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美國利益

  「他們的行事風格，難道你還沒有體會出來。我們抵達佳木斯已經兩天了，可我們這裡受到的招待與在重慶幾乎是天壤之別。不僅沒有豪華的嚇人又沒完沒了的宴會，更沒有專門為我們舉辦的舞會。」

  「他們的行事做派，看看這兩天我們吃的什麼，你就很容易了解到。午餐和晚餐俄式麵包加上四個中國菜和一個他們稱之為燉菜的湯。早餐還是俄式麵包，最多加上一杯牛奶和幾個白水煮雞蛋。我年齡雖然比不上你，但是也走過不少的國家，還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簡單的招待餐。」

  「我在重慶已經生活兩年，與他們國民政府打交道的時候，可是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麼簡單的飯菜。看看我們這兩天都吃了什麼？豆腐、炒青菜、最多的是魚。當然，還有少量的雞和牛肉。沒有龍蝦、鮑魚，更沒有地道的蘇格蘭白蘭地和法國葡萄酒。」

  「你能想想，我們已經來了兩天，可從來沒有接到任何宴請。而且在我們就餐的時候，他們沒有一個人出面陪同。今天的會談你也見到了，如果放在重慶要是舉行這種會談，桌子上會擺滿上等的水果和好吃的點心。咖啡與上等的茶葉幾乎是無限量供應的，還有那些好喝的飲料。可在這這裡，除了一杯白開水之外，連一點茶葉都沒有。」

  「也許你會說我們見到的都是假象，他們不陪同我們就餐，是因為他們私下會吃的更好。他們在會談時候，不擺水果、不擺咖啡和茶葉，表示他們很吝嗇。但是你錯了，我可以負責人的告訴你詹姆斯，你的的確確的錯了。」

  「昨天在晚飯後，我去找他們的那個政委，哦，也就是他們的二號人物，去詢問真正的談判代表什麼時候會到。你猜猜我見到了什麼？說出來很難以想像。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一個將軍，吃的會是那麼的粗糙和簡單。」

  「那個政委雖然和他的軍隊一樣沒有佩戴軍銜，但是按照我們美國人的理解，作為統帥十餘萬大軍的二號人物，稱之為將軍並不過分我很難想像我們美國陸軍的將軍會吃那些粗糙的，也許在他們看來連豬都不會吃的食物。。」

  「我去找他的時候，他正在吃飯。我見到他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小盆用高粱米熬製的稀粥，和兩個他們稱之為大餅子的，一種同樣用粗糲的玉米面製成的對於美國人來說粗糲而恐怕難以下咽的食物。所謂的菜就是一盆燉蘿蔔和一小碟他們稱之為鹹菜的中國式泡菜。」

  「也許你認為這也是普通中國農民的食物，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正是這一點，才足以證明他們的行事作風。應該知道他的身份，十餘萬大軍的二號人物。在美國陸軍中，至少也會是一個中將。而這樣一個人日常所吃的食物，卻是和一個普通的中國農民沒有什麼區別。這難道不值得我們深思嗎？」

  「除此之外，他的晚餐沒有任何再我們看來豐盛一些的東西。他雖然吸菸，但吸的也是作為戰利品統一配發的最低檔日本香菸。而據我所知，這種他們稱之為高粱的農作物，因為沒有什麼營養，只能夠填飽肚子，所以在日本軍隊中是沒有人吃的，就連作為飼料都很少使用。

  「而玉米的營養價值，以及在美國一向怎麼使用。詹姆斯，作為一個製藥公司的執行董事，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就這些在美國，即便最貧困的人也不吃的食物，但在他們這裡，卻是一個二號人物的晚餐。」

  「而我進去的時候，他的警衛員在一邊嘟囔。說他身為一個政委吃的還沒有下邊的部隊好。讓他吃點好的，比殺了他還難。倉庫裡面那麼多繳獲的罐頭，偶爾吃一兩個也不違反紀律。」

  「老吃這些東西，又整天沒黑沒白的工作，身體那能吃的消。自己照顧不少長官，噢，他們稱之為首長，讓上級見到了，到時候又該挨批了。從這一點上我聽得出來，這些食物也是他們平時吃的東西。」

  「據我所知，他們不是沒有條件吃好。他們在去年秋季擊敗了大量對他們發起進攻的日本軍隊。占領了大量的土地，繳獲了大量日軍的補給品。按照他的職務來說，有權利也有條件吃好。但那個政委當時說了一句話，讓我很意外。」

  「他說，繳獲的東西是不少，但按照他們組織的規定，他就算是政委也沒有權利動用。下邊的部隊伙食好一些，是因為他們要上陣作戰與敵人拼殺，必須要保持很好的體力。而他作為指揮官，不用上一線廝殺，伙食標準用不了那麼高。」

