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唇槍舌戰

  「只用五千萬美金就買到了兩種可以為你們帶來巨額利潤的藥品生產技術不說，還可以變相打垮我們自己的民族製藥業。甚至還變相幫你們打廣告，推銷產品，幫助你們占領中國這個龐大的市場。精明，實在是太精明了，我是不是該給你們鼓鼓掌？」

  「既然你們拿出了你們所謂的計劃，那麼我也就沒有什麼隱瞞的了。一口價，五億美金中的兩億美金由現金支付。剩餘的三億美金，你我雙方可以採取以貨易貨的交換方式。但是這三億美金用什麼東西抵帳，必須由我們來定。這一點，我堅持。不會也不可能妥協。」

  說罷，楊震將手中已經擬定好，會面前才有袁芷若趕時間翻譯出來的物資列表的英文版，推給了坐在他對面的詹姆斯道：「至於這三億美金究竟用什麼物資來抵帳，我們已經根據我們自身的需求，列出了一個詳細的明細。」

  「既然看起來你們之間是由詹姆斯作為主要談判人，我想這份資料應該由詹姆斯先生先過目為好，省的你們回去說主次不分，怠慢了你們。我們可不想被人家無辜的潑上一身的髒水。」

  當這位被皮爾遜少校逼著閉嘴的詹姆斯接過楊震遞過來的資料，仔細看了一遍後，卻是皺起了眉頭，雖然沒有當場又擺架子，但是卻皺眉道：「楊，你這是敲詐。一座年產五十萬噸的煉鋼廠，兩條載重卡車以及所使用發動機的生產線，P三九戰鬥機和其使用發動機的生產線。」

  「還有上邊的這些林林總總，全部都涉及軍工生產的機器設備。而且其中的大部分設備要求三個月之內交付，要知道三個月的時間，我們和供應商談判以及送給國務院那些官僚審批的時間都不夠。」

  「還有，你們要鑽探設備幹什麼，據我所知你的轄區之內並沒有油田吧。甚至就連整個中國都是一個貧油國。我想冒昧的問一句，你進口這些只有鑽探油田使用的鑽探設備難道是打水井用嗎？」

  「很抱歉楊，就我所知，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美國目前禁止出口的東西。你要清楚，你的這些東西中大部分，美國國務院根本就不可能批准。而且我們也沒有能力支付購買這些生產線的巨額花費。如果有這個能力的話，我們又何必和你們繞圈子，直接支付五億美金就可以了。」

  「我們根本就沒有能力去購買這些東西，就算能買到，美國國務院也不會同意這些東西出口。而且兩億美金的現金這麼一大筆的支出，我們也很難承受的住。我們輝瑞公司在去年的利潤也不過才兩億美金多一些。」

  「而且你們在貨單上居然要求購買價值兩千七百萬美金的汽車以及備用發動機、輪胎、部件等。楊先生，你知道兩千七百萬美金的卡車是一個什麼概念？一輛萬國牌載重三噸的卡車，按照這個價格可以購買到一萬輛。」

  「上帝，你們要這麼多的卡車做什麼？要知道，你們國民政府那麼龐大的軍隊也沒有裝備這麼多的卡車。甚至就連你們的對手日本軍隊，現在也沒有這麼多的卡車。而且恕我直言，你們有能力籌集到足夠的司機和汽油嗎？」

  「這樣，汽車的數量我們幫你們弄到一半。五千輛卡車，以及所需的備用零件和輪胎，以及備用發動機。剩餘的部分，我們可以增加你們需要的大馬力的拖拉機和聯合收割機的數量。」

  「至於你們需要的C四六和C四七式運輸機我們也可以想辦法以民航機的名義給你們弄到。但是其餘的抱歉，我們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足夠的資金來滿足你們的需要。楊，你必須要理解我們的困境。」

  「尤其這條P三九戰鬥機的生產線涉及到美國政府對軍火出口的管制，美國政府在這方面控制是很嚴的。作為一個非政府組織和軍隊，你們的購買要求美國政府是不會批准的，而且我們也沒有這麼大的財力。

  「還有這個年產五十萬噸鋼材的煉鋼廠所需的全套設備，我們也沒有能力滿足你。楊，你要知道這其中涉及到美國政府頒布現行法律上的問題。而作為一家大公司，我們不可能去違反法律。」

  對於詹姆斯的答覆，楊震很不滿意的搖了搖頭道：「詹姆斯先生，我們先不說美國政府會不會批准這些物資的出口。先算算經濟帳，我想請你看清楚，這些東西我並非是要的全新設備。這幾年美國經濟蕭條，破產的工廠不在少數。」

