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大家都一樣

  只要計劃能夠圓滿的得到實施，就算付出一定的代價，對於梅津美治郎大將來說，也不是不能容忍的。但是首先這個代價，要有一個限度。絕對不能容忍他不惜代價的利用陸軍航空兵，將目前關東軍航空兵團有限的實力給折騰光了。

  大本營在給關東軍調集這批作戰飛機的時候，曾經再三交待過他。這批作戰飛機，大本營已經決定在此次作戰之後，全部調往西貢與台灣。大本營正在組建第三飛行集團，這幾個航空戰隊是其中的骨幹。

  如果損失過重，對於大本營下一步的作戰，將會產生致命的影響。尤其是陸軍方便，還想在一向是海軍勢力範圍的東南亞撈上一筆的情況之下，這些航空兵將會是陸軍南下作戰的一個有利資本。

  參謀本部雖然一直在加快新式戰鬥機的生產，但是受制於原材料的限制，以及幾個飛機工廠的生產能力的制約，飛機產量遲遲無法跟上需要。而新飛行員的培訓，也一直進展緩慢。陸軍在動員上，進行的太過於緩慢了。

  而且鑑於之前支那戰場上的態勢，新的動員力量一向是以地面部隊為主。武器裝備的生產，也是一向以地面部隊所需的炮兵，以及輕武器為主。輪到航空兵這裡，數量並不是很多。如果損失過大，大本營在短時間之內很難在補充。

  生怕大西瀧治郎那個狂妄勁上來，不知道收斂，對這個傢伙並不放心的梅津美治郎，還是對德川好敏給予的暗中的叮囑。只是他也知道，想要一點代價不獲取，就成功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的原則是可以有相當的損失，但是損失的數字不能超過他的底線。

  但儘管可以說整個關東軍，對有一定的戰損已經有了相當的心理準備。但有心理準備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面對第一天就戰損如此的慘重，梅津美治郎大將以及德川好敏中將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

  這場空中決戰才剛剛的開始，真正的決戰還遠在後邊。按照這個速度損失下去，就是將整個關東軍航空兵團現有的戰鬥機部隊，都投入進去也遠遠不夠達成這位大西瀧治郎的那個所謂目標。

  兩個人都沒有想到，千防萬防還是著了他的道道，被他拽進了一個天大的窟窿裡面。大西瀧治郎這個王八蛋，簡直不拿陸軍航空兵當皇軍的部隊，沒有把陸航當成天皇的部下。這一戰的損失，無疑讓梅津美治郎與德川好敏中將很是跳腳。大西瀧治郎這個罪魁禍首，在他們的心中從陰謀家，也直線下降為王八蛋了。當然，如果他們能罵出來的話。

  面對著慘重的損失，讓德川好敏中將極為怒不可揭。還真的讓梅津美治郎大將給說中了，這個傢伙搞出的這麼什麼以自己的下駟對敵軍上駟，消耗掉敵軍有限實力後，在全軍出動的鬼計劃，差點沒有讓關東軍航空兵團斷子絕孫。

  陸軍航空兵此次出動的飛機，在他那個狗屁計劃之中，居然一次就損失了三分之二不說，連指揮作戰的自己最得力的幾個部下也全部戰死在雙城上空。這些可都是關東軍航空兵團，甚至是陸軍航空兵的精華。

  最讓德川好敏中將肉疼的是其屬下最精銳的，也是第一個換裝陸軍最新式一式戰鬥機的第六十四飛行戰隊長，也是陸軍王牌飛行員的加藤建夫中佐。駕駛他的一式戰鬥機參戰的時候，被一架高空俯衝下來的P三九戰鬥機的大口徑機炮直接命中，連同座機一同被打的起火爆炸而戰死。

  除了加藤建夫的陣亡之外，還有陸軍航空兵諾門罕戰役時期的首席王牌，有著二十八擊墜紀錄的垂井光義少尉，也連同他的九七式戰鬥機一起被打成了火球。而另一王牌飛行員岩橋讓三則在雙城上空被擊落跳傘後，生死不明。

  如果說飛機的損失，他徳川好敏中將還可以接受的話，那麼對於飛行員，尤其是王牌飛行員的損失，則讓徳川好敏心疼的差一點點吐血。這一戰陸航被擊落的飛機之中，目前飛行員尚無一個返回的。

  要知道去年陸軍專門用來培養飛行員的少年兵航空學校的畢業生，一共才二百多人。而一名飛行員從航空學校畢業，到徹底的形成戰鬥力，還需要大量的時間。在除去中間的時候，身體出現異常，而退出的飛行員。

  真正能完全補充進部隊的飛行員數量，並不是太多。也就是說這次的損失，尤其是一些實戰經驗豐富的王牌飛行員的損失，對於關東軍乃至整個日本陸軍航空兵來說，都是異常慘重的。這個損失代價，讓徳川好敏中將哪裡接受得了？

  更讓徳川好敏中將憤怒的是，這個傢伙在行動的時候，明顯沒有實現自己的承諾。他的海軍航空兵的確出動了不少的飛機，但是他出動的都是和九七式戰鬥機差不多，性能與敵軍的美制戰鬥機一樣相差較大的九六式戰鬥機。而他的主力零戰卻只是出動了三十六架，只夠上他手頭上所有零戰總數的十分之一多一點。

