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倒打一耙的大西少將

  「敵軍的美制戰鬥機，雖然不如我們的零戰性能優秀，但是機體堅固，續航能力極大，火力也要兇悍的多。而且他們之前已經與零戰交過手，對零戰的性能並非一無所知。至少會有了一定的了解和防備。」

  「德川中將，你不要將你的對手都看成一群什麼都不是的笨蛋。他們的戰術素養，遠比我們想像的要高的多。對新的形勢適應能力，也相當的快。尤其是對我們的新式戰鬥機出現後，對戰術的改進速度遠比我們了解的要快的多。」

  「如果不趁他們取勝之機防備鬆懈的話，我們即便是出動大批的零戰採取高空突襲的戰術，也很難將他們一網打盡，或是給他們帶來我們預期的損失。我要的不是他們有一定的損失，而是徹底的喪失抵抗能力。」

  「我的確沒有出動全部的零戰，因為我在明天的空戰之中要一錘定音。是要明天的戰鬥，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舉徹底的擊潰他們在空中的抵抗。德川中將，你總不能希望預定後天清晨全面展開的大空襲，關東軍的轟炸機部隊，遭受與今天你們的戰鬥機同樣的代價吧。」

  「還有，德川中將今天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海軍的所有零戰，不能全部被限制在滿洲。今天我只出動三十六架，不是我個人有保存實力的想法，是因為我現在手中的零戰只有一百二十六架。

  「今天的戰鬥，我能出動三十六架，已經很給陸軍航空兵的面子了。為了明天的作戰考慮，我不能今天一次性將我們的實力都暴露出來。還有就這一百二十六架，還是我向聯合艦隊硬留下來的。」

  「至於剩餘的飛機，在昨天已經從平壤轉場返回了航空母艦。我接到的命令是，必須在下周三之前結束全部滿洲境內的作戰。然後全軍立即返回本土，開始進行某些方面的適應性訓練。」

  「德川中將，海軍目前一共只有三百架零式戰鬥機。再加上已經訂貨，正在抓緊時間生產的一百六十架。即便到下個月中旬，也就是九月中旬也不過四百餘架。作為陸軍的中將，你德川中將應該清楚帝國目前的生產能力，以及補充能力。」

  「即便是幾大飛機公司已經開足馬力生產，但海軍目前手中的零戰，給帝國海軍航空戰隊換裝的數量都不夠，很多的部隊還在使用老式的九六戰鬥機進行訓練和作戰。甚至還有幾艘即將開始南下作戰的航空母艦上，還配備的是老式九六式戰鬥機。」

  「在還要承擔為帝國下一步開疆擴土，以完成天皇陛下八紘一宇宏願的情況之下，海軍要根據自身的實力去考慮作戰方案。而不是在這裡，用海軍將士的鮮血和有限的實力，為陸軍去打短工。」

  「德川中將作為帝國陸軍航空兵的創始人，應該清楚在帝國南下的時候，面對著南洋的美、英、荷三國航空兵，以及隨時可能增援的海軍艦載航空兵，所需要的作戰飛機數量，絕對不是當初對付孱弱的支那空軍的所需的數量。」

  「美國人與荷蘭人、英國人現在已經開始對帝國實施全面的石油禁運。如果德川中將，還有關東軍不希望自己的坦克、戰車、飛機，因為缺乏燃料而無法出動的話，我想對海軍的指責還是少一些為好。」

  「因為要為帝國尋找新的石油資源，離開海軍寸步難行。德川中將總不會認為你們陸軍單憑游泳，就可以占領擁有豐富石油的荷屬東印度群島吧。既然德川中將也是航空專家出身，那麼就更應該清楚航空兵對海軍行動的重要性。」

  說到這裡，大西瀧治郎少將有些輕蔑的看了一眼德川好敏中將後道：「德川中將，還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你們的陸軍航空兵的訓練實在是太差了。以前對付支那空軍的時候，就損失頗大，戰損率遠遠的高於同期參戰的海軍，甚至還被人家在地面上給連窩端過。」

  「而現在面對著初出茅廬，連毛都沒有長全的敵軍。不僅屢戰屢敗不說，在數量占據優勢的情況之下，更是連短短的半個小時都無法堅持。在兵力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之下，就被打的戰損過半。」

  「如果再早一些算的話，自從前年這支反滿武裝從山林中走出來到今天，關東軍前前後後的損失掉了多少飛機？去年一個會戰關東軍就損失了幾百架的飛機，而今年從春季開始，到現在關東軍又損失了多少架的飛機？」

  「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恐怕陸軍航空兵這幾年生產的各種飛機，有一多半都被你們丟在這滿洲荒涼的山野之中了。面對著這種持續不利的情況，你們不從自身查找原因，反倒是指責我們海軍的不是了。」

  「德川將軍，支那有句俗語我認為閣下還有閣下的部下，應該好好的學習一下。要從根本求生死，莫向旁支辯清白。中將閣下，我認為之前與此次作戰失敗的根本原因，還是需要從你們陸軍身上找。」

