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攻擊發起時間提前

  「一號，儘管我們採取了各種隱蔽措施，我們在各個部隊目前雖然還沒有進入最後攻擊發起地點，但是卻已經進入指定攻擊地域的情況之下，所有的動作要想完全瞞過日軍幾乎不可能。一號，您也清楚的，在兩軍戰場上是根本就沒有可能做到完全保密。」

  「從目前總部接到兩軍對峙的前沿通報來看，日軍各部也在頻繁的調動。其新京正面的德惠，以及兩翼的扶餘與舒蘭一線的兵力明顯得到了加強。重裝備，也開始從二線陣地向一線陣地調整部署。」

  「此外航空兵偵察也發現，日軍在一線的炮兵掩體的數量也大大的增加。其運輸車輛的數量增加很明顯，物資前送的速度大大的加快。從這些情況來看，很明顯日軍已經察覺到我軍的戰略意圖。」

  「不過日軍雖然也正在抓緊時間調整部署，但從目前來看很明顯關東軍司令部還沒有最後確定我軍此次攻勢的主要目標，究竟在哪裡。他們的兵力和裝備的調整，還是以加強新京正面，以及側翼防禦為主。」

  「但很明顯，日軍還是顧忌我軍沿間島一線向中朝邊境強行穿插，切斷關東軍與朝鮮軍之間的陸路聯繫。去年杜開山與陳翰章在中朝邊境的行動，恐怕是給日軍帶來了一定的陰影。關東軍對我軍會不會再向去年那樣，再攻入朝鮮境內很是擔憂。」

  「朝鮮一向是日軍進攻中國的跳板，其安全性對於日軍來說至關重要。一旦朝鮮丟了，對日本的整體戰略部署，會造成致命性的影響。而且，朝鮮丟失我們可以直接威脅到日本本土的安全。」

  「我們現有的轟炸機，從目前的根據地起飛，雖然也可以抵達日本本土。但是那裡對我們的轟炸機來說，無論是作戰半徑還是載彈量都已經是極限。最關鍵的是，由於作戰半徑過長，我們很難提供必要的空中掩護。」

  「儘管在沒有海軍的情況之下，奪取狹長、兩側可以有多處供登陸海灣的朝鮮半島來說，對我們並不是一件好的戰略選擇。但是由於其過於重要的地理位置，以及對日本本土可以形成的有效威脅。使得相對於西線來說，日軍更重視的是東線。」

  「所以我認為，日軍除了擔心我軍強攻新京之外。恐怕最擔心的就是我們沿圖們江南下，切斷東北與朝鮮之間的聯繫。從目前日軍部署的態勢來看，他們的兵力部署在加強新京正面的防禦之外，其餘的重點也明顯向東線一線傾斜。」

  「相反，反倒是幾乎無險可守的西線兵力，除了一個二十三師團部署在後方之外。整個興安南省，只部署了一個步兵聯隊。從這一點上，不管日軍對興安西、興安南兩省的重視度如何。但從眼下的情況來看，我們之前的掩蓋戰略意圖的行動，至少是部分的成功了。」

  「當然，也不排除日軍可以利用其鐵路線上的優勢，在發現我軍真實的戰略意圖之後，通過鐵路線快速從新京正面向西線調集增援的兵力。但目前看，日軍的兵力部署，還是以中線的新京，以及東線為主。只不過東線位於長白山區，地形易守難攻。日軍的兵力部署，不如新京正面雄厚。」

  「但是我們不可能將真實的作戰意圖一直隱藏下去。尤其是在目前幾乎所有參戰的部隊，已經抵達指定攻擊發起地域的情況之下。現在我們距離最後攻擊發起態勢所差別的是，只是還沒有最後進入到一線攻擊發起的陣地而已。」

  「我們之所以將總攻擊發起的時間定在十三日，是為了動員所有的預備力量。不過按照目前的兵力配置情況來看，投入攻擊的部隊，目前的兵力數量已經足夠。我們的後備力量，完全可以在戰役開打之後在進行。」

  聽罷郭邴勛的話，楊震仔細看著眼前已經標明的部隊進入位置的地圖，仔細的反覆掂量著。良久，才看著郭邴勛道：「老郭，你感覺應該怎麼選擇？我從你的思路來看，你現在應該對於究竟該如何選擇，已經是心中有數了。」

  對於楊震的反問，郭邴勛想也沒有想的道：「一號，我的建議是提前發起進攻，不僅僅是因為我軍參戰各個部隊已經抵達預定攻擊發起地域，時間再拖延下去並不有利於隱蔽。很容易暴露我們的戰略企圖之外，更多的原因是因為關內部隊的原因。」

