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該死的情報部門

  「這次在滿洲，我們要用帝國在支那採取的手段。那就是用鐵與血，告訴那些敢於反抗帝國的支那人與滿洲人，什麼是真正的強者。我們要用他們的鮮血和生命，將這股所謂的滿洲悍匪徹底的從地球上抹去。」

  「各個師團大多都是參加過昭和十二年的南京之役的部隊，我希望你們能繼續發揚帝國勇士在南京之役中的表現。為了鼓勵帝國勇士們繼續發揚昭和十二年之勇敢無畏精神，我宣布在此次作戰完畢，各部隊可以在匪區內放假一周，自由行動。」

  「帝國勇士們，拿出你們在支那首都的表現來，告訴卑劣的支那人和滿洲人，究竟誰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誰才是真正的強者。」

  也許是職務的變化，讓此時的波田重一早已經沒有了當年擔任****混成旅團長時候的銳氣，更沒有了前年武漢會戰時，擔任波田支隊司令官，指揮不過兩個步兵聯隊，充當整個十一軍進攻武漢的急先鋒時候的一馬當先，反倒是有些穩重的過頭了。

  儘管派出去偵察情況的飛機還沒有發回來任何匯報，但波田重一仍舊一廂情願的認為楊震此次的搶先動手，不過是一次戰術偵察而已。最多也不過是一種試圖打亂關東軍下一步作戰計劃的戰術行動而已。

  在波田重一看來，更多的依靠迫擊炮、步兵炮等一些輕型火炮作為主要支援火力，一個旅不過四門山野炮，最多與帝國陸軍一個聯隊相當的對手。除非腦袋發熱到一百度，才會去主動進攻擁有大量的重炮、戰車以及強有力的航空兵掩護的帝國陸軍。

  從以前關東軍對其進行的歷次圍剿來看，這支軍隊採取的戰術雖然巧妙，意志也堪稱頑強。但受制於裝備的制約，更多的採取奇襲或是穩守反擊的戰術。無論主動攻擊精神旺盛與否，重火力的缺乏，卻是始終制約其攻擊力的一個致命點。

  只是波田重一的穩重，卻被經過大半天的努力，終於在吃午飯時與自己部下取得聯繫的十川二郎的匯報給打破了。接到了第十師團師團部僅存的一個作戰參謀的匯報，臉色變得蒼白的不僅僅是十川二郎中將一人。

  這個封電報明確告訴師團長以及軍司令官，對方於今日凌晨在至少二百多門七十五毫米以上火炮，其中甚至包括至少六十門以上口徑在一百毫米以上的火炮的強大炮兵，以及大量的迫擊炮、步兵炮掩護之下，集中了數萬人，對第十師團發起猛烈攻擊。

  對方此次發起攻擊時集中炮兵數量之多，炮火之猛烈，幾乎為第十師團之罕見。第十師團在支那關內兩年作戰之中，還從未經歷過如此猛烈的炮火打擊，更未遭遇到裝備如此精良的軍隊。

  短短一個小時之內，第十師團一線陣地以及縱深二十公里地區僅僅七十五毫米以上口徑的炮彈，落彈至少在兩萬發以上。第十師團一線陣地以及縱深遭遇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前沿工事、兵力集結點、各個物資囤積點、炮兵陣地、戰車集結地，在炮擊之中損失慘重。

  師團參謀長以及第三十五聯隊大佐聯隊長在炮擊之中陣亡。已經進入出發陣地的各個步兵大隊損失慘重，戰車聯隊、重炮聯隊以及師團炮兵幾乎全部損失。師團儲備的彈藥等物資損毀嚴重，幾乎已經失去補給能力。

  經過小半夜加上一個上午的激戰，第十師團一線陣地已經全部被突破，第十聯隊以及第三十五聯隊已經被擊潰。兩個聯隊除了陣亡在炮擊之中以及戰死者之外，大部被分割包圍，一部正在潰退。師團部已經與下屬各部隊全部失去了直接聯繫。

  接到第十師團的匯報，尤其在得知師團參謀長和一個大佐聯隊長陣亡，配屬的重炮和戰車部隊損失慘重，剛剛被波田重一安撫下來的十川二郎再也坐不住了。甚至連告別這種最基本的禮節都來顧不上了，急忙的便趕回了寶清，試圖將已經被擊潰的部隊重新集結起來。

  而波田重一在見到這個份報告後，則呆住了。二百多門大炮，兩萬多發炮彈，他們這是從那裡弄出來的？不是情報上說他們每個旅只有四門山野炮嗎？六個旅加在一起，就算連所謂的直屬炮兵都加上，也不應該過百門？

  他們那來這麼多的大炮？難不成這幫人都有支那神話中撒豆成兵的法術不成？心裡嘀咕歸嘀咕，這種虛無縹緲的神話波田重一自然不會相信。但有一點他卻是很撓頭，連打了兩場大敗仗的關東軍去年到底丟了多少的武器裝備？