  大西瀧治郎這一番將自己責任一推六二五，末了還倒打一耙的話，差點沒有當場把這個以休養著稱的日本陸軍航空兵中將給氣暈了。作為德川幕府最重要一支的繼承人，也算見過無數大風大浪。

  雖說出身華族，但因為父親投資失敗，不僅伯爵的爵位被剝奪，甚至還被送進了監獄而少年時期過的相當拮据，也見過人世間的世態炎涼。但他見過不要臉的，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這位大西瀧治郎少將一個下午斷送了關東軍航空兵團三分之一的戰鬥機部隊，卻還在指責陸軍。他還要臉不？還知道不知道什麼叫做羞恥？難道將責任推給別人，就是他們海軍的一貫作風嗎？

  此時被氣的五內俱焚的德川好敏中將，指著大西瀧治郎少將手直哆嗦，卻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看著被氣的有些腦血酸前兆的德川中將，饒是這位大西瀧治郎少將一貫的膽大包天也被嚇了一大跳。

  雖說對這位號稱日本陸軍航空兵之父的中將，大西瀧治郎少將一向是相當的看不起。在大西瀧治郎看來，這個傢伙能走到今天的地步，還被稱為什麼陸軍航空兵之父，純粹是靠著他那個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出身。

  否則當初被派到歐洲學習飛行的幾個軍官之中，他憑什麼被稱為陸軍航空兵之父？而其餘幾個人都默默無聞？一起與他在日本國內同時飛上天的日野熊倉庫大尉，卻只能以少佐的軍銜黯然退役？他憑什麼，還不是憑藉他們德川家的顯赫家世和天皇對華族的特殊照顧？

  只是看不上眼歸看不上眼，不服氣歸不服氣。但是人家是中將，身上還有著男爵的爵位。這要是真的被自己氣死或是氣病，陸軍的態度是無所謂。但這個傢伙身後所謂花族的勢力，卻是自己無法得罪的起的。

  那些身上帶著什麼伯爵、侯爵、男爵的華族，把握著整個日本的上層社會。貴族院議員，清一色的都是華族。要是這些人給自己下絆子，找自己毛病的話，就是身為海軍實際上的最高統帥的海軍軍令部長也保不住自己。

  這些人所謂榮辱一體、同聲連氣，對天皇以及整個陸海軍高層的影響相當的大。他們一旦對自己群起攻之，自己距離被轉入預備役也就不遠了。自己如果還想在海軍混下去，這些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想到這裡，大西瀧治郎少將連忙語氣一轉道：「德川中將，我認為我們現在不能在有什麼意氣之爭了。現在的局面應該是你我陸海軍，要拋棄之前的一切不愉快，儘快的聯起手來。海軍航空兵不能在滿洲長期的滯留，所以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明天的作戰方案。」

  以大西瀧治郎的為人，能說出這麼一番服軟的話，已經是極為難能可貴了。只是話雖然說的漂亮，但讓他因為自己的話而道歉卻是萬萬的不能。在他看來，自己主動的轉移話題，已經是夠讓步的了。

  在身後的副官又是捶背，又是撫胸的好一頓安撫才緩過氣來，知道與這個傢伙在爭執下去，只能讓自己氣上加氣的德川好敏聽到他這番話，翻了翻白眼沒有好氣的道：「如果明天的作戰，海軍還是採取這個戰法。那麼對不起，關東軍航空兵團是不會參與的。」

  「你們海軍要為下一步作戰做準備，陸軍航空兵也要為下一步作戰做準備。無論帝國下一步的戰略是什麼，都不是某一個軍種能夠獨自承擔的。大西少將，我希望你能夠考慮清楚。無論是海軍也好，還是陸軍也好，都是帝國的兩條臂膀，缺了誰都是不行的。」

  「不是單靠你們海軍，就能完成帝國下一步的全部戰略。如果此次帝國陸軍航空兵損失過重，我想作為此次作戰的總指揮，你大西瀧治郎少將，恐怕也沒有辦法向大本營交待吧。別忘了，你現在是整個計劃的總指揮。」

  「還有一件事，海軍這次將已經預定參加此次作戰的作戰飛機一半，提前調走為什麼不和關東軍打招呼？此次行動是陸海軍的統一行動，你們海軍單獨調動兵力為什麼不事先通知陸軍？」

  「這次陸海軍航空兵聯合作戰，是大本營直接協調進行的。需要陸海軍兩個方面緊密配合，才能實現我們的目標。如今海軍一聲不吭的就調走了一半的兵力，你們到底視大本營的命令為何物？」

  「難道作為戰時最高統帥部的大本營，還不如你們海軍一個聯合艦隊參謀長和軍令部作戰部長有權威？一百餘架零戰，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全部撤走了。你們海軍將大本營視為何物？至大本營的命令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