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時不我待

  「一號，您設想的這條行軍路線雖然在地形上比較適合我軍快速的穿插，但是在敵情上卻並不利。首先這裡西有十四師團、東有十二師團，東南方向還有一個五十七師團，南部還有一個現在位置並不能確定的二十九師團。」

  「雖然這其東西兩面的兩個日軍師團當面都有我軍部隊可以支援、策應。但如果日軍不顧一切阻攔，先不說需要付出的代價，僅僅時間上我們就耽誤不起。尤其是東線，一旦五十七師團放棄十二師團，全力西進阻擊我軍迂迴部隊，我軍的迂迴部隊很有可能被其纏住，而無法達到我軍的戰術目的。

  「我們此次行動的成功與否，關鍵就在一個速度上。只要能在日軍反應過來，搶占哈爾濱，我們就贏得了先機。反之，我們一旦被日軍纏上，我們非但不能取得戰鬥上的主動權，還要多付出太多本應該避免的代價。」

  「您的推測很有道理，但是只是推測，最終我們無法確定這個五十一師團絕對不會參戰。相對於琿春還有十二師團，對於關東軍來說，哈爾濱的戰略地位要重要的多。我們誰也無法保證，一旦我軍形成進逼哈爾濱之勢，五十七師團會不會全力西援。」

  「而且這個行動從部隊整編到整個穿插路線全部在敵占區，保密性能極差。我們絕不能小視日軍對整個東北的控制，我們當初從哈爾濱突出來的一系列遭遇已經證明了這一點。所有可能和不可能的因素我們都要考慮在內。」

  「我感覺我們的迂迴線路應該再靠西一些。選擇從二縱隊側後方向的鳳山穿越小興安嶺山林地帶，經木蘭、巴彥、賓縣、阿城直插哈爾濱？這一帶的地形雖然相對您選擇的中路複雜一些，但是部隊從集結，包括翻越整個小興安嶺，都可以在我軍根據地內部行軍。不僅保密性要強的多，也有利於我們的補給。」

  「這條路線雖然地形相對複雜，還要渡過松花江天險。但陶淨非所部的所有調動，以及部分的行軍路線都在我軍根據地內部進行，可以打成最大的突然性。另外，從鳳山出發，可以與在北面的一縱相互配合，避免了從依蘭向西南穿插，驚動日軍十四師團。」

  「最關鍵的是，這條路線比您原定的路線行軍里程要短一半以上。在偽滿濱江、北安兩省的日偽軍注意力被一縱吸引過去後，可以給迂迴部隊創造一個極佳的戰機，保證迂迴部隊可以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搶占哈爾濱。」

  「一號，鳳山一帶的行軍路線雖然大部分都是山林地帶，但是裝甲旅從饒河經虎林一線，向密山進攻的時候所採取的路線要比這一帶複雜的多。最起碼這裡沒有那邊的那種大片沼澤地帶。我想有了上次長途奔襲的經驗後，這次應該可以比較方便的應付這裡的地形。」

  「這次又有四縱隊的主力配合，他們的迂迴穿插應該不會太吃力。而且這條路線相當一部分位於小興安嶺腹地，按照國際上的慣例，這種路線不適合大規模的運用坦克裝甲部隊。選擇這條路線出擊，也可以起到麻痹日軍的作用。」

  「還有，這一帶的日偽軍與我軍三分區長期對峙。所以對於這條路線上的敵情我們也很了解。最起碼不用直接面對那個現在還不知道跑到那裡去的二十九師團。選擇這條路線，迂迴部隊進可攻、退可守不說，還可以在必要的情況之下，直接得到北面的一縱支援和策應。補給路線也相對短的多。」

  「選擇這條路線向東可以參與對十四師團的圍攻，向北可以配合一縱行動，向西可以阻擊嫩江地區的日偽軍。這兩條路線相比，雖然作用都差不多，但經鳳山出發的距離要短的多。所以我認為這條路線，要比從依蘭南部出發，要好一些，也更適合您的戰略部署。」

  「所以一號，我認為還是整個部隊的迂迴路線，選在西邊為好。我們要保證穿插部隊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最好不要受到任何干擾的以最快速度抵達哈爾濱一線。速度、時間，是我們換取勝利以及生存空間的保證。最關鍵的是，這條路線上的敵人的兵力也很空虛，除了北滿的第一師團之外，只有偽滿軍警和少量的獨立守備隊，便於我軍快速機動。」

  「不過這麼一來，整個依蘭南部的防禦可就唱空城計了。如果二十九師團趁我軍跳出外線作戰，不退反進傾盡全力北上對依蘭南部發起攻擊，除了現在部署在依蘭南部的兩個團之外，我們可就無兵可用了。」

