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 也是一種歷練

  「但是這種情況之下，日軍的主要防線除了幾條主要幹道之外，在其餘的方向也只能以各個分布在眾多胡同之中小街道為骨幹。按照在這個形勢，日軍除了東西兩條主要幹道之外，很難形成多條完整的防禦體系。」

  「這樣一來日軍留給我們的突破口有意識也好，無意識也罷反倒多了許多。所以將部隊分散開了打，對於我們來說未必是一個不利的選擇。不過在沿著南北兩條主要街道進攻的部隊，一定要保留完整的建制和足夠的兵力。」

  「目前這種居民混雜的城市攻堅作戰，對我們無論那一支部隊都是一個新課題，也是第一次遇到。我們原來的解放北滿根據地內各個城市和縣城的時候，基本上沒有打過這種城市攻堅戰，多是使用戰略和戰術調動日軍，以便奪取城市和縣城，像今天這樣的強攻作戰還是第一次遭遇。」

  「但是之前沒有遭遇到，不代表今後不會遭遇到類似的情況。隨著戰局的發展，我們今後要面對著的這種情況，只能是越來越多。眼下用這個通遼縣城練練手，熟悉一下城市攻堅戰，對於我們來說是有一定好處的。」

  「胡同眾多，缺少高大建築，這是咱們東北縣城的特點。就算是哈爾濱、新京、奉天那樣的大城市，也不是都是高大的建築，不也是以胡同為主嗎？都是老百姓，哪有那麼多的錢去蓋高樓？」

  「這次通遼攻堅戰，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種歷練，好好摸索一下現形勢之下的城市攻堅戰。為今後在遭遇到類似的作戰，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和培養一批幹部，最根本的是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戰術。」

  「所以你的擔心雖不是杞人憂天，但是也有些過了。我們的兵力占據絕對優勢，只要手中握有足夠的預備隊應變，再加上我們配置到連一級的步話機，以及優勢的單兵火力，為數眾多的小口徑直瞄火器，即便是散開打也沒有什麼太大問題的。」

  「代價會付出一些，但是也不會太大。摸索任何一種新的作戰模式，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在戰場上，沒有人會不勞而獲。只要能摸索出合適的戰術，就算付出一定的代價我也認了。不過戰術上進行一定調整，現在看也是必須的。眼下這種態勢，只能讓我們的攻擊速度越來越慢，這個情況必須要改變。」

  「這樣你將各個營按照各自的進展情況，除了正在沿著南北兩條大街發起攻擊的部隊之外，其餘進行側翼包抄迂迴和穿插的部隊，重新劃分一下作戰地域，在各自的區域之內指定一個最終目標。而這個目標，就是他們戰鬥結束時候的集結點。」

  「告訴他們不要怕部隊分散開，在各自的作戰地域之內只管那裡有槍聲就往哪裡沖。除了部分兵力沿著南北兩條大街，自西向東攻擊前進之外，其餘的部隊以班排為建制分散開來，鑽胡同、走民房穿插前進。」

  「通遼主要的街道南北、東西走向的一共就那麼四條，其餘的都是進去後弄不好屁股都調不開的胡同和小街、小巷這不假。但是我想胡同里的那些民居，都有窗戶和門吧。就算院落，他也有門。正面走不通，為什麼就不能跳窗戶、走民房？」

  「我軍的紀律雖然是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但是在群眾家裡借個道總該沒有問題吧？是戰術運用的太死板，還是執行群眾紀律太教條？鬼子也不傻通遼縣城就這麼大點地方，他將所有的兵力都放在那四條主要幹道上，不正好給了我們機會嗎？」

  「告訴部隊在戰鬥之中該跳窗戶的時候，要跳窗戶，該翻牆的時候，也要翻牆。該走房頂的時候，也不要有什麼不敢的。實在不行，就用鍬、搞在牆上刨開一個通道。牆被刨壞了，完全可以等到戰鬥結束之後，咱們再補償老百姓的損失嗎。」

  「還有告訴各個部隊的政工人員，不管他們用買的，還是用槍逼著，想辦法給各個排一級都配上嚮導。讓他們注意在尋找嚮導的時候，多找一些青年學生別找那些歲數大的。歲數大的顧慮多，這些人就算拿槍逼著都不一定干。」

  「不要怕違反紀律，有什麼事情我這個做師長的給他們擔著。咱們沒有通遼城內的詳細地圖，散開打不怕，但是不能這麼瞎打亂沖。攻進城的部隊連主攻方向都找不到，這個仗還怎麼去打？」

  「還有，你在後續部隊調進城之後，不要在分散使用。將其全部投入到南北大街和中大街的攻擊上。將停留在城外的坦克，也全部給我調進城參戰。咱們同時採取正面突擊和側翼迂迴兩種戰術，雙管齊下老子就不信打不開他的突破口？」

  「命令城外的部隊，抽調四門山炮、兩挺十四毫米雙聯裝高射機槍進城，將所有的炮彈都帶進來。明早開始沿著黃兩條東西走向的主要幹道，對於日軍位於街道兩側的日軍工事群，給老子採取直瞄平射的方法全部都給我炸掉。」