  這些火炮都是關東軍丟掉的？還是他們自己製造的？難不成他們還有外援？可大本營和關東軍不是已經信誓旦旦的保證了蘇聯方面絕對不會為他們提供自己的裝備嗎？而且情報顯示，他們倒是有一些蘇式武器，可都是一些當年俄國人在美國購買後，因為國內革命，又被美國人轉售給了奉軍的輕武器。他們這些火炮究竟是那裡來的？

  這還只是一個方向，就二百多門大炮，難道他們將手頭所有的火炮都集中到了第十師團的正面？想到這裡，波田重一再也沒有之前的穩重了，命令駐牡丹江的航空兵立刻派出小型飛機，將各個師團長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各自的駐地。至於他們的坐車，讓司機自己開回去。

  在急忙趕人後，波田重一又再一次的向各個師團確認當面之敵情變化。當接到各個師團上報當面之敵除了加強戒備之外，並無其他異常。兵力、裝備並未增加，反倒有些削弱的報告後，波田重一反倒是迷惑了？

  難道他們真的是想拿整個一線部署的五個師團中，兵力最薄弱，但是重武器配備卻是除了第六師團之外，最強的一個的第十師團開刀？第十師團上報的數萬之敵的數量，更注重情報的波田重一不信。

  而且在波田重一看來，除非對手甘願冒著其他方向空虛的危險，將所有兵力都投入到東西都有重兵的寶清、勃利一線。但波田重一雖然對第十師團上報的對手數字不信，但他堅信就算對手有火力上的優勢，能在這麼短的之內擊潰第十師團抵抗，對方至少也集中了相當於第十師團兩到三倍的兵力。

  波田重一的這個推算還是按照他在關內與國軍作戰時候的經驗推算的。在他看來，能在短時間內擊潰第十師團抵抗的，即便是按照支那中央軍中最精銳的德械師，也要在優勢火力情況之下，集中至少三倍的兵力。

  如果按照這個推算，那對手也至少也要集中三萬以上的兵力，也就是說至少占其總兵力的一半以上。他們這麼做究竟是為何？難道他們的那個狡猾的，曾經打的關東軍前任司令官黯然下台，並受到帝國陸軍幾乎是史無前例重罰的指揮官真的沒有看出來這個第十師團是自己專門給他們下的，逼迫他們全軍決戰誘餌嗎？

  要知道，就算他集中全部兵力，想要徹底的殲滅有著重炮和戰車加強的第十師團也不容易。第十師團之所以作為一線各個日軍師團中唯一被分割使用的師團。被調走一個聯隊，先配屬給第五師團，現在有配屬給第八師團，就是因為第十師團戰鬥力是一線幾個師團中除了第六師團之外最強的。

  在波田重一此次的作戰計劃之中，第六師團因為其戰鬥力強悍，被關東軍司令部指定擔任此次作戰的主攻任務。也就是幾路攻擊之中，最重要的收復佳木斯的任務。被分割使用的第十師團只是作為引誘對手主動出擊的誘餌。

  如果對手不咬鉤，則就地北進，全力掩護第六師團的側翼。並起到分散對方兵力，與第六師團北上形成相互策應的局面。

  可即便第十師團眼下是預定使用的師團中兵力最少的一個，但對方想要一口吃掉他們並不容易。況且自己隨調走一個聯隊，但卻為其加強了重炮、戰車各一個聯隊，其火力配置已經大大的加強了。

  而且一旦第十師團遭遇到對手的全力攻擊，其兩翼的第六師團和第八師團，甚至密山一線的十一師團，都可以在短時間之內進行增援。尤其是配屬給第八師團的第六十三聯隊，已經全部改為車運。可以在第一時間進行快速的增援。

  能在之前表現的如此出色的指揮官，不可能看不出這麼一個簡單的陷阱來。但為何他們看出來，還要冒險出擊？難道他們此次攻擊的目的除了自己猜測的那般之外，還有其他什麼意圖不成？

  想到這裡，波田重一才發現自己很難說的清楚手頭掌握的情報，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實有效的？對方究竟採取了什麼手段，讓號稱無孔不入的關東軍情報部門，鼻子又一次該死的失靈了。居然到現在居然還拿不出一份真實可靠的情報來。

  甚至就連對敵人的實力判斷這個最基本的情報都出現了如此嚴重的失誤。堂堂一個關東軍情報部，到現在也沒有查明對手的真實實力又多少。對手一下子冒出這麼多的火炮，都沒有絲毫的察覺。讓波田重一對手頭的這些情報，幾乎失去了全部的信心。

  而形勢遠比自己料想的惡劣，讓波田重一失去了之前的冷靜與穩重。被徹底激怒的他一拳頭狠狠砸在了地圖上：「狡猾的支那人，該死的情報部門。那個狡猾的傢伙，我不管你的真實意圖是什麼，但這次會戰結束後，我要親手砍下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