及相應的人員，就連輕重機槍的數量都不足。無論是火力還是軍事素養，都無法進行大規模的運動作戰。以游擊戰和小規模的運動戰為主，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但現在部隊裝備已經上來了，再停留在之前的戰術上，這就是我們自身不思進取了。晉綏主力部隊目前僅直屬炮兵，就有兩個野炮團三十六門野炮，以及一個配備了十六門高炮的高射炮兵團。」

  「各縱隊還有縱隊所屬，配備了十二門山炮、四門野炮的炮兵團，旅有兩門山炮、九二步兵炮和速射炮各四門建制的炮兵營。團有迫擊炮連，營有機炮連。論火力配置，雖說整體還弱於日軍一個師團，但是一個縱隊的火力配備，已經不次於戰前的重慶方面中央軍一個師。」

  「一支部隊是打出來的，不是養出來的。之前是沒有條件，現在條件有了，但並不意味著戰鬥力也隨著提升，綜合作戰能力的提升。如果不根據形勢的發展變化，抓緊時間進行自身的改變，我們耽誤的不單單是我們自己。」

  「烈火才能煉出真金來，不經過實戰考驗，我們永遠鍛鍊不出來一批部隊。關內各個部隊作戰風格的改變，我看就從這一仗開始。我已經決定對左間支隊的作戰，全部由晉綏軍區承擔。」

  「雖說晉綏主力返回晉西北的部隊只有三萬餘人，但是在兵力對比上，也占據了六比一的優勢。再加上留守的地方武裝，這個優勢只能更大。而且在火力上，也占據絕對的優勢。既然有這麼多的優勢，那麼就用這個左間支隊作為一塊磨刀石。」

  「就算這一仗我們付出的代價可能要大一些，但只要鍛鍊出一批高素質的指揮員來，鍛鍊出一批部隊來，我看就是值得的，這個代價就是合算的。這不單單是我的想法，也是主席的態度。」

  「我們不能擔心出現傷亡，就在部隊的使用上束手束腳。你們的那兩個團，在這次的戰鬥之中，還是擔負外圍策應與阻擊日軍援軍為主。一旦日軍增援部隊出現，還要依靠你們這兩個團，儘可能的為他們爭取一些時間。」

  「其實，我現在明白了太行區為什麼要集中兵力先打偽軍兩個師的真實意圖。並非單純是因為偽軍的戰鬥力與日軍相比較弱，先打偽軍可以解決日軍掃蕩的主力。其真實的意圖，還是先拿這兩個偽軍師，鍛鍊一下部隊大規模運動戰的能力。」

  「將全軍的作戰思路逐步開始將部隊從分散游擊的狀態，向進行運動戰轉變做好準備，以及打好基礎。先拿這兩個戰鬥力和裝備都不算弱，但是比日軍差一些的偽軍師練手。到底是一手帶出來四方面軍的老將，這眼光看的還是很長遠。」

  「他們集中兵力，先打一馬當先的這兩個偽軍師。即鍛鍊了部隊集中運動作戰的能力，對付只有兩個大隊日軍督戰的偽軍，傷亡也不會太大，可謂是一舉兩得嗎。只是在晉綏這裡，咱們沒有那個先決條件。既然日軍不幫忙，給咱們留下了一塊硬骨頭，那麼就先拿硬骨頭開刀。」

  「至於你說的協調指揮的問題，我的意見還是按照晉北戰場，以及晉東北正面戰場由你統一指揮，晉西北戰場由晉綏軍區統一指揮。我在這裡坐鎮，給你們當這個總調度和總協調。副總指揮那裡，則負的晉東北戰場敵後作戰，以及協調其他戰場各項。」

  「有我在這裡，你就放心大膽的指揮。不要束手束腳的，像一個小腳老太太一樣。顧忌這個，顧忌那個，我們全軍都是一盤棋。無論是十八集團軍，還是東北抗日聯軍，都是一個旗幟下的兄弟部隊，這沒有什麼好說的。有主席和我給你當這個後台老板，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做。」

  老總一錘定音，陳翰章猶豫了良久，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但是在考慮到晉綏部隊現狀，陳翰章還是增調了一二二火箭炮營、一百五十毫米榴彈炮營各一個，加強給晉綏軍區主力部隊。而老總也向陳翰章索要楊繼財，讓他去晉綏軍區配合指揮。

  考慮到在必要的時候涉及到空中支援，協調炮兵火力配置和指揮，以及協調晉綏軍區主力與抗聯參戰兩個團之間的指揮關係上，對於老總這個要求，陳翰章不僅點頭答應。還給楊繼財配屬了通訊參謀、炮兵參謀各兩人，組成一個輕便的參謀協調小組。

  在晉綏軍區那位老總趕到陳翰章這裡的時候，聽到老總的要求之後，雖然略微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同意了老總的思路。這位老總猶豫的原因陳翰章清楚，包頭一戰晉綏野戰軍最強的一縱隊打殘，讓這位老總心疼的夠嗆。

  這次面對的又是日軍正規師團，面對的日軍，兵力和戰鬥力又不是遠不是包頭一戰可以相比的。老總是帶兵之人，這一仗可能面臨的損失，他心中還是有數的。他擔心的是這一仗下來，本身底子就薄的晉綏軍區非大傷元氣不可。

  但總司令那句就是晉綏軍區部隊全部打殘了，但是只要部隊鍛鍊出來，這一仗就值得的話，讓他也明白了中央的決心。咬了咬牙的老總，儘管知道這一仗自己部隊這幾年攢下的底子恐怕要耗光，但最終還是無條件的接受了命令。

  接受了任務，在又研究了一下大致的作戰思路之後，面對晉西北目前的局面，尤其是涉及到陝北的安危，這位老總也沒有做任何的停留，連水都沒有顧得上喝一口，直接帶隊離開晉北。乘坐陳翰章提供的卡車，星夜兼程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