  「即便現在美國經濟已經開始出現復甦。但在你們原來最大的市場歐洲陷入戰火，原有的出口國家不是已經被占領，就是已經陷入了戰火之中，出口形勢依舊疲軟。經濟也不可能一下子便恢復。」

  「全新的設備你們弄不到手，我們也等不起。如果收購一些有著我們需要設備的破產企業，我想三億美金你們還會節省下很多。而且你們還可以白白的撈取一些地皮不是嗎。這對於你們來說，可以說一舉兩得的事情。」

  「至於你們在和那些破產的企業主之間的怎麼談判，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但是我希望這些設備既然是二手的話，那麼還是按照國際貿易規矩來，折算成二手的價格。不過運費你們可以從三億美金中按照實際需求扣除。

  「詹姆斯先生，還有在座的各位請你放心，你們的那個以產品抵資金的計劃我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的。因為這兩種盤尼西林和鏈黴素我們自身已經量產，對於你們每年提供的那五千萬美金的貨物，我們即沒有需要，更沒有興趣。我們只對我們需要的物資感興趣。」

  「而美國政府那裡該怎麼打交道，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有自己的辦法。美國政府是選民選出來的，對於選民的要求，想必不會全部拒絕不是嗎？國會之中那些領著你們津貼，甚至是直接被你們送進國會的議員們，在你們的要求之下，應該不會幹拿錢不辦事吧。」

  「而且這筆巨額資金，都花在采供美國的設備和物資上。也就是說這筆錢轉了一個圈，並沒有離開美國人的口袋。這三億美金對於我們來說雖然是一個天文數字，但是對於還未徹底從經濟蕭條中走出來的美國經濟來說，也會是一筆不小的強心劑不是嗎？只要你們運作得當我想美國政府是不會拒絕這麼一大筆訂單的。」

  說到這裡楊震頓了頓道：「詹姆斯先生，還有在座的各位，你們也許認為我們的這個技術賣貴了。但你們作為製藥企業，應該明白這裡面的巨大市場。盤尼西林對控制戰場上負傷士兵因為感染而死亡有奇效。現在世界都處在戰火之中，也就是說對於你們來說，現在幾乎是整個世界都需要你們的產品。」

  「而鏈黴素對於治療各種結核病有特效。這個世界上一年死於結核病的人單單有跡可查的就有多少，我想作為幾位很清楚。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美國人死於肺結核的人也不在少數。不說別的，道奇汽車公司創始人道奇兄弟好像就死於肺結核吧。我想，在廣大的市場面前，這其中來說利潤之大可想而知。」

  「如果沒有可觀的利潤，你們也不會冒著戰火，千里迢迢的跑到這邊來？說白了，能讓你們冒著戰火跑到東北來，也正是看出這裡面的驚人利潤。詹姆斯先生，以及在座的諸位，我想你們沒有人願意當慈善家。更沒有人會願意在我軍正在與日軍激戰時，千里迢迢的跑到戰場上來喝茶不是嗎？」

  「我相信諸位達成這筆交易的誠意，但是我們也希望諸位能夠現實一些。還是那句話，我們不會給你們充當二道販子，更不會去拿我們自己的原則交易。都說美英兩國是盟友，據我說知，英國人也不是沒有能力購買這些技術。」

  「英國人沒有下手，一是現在有求於你們，二也是考慮到你們之間的傳統友誼，美國人有了，英國人恐怕也不會走空手。如果我們之間的談判失利的話，我想英國人還是願意插上一腳的。」

  「還有德國人和瑞士人，對於拜耳公司和羅氏公司的實力，我們還是很認可的。只是之前出於全世界反法西斯因素的利益，才沒有選擇他們作為談判對象。如果我們之間達不成協議，我們願意重新選擇談判對手的話。我想別說五億美金，合起來也就是一億英鎊的價格。就算再高上一些，他們也非常願意和我們商議。」

  「這樣，現在是下午三點，距離吃晚飯的時間還有三個小時。你們可以根據我們需要物資，再好好的考慮一下究竟能不能，或是有沒有能力滿足我們的需要。等晚飯後，我們的談判再繼續。」

  說罷，楊震站起身來，將軍帽帶上轉過頭對李延平和袁芷若道：「政委、小袁我們走，至於這裡就留給幾位先生好好討論一下。我們回去靜候他們的佳音。告訴外邊的勤務員，別偷懶好好的招待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