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秘書

  「我一個大老爺們，尤其還是一個未婚的光棍，你給我挑選一個女秘書算是什麼回事？我這下部隊，坐小汽車本就影響不好，再帶著一個女秘書成何體統？況且這孤男寡女的，也不方便啊。男女有別的道理，你總該明白吧。」

  「而且別說傳出去對部隊的影響好不好，讓基層的幹部怎麼看我這個當首長的，就是對人家小姑娘也不負責。這要是萬一有什麼不好的謠言，你讓人家還怎麼嫁人？我倒是無所謂，但人家可還是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咱們軍區十多萬的部隊，難道就真的挑不出一個男秘書來？」

  「再說我年紀輕輕，又不是七老八十的。渾身上下什麼毛病都沒有，牙好胃口更好，吃嘛嘛香。就算去年受過的那點傷，現在也早就好了。身強力壯的還需要什麼專職保健醫生？我又不是病秧子，還沒有虛弱到需要配備一名專職保健醫生的地步。」

  楊震有些埋怨的話讓李延平內心不由的一笑，心說：「你這個傢伙也不想想，要是沒有中央的交待，東北局能不顧影響給你一個女秘書？上次江北給你派了一個狐媚子一樣的醫生後，無論是中央還是東北局都巴不得你和這個女孩子能湊成一對。」

  「而且中央和東北局都希望越快越好，最好明天你們倆就把事情給辦了。要不然，一向很注意影響的總指揮，哪能同意給你安排一個女秘書。就是那位總指揮夫人，也是在結婚後才調到總指揮身邊工作的。」

  只是這番話，李延平可無法當著這兩個當事人的面說出來。在琢磨了一下措辭後，李延平清了清嗓子道：「我說老楊，人家小袁都沒有怕流言蜚語，你這個堂堂大老爺們還怕什麼？還害什麼羞，你總不能連一個小姑娘都不如吧？」

  「再說，現在部隊中的大學生本就不多，夠得上你的標準的更少，而像小袁這樣經歷過殘酷考驗的更是毛鱗鳳角。你本身就是大學生出身，想要找一個有能力達到你標準的，有達到中央和東北局要求的就更是少的可憐了。」

  「而且給你當秘書要接觸的文件中，很多都是絕密的，一旦泄密後果不堪設想。沒有經過考驗的人就算文化水平再高，也根本就不能用。按照這個標準，軍區能勝任的連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這些人現在基本上都在一線部隊擔任政工主官，總不能給你抽調回來當秘書吧。」

  「還有你的身體，受過那麼嚴重的傷，還需要很長時間的調理才能恢復。你工作起來又總是沒日沒夜的，很少有按時吃飯、休息的時候。不配一個保健醫生，怎麼保證你的身體在長期超負荷工作情況之下的健康。老楊，你要知道現在的身體可不是你自己的。」

  「小袁同志，本身就是醫生，現在又專門進行過秘書工作的培訓。調到你身邊工作正好是一舉兩得，省去了再給你配備一名專職保健醫生的麻煩。老楊，這是中央和東北局的決議，我希望你能服從。」

  「同時我也相信小袁同志，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水平，在做好本職工作的前提之下，同時照顧好你的生活和身體的。好了，老楊這件事情就定下來了，你也不要再有其他的想法了。你的任何反對意見都無效。」

  見自己反對無效，楊震只能苦笑搖頭。現在自己事物繁雜，事情也越來越多，的確需要一個秘書幫著處理一下。但是給自己安排一個女秘書，這對於還是光棍的自己來說，的確是有些不合適。只是既然中央都已經同意了，自己在反對也是沒有用了。先試用一段時間，等實在不合適的時候再換吧。到時候，自己也有藉口去堵上級的嘴不是嗎。

  楊震不願意用一個女孩子當秘書，而且表現的還是很明顯。只他卻沒有想想他挑人家，人家還沒有挑他。這個明顯對秘書工作很了解的女孩子願不願意她當秘書，在一般人看來明顯是花瓶的職務還兩說。

  一個女孩子，在部隊被打散後，還能與同樣是女性的戰友，孤身千里、風餐露宿到處尋找部隊，其毅力可想而知，也代表這個人的意志力相對普通的女人，甚至一般的男人來說，也是極為頑強的。

  而這種意志堅強的人，往往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個性都很強。而且這種人尤其是女人，同樣往往自尊心也極強。

  作為一個有個性的人，尤其是女人來說讓她從事這種所謂秘書工作，恐怕她自身也不會願意。尤其在楊震的話里話外談及不想要一個女秘書的情況之下，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被輕視，甚至是誤解的感覺。