  不僅出動的新式戰機數量遠不如他承諾的數量，甚至在配合上海軍航空兵也顯得三心二意。作為計劃之中最後趕到戰場壓陣的，也是他所謂王牌的零戰，在趕到戰場上的時候，足足比預定計劃晚了半個多小時。在之前參戰的陸軍航空兵以及海航九六式戰鬥機戰隊，已經打的疲憊不堪，損失慘重的時候，才趕到戰場參戰。

  而等他們出動的這三十六架零戰以六千米的高度，慢吞吞、不慌不忙的趕到戰場上時候，出動的兩個批次的陸航幾乎已經損失了出動數量的一多半。這些零戰趕到的時候，正好收拾殘局。他們是撿了大便宜，但陸軍航空兵卻是損失慘重。

  看著返航時候數量，只剩下出發前一半都不夠。如果剔除勉強返回，但是已經報廢的戰鬥機，以及渾身傷痕累累，恐怕有相當一部分人在此戰過後，再也無法飛行，只能退出航空隊的飛行員。

  這位德川好敏中將在得知詳細戰況之後。連晚飯也顧不上吃，直接殺奔大西瀧治郎處前來尋找一個公道。在他看來這位海軍航空兵少將此舉明顯有借刀殺人，拿著陸軍航空兵為他的晉升墊背的嫌疑。

  如果他的海軍航空兵全部出動，並按時抵達作戰空域。陸軍航空兵也會受到一些損失，但絕對不會受到這麼大的損失。這個該死的傢伙，將關東軍所有戰鬥機近一半都扔在松花江以北。這其中還包括四架最新式的一式戰鬥機，而這種飛機全陸軍也不過才十餘架。

  面對著巨大的損失，讓德川好敏中將怎麼能不怒火中燒？他大西瀧治郎少將，當初是怎麼和關東軍信誓旦旦保證的？這麼慘重的代價，他大西瀧治郎是不是該給關東軍，乃至給陸軍一個交待？

  最關鍵的是德川好敏中將敢肯定，海軍出動了這麼一點新式戰鬥機，以及晚半個小時抵達戰場，絕對是這個傢伙故意為之。否則以他們海軍所謂的訓練水平和程度，以及這個傢伙的精明，半個小時的時間誤差足可以讓他這個海軍少將切腹謝罪了。

  他有意拖延半個小時，是在坐視陸軍航空兵去消耗敵軍所謂的元氣，好給他的海軍航空兵創造決定性的戰機。否則，第二批趕到戰場的為什麼不是零戰，而是已經落後的九六式戰鬥機？他明知道與敵軍的美制戰鬥機相比，九六式戰鬥機根本就不是對手。

  只有零戰才能與敵軍的作戰飛機有一戰的實力，他卻只出動了區區的三十六架。所以在德川好敏中將看來，他是有意識的在保存他們海軍航空兵的實力。否則有新式的，所謂的萬能戰鬥機不用，為什麼派出的是老掉牙的老式戰鬥機？

  面對著德川好敏中將來勢洶洶的質問，這位大西瀧治郎少將幾句：「在今天的空戰之中，敵軍也損失不輕。雖說關東軍航空兵團損失慘重，但是今天的作戰目標已經實現。至於損失的數字，關東軍司令部在批准的時候，就應該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就把德川好敏的話，給堵了回去。

  說完這番話後，大西瀧治郎站起身來雙手撐著桌面，死死的盯著德川好敏中將良久。在把德川好敏中將看的心裏面直發毛後才慢悠悠的道：「德川中將，這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吃到美味，不付出一定的代價是不行的。」

  「這個對松花江兩岸大堤進行轟炸，製造一場人為洪水，以切斷江南抗聯部隊退路的計劃，是你們關東軍提出來的。既然這次的行動對你們關東軍有利，受益的也是你們關東軍。那麼損失自然要由你們關東軍來承擔了。海軍航空兵即沒有這個責任，也沒有這個義務替你們承擔。」

  「而且這次海軍航空兵的損失，並不比你們陸軍航空兵要小。海軍航空兵寶貴的零式戰鬥機，這次也損失了十餘架。德川中將作為高層人員你應該清楚，這些寶貴的新式戰鬥機對於帝國下一步的總體戰略有多麼的重要。」

  「因為你們陸軍在資源上的爭奪，海軍的零戰產量始終無法上去，目前不過才三百餘架。再加上年初的損失，這三百餘架戰鬥機已經損失了足足六分之一。你們陸軍航空兵損失過大，無法向大本營交待。我的零戰一樣損失過大，我該怎麼向海軍軍令部交待？」

  「德川中將，需要向上面交待的不僅僅是你或是你們關東軍，我也要對海軍軍令部有交待的，在這件事情大家都是一樣的。你們陸軍的新式戰鬥機數量不多，我們海軍目前的新式戰鬥機數量一樣不足。大家面臨的情況都差不多，所以我不可能只按照陸軍或是關東軍的意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