  「催促南面的部隊，加快攻擊速度。火車站如果短時間之內拿下不來，就調集炮兵炸掉。反正那裡目標明顯，周圍幾十米之內沒有民居。只要掌握好射擊精度，直接用平射摧毀打掉。」

  「一個加強營加上一個騎兵營，都留在那邊太過於浪費了。留下一個步兵連一個偵察連繼續攻擊火車站，其餘的部隊越過鐵路線繼續向南攻擊穿插。總之一句話，明天凌晨之前我要聽到他們拿下通遼日軍憲兵隊，並突破南門進抵圓通寺一線，並奪取日軍設置在圓通寺內炮兵陣地的報告。」

  說到這裡，王均制止了想要勸說一下的林楓道：「老林你不要勸了，你說的道理我清楚。但是通遼城內面積雖不大，但是居民眾多。我們在巷戰之中越是進展緩慢，這老百姓的傷亡就會越大。只有速戰速決，我們才能儘可能的避免老百姓的傷亡。」

  「再說，我只是讓他們清理南北兩大主要大街上的日軍街壘、工事，以及日偽公共設施內的日偽軍。在胡同等民居聚集的地方，是絕對不允許使用火炮的。陳司令要求我們儘可能的少用炮火，但是並未完全禁止我們使用炮火。」

  「你將城外包括直屬部隊在內的所有的部隊，包括師屬工兵營、偵察營，除了留下配屬一個工兵排的加強連作為預備隊之外全部抽調進城。師政治部、衛生部的所有人員，也要全部的進城。」

  「全力做好是百姓安撫、動員和傷員的救治工作，一定要做到部隊打到哪裡，他們就要跟到哪裡。要做到一旦有百姓被誤傷，立即就能開展救治。我們無法避免不誤傷一個老百姓，但是一定要將死亡率壓制到最低。」

  「告訴唐勇現在還不是時候，讓他沉住一些氣。偷渡行動在延後至午夜一時開始。但是他的行動，只要展開動作就一定要快。明早二時之前，他至少要偷渡過來一個營的兵力。二時四十分之前，我要聽到他的五十三團在城北打響。他們渡河之後第一個目標，就是城北的飛機場和日軍炮兵陣地。」

  「明早六時之前，他的部隊要全面突破北城壕，進抵北順城大街一線。告訴他們在進抵進抵北順城大街一線之後，全力向東小街以西縱深發展。並搶占黃家大院，向中大街一線強行穿插前進。」

  「整個通遼城，作為城防工事與防洪工事雙作用的城牆是最完整的，也是最堅固的。告訴他在突破城牆一線的時候不要心疼炮彈，讓河北岸的炮兵集中火力給我炸開缺口。只要能以最快的速度突破城牆，就算炮彈都打光了也無所謂。」

  聽罷王均的決心，林楓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雖說搭檔的時間只有半年，但是王均這個人的性格他還是了解的。自己這位師長在指揮作戰的時候，一旦下定決心歷來都是很難改變的。如果師政委段子全在，他的有些話還能聽得進去。

  但是眼下兼任穿插部隊副政委的段子全政委，眼下還在忙著安置那些解救出來的勞工和偽滿軍俘虜，根本就沒有到一線來。現在政委不在，單憑自己恐怕讓師長改變現在的想法會很困難。

  猶豫了一下林楓在下達命令的時候，還是做了一些保留。雖說按照王均的要求，調集了部分炮兵進城參戰，但是林楓對炮兵的使用範圍還是做了相當嚴格的限制。嚴禁炮兵進行任何覆蓋射擊，只准單炮進行平射精確射擊。同時使用炮兵的範圍，嚴格限制在了通遼縣城內南北順城大街、南北大街、永福大街等幾條主要大街之內。對隱藏在居民區內的日軍火力點，嚴謹使用炮火作戰。

  他作為參謀長，有些事情必須要考慮到。師長已經下決心調動炮兵進城參戰，這無疑是一個冒險的決定，。如果下面的部隊一旦打紅了眼，在炮火使用上超過上級的規定，那麼問題就大了。

  通遼城內的民居這麼的密集，這一發炮彈下去，要傷亡多少老百姓？部隊眼下作戰態勢曾分散開，幾個主攻營各自占據一個方向。誰又能保證下面的部隊，在戰鬥之中不會因為這樣或是那樣的原因不打紅了眼？

  既然師長下了決心，已經不可能更改，那麼自己必須要儘可能的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在炮火使用上，一定要做出嚴格的規定。在下命令的時候，林楓的語氣相當的強硬，直接告訴各部隊，如果有誰不嚴格按照上級規定使用炮火，將給予最嚴厲的處罰。

  即便在作戰之中傷亡再大，寧願降低攻擊速度，也不准將炮火對準胡同區，不能讓一枚炮彈落入居民聚集區。在居民區作戰絕對禁止使用炮兵，這是師裡面絕對不可能觸碰的最後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