  果然，李延平的話音剛剛落下。這位除了問好之外，自見面後一句都沒有說過的女兵道：「首長，作為一名軍人我更希望能上前線。雖然我只是一名女兵，但是我更希望去一線參加戰鬥。而作為一名醫生，我也更希望能參與到更多的救死扶傷中去，而不是專門為哪一位首長單獨服務。」

  「但我是名黨員，照顧好您的身體，協助你做好工作，是組織交給我工作和責任，我必須服從。首長，我希望我們今後只保持工作上的關係。至於其他方面的事情，你不希望發生，我更不希望發生。

  「如果工作一段時間之後，您覺得我不適應這個工作，或是對我的工作能力感覺到失望，可以和上級提出來將我調離。同樣，我工作一段時間後，同樣感覺到力不從心，無法勝任這個工作，也一樣會和組織提出來，撤換我的職務，將我調離。」

  聽到這個叫袁芷若的自己秘書的這番也算表達出心中一種情緒的話，楊震就算在小心眼也不會和她一個女孩子去斤斤計較，只能搖頭苦笑道：「好吧，我們在今後的工作之中儘量配合吧。放心，我不會給你出什麼難題的。我這個人還是很好擺弄的。」

  說到這裡，楊震揚了揚手中的資料道：「我先看看資料，你也準備一下一些英文的文件。具體情況，讓政委和你交待。正好我也看看你的英文水平，是不是像政委說的那樣好。等吃過午飯，我們就一起去會會那幫洋鬼子。」

  最後的一段話，楊震是用英語說的。這倒不是他有意的賣弄，他只是要試探一下自己這位未來的秘書英文能力。既然中央已經同意美英兩國在吉東軍區設置軍事觀察聯絡站，自己今後和英美人士打交道的機會就不會在少數。

  如果有一個得力的秘書兼英文翻譯，會給自己省很多的事情。最起碼一些需要翻譯的文件，不用自己親力親為了。現在在部隊中，甚至在根據地內部找一個能熟練使用英文的人，實在是太難了。

  眼下部隊中偽滿國高畢業，甚至師範學校畢業的大中專學生不在少數。但限於東北的歷史和現狀，這些人大多只能說日語或是一口流利的俄語，甚至還有少量的人還能說一口流利的法語。

  畢竟東北，尤其是北滿地區在俄國人多年的滲透之下，很多東西都受到俄國人的影響。再加上蘇聯十月革命後，有大量無法去西方國家的白俄定居東北。這些人大多都是原來受過良好教育的俄羅斯貴族出身，受歐洲歷來將法語作為貴族語言使用的傳統，這些人大多都能說的一口流利法語。

  英語真正在世界上推廣開來，作為一種大眾式的官方語言，還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隨著美國人的節節勝利才徹底的取代法語成為世界性的官方語言。而這個時候，法語在外交界以及西方貴族中要比英語吃香多了。

  在流亡東北之後，失去了原本在國內的財富，只能自己想辦法養家餬口的這些白俄。很大一部分由原來的看不起中國人轉為給中國人打工。伯爵當小偷，貴婦當舞女，就是東北人形容這些流亡中國白俄的。

  很多白俄貴族婦女，就是以給中國人當家庭教師、以及到各個學校當任課老師，甚至自己創建私立學校招收學生為生。他們教過的學生中，懂得法語的也不在少數。尤其那些有條件請白俄當家庭教師的人中，法語還是很流行的、

  要知道，這些白俄都是貴族出身，本身也都受過良好的教育，很多人身上還有些亂七八糟的什麼爵位。無論是音樂、繪畫、文學等方面，還是語言水平都很高。甚至在一段時間之內，北滿地區的音樂、繪畫老師，這些白俄占了很大一部分。

  所以在北滿，尤其是一些工商業發達的大城市，除了傳統的俄語和九一八事變後，關東軍強行推行的日語之外。會講法語，甚至拉丁語的這樣歐洲傳統貴族語言的人都不在少數。但是由於受到傳統外來因素的影響，會說英語的連毛鱗鳳角都算不上。

  尤其是在九一八事變後，關東軍為了推行奴化教育，消除其他西方國家對中國人的影響力。除了俄國人自己辦的只招收俄國子弟的學校，還允許教授俄語之外，取締了一切外語教育。而日語更是被其堂而皇之的作為滿洲國的官方語言，強行推行。

  這也就造成了甚至幾十年後，凡是在偽滿上過國高的老人，基本上都能講一口流利的日語。而此時整個東北的中國人，要想學習一些其他外語，只能花大價錢聘請那些白俄教師在私下授課。而這個負擔，並非是除了那些富商之外，一般中國人家庭能夠負擔的起的。這也就造成了楊震現在想挑選一些英語人才，卻是相當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