  對於郭邴勛親自指揮並改變迂迴路線的建議，楊震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盯著地圖上郭邴勛劃出的行軍路線，心裡反覆琢磨了好大一會後，才微微點頭道：「好，就按照你說的辦。選擇從鳳山出發，經木蘭、巴彥、賓縣和阿城，這條最短的路線，突襲哈爾濱。」

  「這次迂迴行動就由你親自指揮，如有情況你可以全權做主、臨機決斷，不必在事事請示。還有，我讓航空兵全力的配合你。同時將在虎林執行秘密任務的偵察營調回來一個連支援你。再將獨立工兵第一團也配屬給你。

  「江北剛剛又運來一百多輛英法坦克，這樣我將其中的英式戰車抽調出一部分，換下一些波蘭製造的SKS超輕型坦克，另外我已經電令張鎮華抓緊時間，將那些不算坦克的卡登超輕型裝甲車中的一部分改成重型火炮牽引車、彈藥輸送車。」

  「雖說時間倉促一些，但是應該來的及。等孫三從密山境內撤回來，返回軍工廠整修的時候，正好可以接收這批車輛，以加強裝甲旅的火力。這樣，他們就可以裝備一百毫米以上的重炮了。」

  「等進入嶺西地帶後，你們遭遇小股日偽軍不要糾纏，全力向哈爾濱進攻。一定要搶在日軍反應過來之前，拿下哈爾濱。在行動之中，要造成猛虎下山之勢。我們要讓日本人看看，我們不僅在山地中是一支猛虎，在平原上更是一條龍。我們不僅擅長山地作戰，對平原地區大範圍迂迴穿插作戰，也不比任何人差。」

  「在王光宇穿越小興安嶺之時，不在就他們行動之前，我們便以王效明、陳翰章之二縱主力對十四師團發起全線反擊，造成我軍全力對付十四師團的假象。為兩路大軍的迂迴，創造一個條件。不過這次不是佯攻，而是要做到虛虛實實。虛打與實打，相互配合。」

  「我看為了加強他們的火力，以及讓他們將戲唱的再真實一些，可以將軍區直屬一二二火箭炮兵團也調撥給他們。在其原有的炮兵上，再加強一個一五零重炮和一零五加農炮兵各一個營，以加強他們的攻擊力。」

  「老郭，你說的沒有錯，王效明能不能將這個十四師團死死的纏在方正、通河地區，是關係到陶淨非奔襲佳木斯的關鍵。就算王效明要吃掉十四師團兵力上還有不足，但是必須要死死的纏住他們。」

  說罷，楊震看了看表道：「老郭，你馬上起草一份行軍命令下達下去。命令編入迂迴部隊的各部隊不惜任何代價，在明天午夜之前，必須乾淨徹底的消滅當面之敵。沒有作戰任務的部隊，在明天午夜之前，要按時抵達指定位置。」

  「電令王效明、陳翰章，限其在明日凌晨十二時之前，對十四師團展開全線反擊。老郭，你在擬定調動計劃的時候，一定要想想辦法，在部隊調動中儘可能的要瞞過日軍的眼睛，為部隊下一步作戰展開提供最大的便利。小鬼子的鼻子可靈的緊，千萬不要馬虎大意。」

  郭邴勛點點頭道：「一號，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在部隊調動的時候，我會儘量想辦法，做好隱蔽工作，不驚動日軍的。您和政委安心的和美國人談判，我會在最短的時間拿出一份作戰計劃來。」

  對於郭邴勛的保證，楊震微微一笑道：「老郭，你做事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今天晚上拿出計劃，明天早上下達命令。還有催促孫三和陶淨非那邊抓緊一下時間，以最快的速度解決當面之敵。戰機稍遜即逝，時不我待啊。」

  「打出去，是必然的。既然必然要打出去，那麼我的意見還是晚打不如早打。在戰略上我們既不能過於盲動，不顧現實的來一個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膽。但也絕不能成為小腳老太太，走一步看一步。人生為棋，需進一觀三。兵法有雲『兵者，詭道也』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我們還有部隊中的所有人，都是過河的卒子，沒有退路。無論前邊再艱難險阻，我們只能走下去。為了已經快要流干最後一滴血的祖國，還有我們飽經苦難的民族，我們只能不斷的拼搏。人生能有幾回搏，此時不搏何時搏？」

  「我們不僅要在戰術上超越我們的對手，在戰略上更要將這些表面西化，實際上其根本還是學自我中華五千年軍事思想的對手徹底的超越。也許我們不能做到最好，但我們卻是要做努力去做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