  「一線部隊伙食高，是集體決定的，他沒有權利更改。要想吃得好，等將來抗戰勝利了，將日本鬼子趕出中國去了，自己去干自己想做的事情，掙到了工資到時候再去吃也來得及。至於現在條件還這麼艱苦，他更不會去違反原則的。」

  「詹姆斯先生，我說的這些，並不是對他們的吹捧。我只想告訴你，對於這樣的一支有信仰的軍隊來說，你的收買根本就不可能，也不會起到任何作用的。詹姆斯先生，我有一句勸告，希望你不要總用看他們國民政府的單一眼光去看人。」

  「所以我說詹姆斯先生，你還是收起那套你的把戲吧。那個傢伙說的沒有錯，你應該把心思放在怎麼去達成這次談判，而不是在私下搞這些不入流的把戲。他們的心思現在都放在如何趕跑侵略他們國家的日本軍隊，對於其他的沒有興趣。這是一隻清教徒似的軍隊，身外之物對於他們來說，影響很小。」

  「詹姆斯先生，儘管我不想說，但是鑑於現在的情況我不得不和你明說。對於這次談判，白宮很關切。因為這兩種藥品的引進，不單單是你們幾個公司的事情，更是符合全體美國人民利益的。否則，白宮也不會親自出面幫你們協調這麼一大筆貸款。」

  「你們作為商人最求利益的最大化，這個想法我明白。但是你也要考慮你的談判對手的差別。這樣，除了戰鬥機生產線需要請示白宮之外，其餘的你們繼續和他們談。在儘量爭奪你們最大利益，並儘量壓低價格的同時，對於他們要的東西，在一定範圍內儘量滿足他們的需要。畢竟他們也是付錢的不是嗎？」

  「同時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們現在代表的不單單是你們幾個公司，更代表著對日本人侵略野心已經極為警惕的美利堅合眾國政府。如果不是還要受到國會方面以及外交上一些的制約，尤其美國政府現在還無法與日本帝國徹底的翻臉，你以為白宮會讓你們出頭？」

  「而親愛的詹姆斯先生，你要知道對於這次大戰，美利堅合眾國與上次大戰一樣，不會置身事外。而對於我們正處於危機時刻的歐洲盟友，也不會熟視無睹。參戰是早晚的，也是必然的。」

  「而這次談判雖然只是你們幾個公司與他們之間的正常商業往來，但卻關乎著未來上百萬美國士兵能不能因為避免由於負傷而引起的敗血症死亡。對於這一點，白宮和陸軍部相當的關切。而且在遠東方面扶植一個可以給日本帶來威脅的對手，很符合美利堅合眾國的利益。」

  「五億美金，也許對你們幾個公司來說，是一筆巨大的開銷。但是對於幾百萬美國青年的生命，以及巨大的美國利益來說，就什麼都不是。否則你以為白宮會容忍他們高達五億美金，幾乎等於敲詐一般的要價？白宮只是現在不方便直接出面而已，才借這個機會變相的做一些手腳。」

  「今天的這些話，並不是我個人與你談話。我請你記住，我的這些話是代表白宮和合眾國總統在與你談話。你應該知道這些話一旦傳出去的後果，所以如果你不希望聯邦調查局找你和你的家人麻煩的話，今天的這些話你要記在心裡，但是更要爛在肚子裡面。」

  「而且我也告訴你，如果這次談判失敗，無法將這兩項技術拿到手，等你回國的時候，你就會收到一封輝瑞公司董事會的解聘書。以及你和你的家人在全美國，也不會在找到一項工作。稅務局和一切聯邦權利部門，也會找你的麻煩。」

  說到這裡看著聽完自己這番話後，臉色蒼白，直冒冷汗的詹姆斯，覺得自己的大棒已經打夠了，是該再給一根胡蘿蔔的時候的皮爾遜道：「詹姆斯先生，我記得你的堂弟家裡就有一座三七年破產的年產四十萬噸左右的鋼鐵廠，因為前幾年的經濟衰退加上經營不善眼下正在急於出售。」

  「你何不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幫你堂弟解決一下他目前的困境？這個煉鋼廠賣誰都是賣不是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那位堂弟已經事實上處於破產的境地，而銀行已經查封了他大部分的資產。而自幼失去父母的你正是由這個堂弟的父親，也就是你的伯父撫養成人的。難道你就不想拉你堂弟一把，報答一下你伯父的養育之恩嗎？」

  「只要你們能達成協議，我想白宮會破例在某些方面開綠燈的。畢竟他們除了那些飛機之外，沒有直接購買軍火。白宮也有一個好的藉口，可以讓國會鬆口不是嗎？而詹姆斯先生，作為你的晚輩和老朋友，我不會反對你在保證美國利益的同時，幫自己家人一把的。說到底，我們終歸是自己人不是嗎。「

  」但你無論做什麼，記住美利堅合眾國的利益永遠是擺在第一位的。只要不損害這個要求，我對你假公濟私的行為，可以當做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