  「關內部隊的情況，與我們不同。幾乎是一直處在各自為戰，分散游擊的部隊，同時大規模的集中調動，很難不會引起日軍的注意力。一旦日軍發現關內部隊集中，這種對於他們來說正是千古難逢的機會，以日軍的習慣絕對不會放棄。面對著我們兵力集中，這一給了他們尋找關內我軍決戰的情況，很有可能會搶先動手。」

  「儘管關內的根據地的嚴密性，遠遠的高於我們。但是這麼大規模的部隊集中、調動，日軍如果一點察覺沒有的話，幾乎是沒有可能。如果我們不在東北搞出一些動靜來，將日軍的注意力吸引到我們這裡來。時間再拖延一段，對於關內部隊很有可能出現不利的影響。」

  「戰場上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誰也不能說原有的計劃執行的都會一帆風順。這個道理不用我說，您也很明白。即便我們在西線集中大量的騎兵、坦克，而那裡的地形又很適合我們採取裝甲、騎兵突擊的戰術。但十三日發起攻擊，十五日能搶占興安南省就已經不錯了。」

  「戰役一旦打響，我們所有的真實作戰意圖將會暴露無遺。而日軍在發覺我們真實的戰略企圖，如果全力西援的話，我軍的攻擊勢頭很有可能會被日軍牽制住。讓關內部隊單獨承擔與二十三師團這種日軍正規野戰師團，在熱河那種地形下作戰，對關內部隊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一號，不是我不相信關內部隊的戰鬥力。那些老部隊政治素質絕對是過硬，但是軍事素質，能不能快速的從游擊狀態轉入正規作戰模式，包括指揮員的能力能不能跟上形勢的變化都是一種考驗。還有，如果關內部隊在作戰之中傷亡太大，我們也不好向中央交待。」

  「另外，這是我們第一次與關內的部隊協同作戰。如果我們要求關內部隊將展開的時間向後推遲，對今後我們的影響也不好。最關鍵的是，既然我們已經做好了作戰準備，部隊已經抵達攻擊發起區域。彈藥以及各種物資，已經全部運輸到作戰地域。早打晚打都是要打的，那麼為什麼不提前發起攻擊？」

  說罷，郭邴勛看了看表後道：「各個攻擊部隊已經進入攻擊指定發起地域。現在是下午十三時，如果我們現在下達命令，晚二十一時前各個部隊可以全部的進入攻擊發起的最後陣地。明日清晨，我們即可以發起全線攻擊。」

  郭邴勛的話音落下，楊震卻沒有急於回答他。而是坐在地圖面前，靜靜的思考提前發起攻擊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或是後果。楊震沒有表態，郭邴勛也沒有催促他。兩個人就坐在地圖前面，誰也沒有說話。楊震的辦公室內靜的只有牆壁上的時鐘指針走過的聲音。

  良久，楊震轉過頭看了看牆壁上時鐘指針指向的時間，又看了看表情嚴肅的郭邴勛，微微點了點頭道：「好，就聽你的，將戰役發起的時間提前到明日。你親自要通各個縱隊司令員，傳達命令。」

  「命令各縱隊以及各師，務必於晚二十一時前進入最後攻擊發起陣地。明早清晨五時，西線、中線、東線各參戰部隊，按照總部之前下發的作戰計劃，對當面各自作戰地域的日軍部隊發起全線攻擊。」

  「命令生產建設兵團、各個二級軍區之軍分區立即對所屬地方部隊進行總動員，按照總部下發之計劃，編成二線預備隊，接替已經升級為主力的各個軍區之獨立旅。同時，命令以牡丹江軍分區、東安軍分區部隊提前轉入戰時狀態，分別編為二十、二十一兩個師。」

  「在抵達預定攻擊發起陣地後，今晚二十二時各個作戰計劃傳達到師一級，二十三時將作戰命令傳達到團一級。明早二時，將攻擊命令向各個團以下部隊傳達。各個部隊於今晚二十三時之後，直到總攻擊發起之前，實施全部無線電靜默。所有命令，一律通過有線通信傳達。」

  當一系列命令乾淨利落的傳達下去之後，楊震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道：「老郭，讓航空兵準備一架飛機，我一會就飛往哈爾濱。李政委那裡我去說，他暫時先不要動，就留在佳木斯統籌東線作戰，以及物資轉運工作。至於你，也留在總部督促各部隊向預定戰區開進。等明早總攻發起之後，再到哈爾濱。」

  「同時，告訴航空兵部隊，原有計劃之中，部隊發起攻擊時航空兵火力壓制任務取消。改為在部隊發起攻擊後，對日軍縱深各個陣地，以及日軍各個交通線實施空中打擊。尤其是作為整個東北中部鐵路樞紐的新京周邊的各個鐵路調度站，一定要徹底的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