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咱們也可以發筆戰爭財

  直到在楊震與阿巴那申克再一次會面的第二天，周副主席才在莫斯科得到的答覆。蘇聯方面的意思雖然表達的很委婉，但意思卻是很明白，就是讓周副主席去做做楊震的工作。

  就是要讓他以上級的身份給楊震下命令，讓他同意蘇聯方面的條件。估計要不是楊震堅決不同意，恐怕周副主席連這個答覆都得不到。

  一手創建了黨內情報工作的周副主席一聽蘇聯方面的意見，那裡會不明白蘇聯方面的意思，以及楊震堅決不同意的原因。換了周副主席遇到這種事情，意見也會和楊震一樣，堅決不會同意的。

  當然，周副主席對於楊震在幕後搞的那些小動作還是一無所知。儘管贊同楊震的想法，但周副主席卻覺得自己應該去見見楊震。

  在請示中央批准後，周副主席按照蘇聯方面的要求，乘坐蘇聯方面專門提供的專機，從莫斯科飛往了遠東軍區司令部所在地哈巴羅夫斯克。也許是對周副主席此行抱有很大的希望，蘇聯方面為此行提供了最好的專機。

  在抵達哈巴羅夫斯克，與阿巴那申克進行短暫的會談後，急於與楊震會面的周副主席謝絕了熱情異常的阿巴那申克大將宴請的安排，直接趕往了蘇聯方面為楊震安排的住處。也就是阿巴那申克大將的專用別墅。

  而接到通知時，正為蘇聯方面即不再與自己會談，又不放自己返回國內而惱火的楊震接到遠東軍區司令部的電話，嚇了一大跳。他之前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距離延安萬里之遙的異國他鄉能見到自己仰慕已久的偉人。

  連忙將身上的為此次出行特別準備的中山裝換下了來，換上了軍裝後，幾步便竄出自己的住處趕到別墅的門口迎接。動作之快，讓小虎子和兩個參謀都嚇了一大跳。儘管不知道楊震接的電話是什麼內容，但抵達蘇聯後，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楊震如此的謹慎和激動。

  有了當初見林總時的前車之鑑，儘管這次楊震的心裡更加激動，但表現卻要好了很多，也穩重的多。不過儘管一再告誡自己冷靜，但在周副主席下車後，一眼就認出了人的楊震連忙走上前去敬禮問好的時候，敬禮的手依舊微微的顫抖著。放下手，楊震一邊與周副主席寒暄，一邊仔細的打量此時還正處年富力強的周副主席。

  看著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寒冷天氣下沒有帶帽子，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短呢子大衣，雖然有些消瘦，但卻依舊顯得精神抖擻的這位他回到這個時代後，一直想要見面，甚至比領袖還要期盼，卻沒有機會的領導人的翩翩風度和溫文爾雅，楊震心中不禁的暗豎大拇指：「果然名不虛傳。」

  楊震打量著周副主席，為這位偉人的風度而拜倒的時候，下了車同樣一直在打量著他的周副主席，心中不由自主的為楊震的年輕而感到震驚。只看外表，很難想像的到這個清秀，看起來有些文質彬彬的年輕人會能在這冰天雪地的關外，幾乎是孤身一人的打出如此大的一片天地來。

  陪同而來的科瓦廖夫很知趣的將周副主席送到地方後，沒有多待便立即告辭了。在這隻楊震現在看來很煩人的蒼蠅走後，楊震才恭敬的將周副主席迎進了別墅。

  走進別墅，周副主席打量了一下內部奢華的環境，一口淮安口音開著玩笑的道：「看來蘇聯方面還是對你們很重視啊。給你安排的這棟別墅可比我們在莫斯科的住處可豪華、舒適的多了。」

  對於周副主席的調侃，楊震笑了笑道：「不過是一枚糖衣炮彈而已。這東西住時間長了，會消磨意志的。要是我自己能挑選的話，我還是覺得和戰士們一起住舒服的多，也更加自在和安全。」

  聽到楊震的回答，周副主席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你也早就有了心裡準備，還沒有被這些給迷惑了。糖衣炮彈，形容的很貼切。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你能看到這一點，說明你的頭腦還是很清醒的。」

  對於周副主席的誇獎，楊震摘下軍帽，抓了抓頭皮：「周副主席，您就別誇獎我了。跟您的經歷一比，我這點壓根就不值得一提。您才是真正的堅鋼不可奪其志的，無論什麼樣的誘惑都沒有能改變您的信仰，無法動搖您的意志。」

  楊震這番發自內心肺腑的話，周副主席聽了只是一笑了之，將話題轉入正題道：「我這次來，一是奉中央之命與你見上一面，有些事情和你談談。二就是為了你與蘇聯方面目前的僵局而來的。」

  聽罷周副主席的來意，楊震沉思了一下，站起身來拿起周副主席的大衣道：「周副主席，如果您不疲勞的話，我們一同出去走走如何，欣賞一下這北國風光如何。您久居關內，這一派的冰天雪地的景象定是不常見。」

  楊震莫名其妙的邀請，讓周副主席微微一愣後，馬上便明白了楊震的用意。微微點點頭，穿上大衣跟著楊震走了出去。出了這棟別墅後，楊震不著痕跡的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現在住的別墅邊上，另外一棟不大的小別墅。

  周副主席看了一眼與楊震居住的這棟別墅連在一起，一棟很不起眼的二層小樓微微點點頭道：「我說你們怎麼這段時間給中央發的電報都是一些瑣碎的事情，談判的進展和你們的決定從來不匯報，原因原來在這裡。」

  楊震微微搖頭道：「不單單是有竊聽器，他們還策反了我們的一個通訊參謀。我們現在不僅與中央，就是與根據地的聯絡密碼也全部泄露。如果向中央匯報，我們的底線將全部暴露。他們這件事情很急，所以一直不擇手段的要搞清楚我的真實想法，摸清楚我的底牌。」

  聞言嚇了一跳，內心中多少有些為楊震擔心的周副主席，但卻在不經意間見到楊震眼角隱藏著一絲笑意，隨即反應過來道：「你不是借這個機會給他們傳遞一些假的消息吧。你那個通訊參謀被他們策反，該不會是你有意安排的？」

  楊震微微點頭，快速的掃了一眼周圍的情況後道：「不錯，那個通訊參謀被策反是我有意安排的，就是為了給他們製造一些假象。我還有意用他們已經知道的密碼向根據地內發送一些虛假的消息。」

  「他們既然做出如此不地道的事情，也別怪我如此做。這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有什麼不在桌面上公開提出來，反倒私下搞這些東西。想算計我，就得有這個心理準備。和我玩這種陰謀詭計，他們還得再學學。」

  「周副主席，我們是需要這批戰鬥機，但我們不能將我們的生死線也交給他們。其他方面我可以做出讓步，但這一條是絕對不行的。將情報網絡交給他們，等於挖掉了我們自己的雙眼。」

  「沒有了空中支援和掩護，的確對我們的作戰行動會有很大的影響。但沒有了情報網，等於我們將自己的生命送到他們手中。一旦在作戰之中，他們切斷我們的情報來源，我們就只有死路一條。

  「這是底線，更是原則，絕對不能拿來交換。我能同意與他們分享，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至於那些戰鬥機，得之我幸、失之吾命。反正我們已經習慣了沒有空中掩護，也不是必須得到。如果離開飛機就不會打仗，那麼還何談我軍的本色？」

  周副主席聞言微微點頭道：「是啊，在長征之中，我們多虧情報系統靈敏，才數次化險為夷。這東西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安全一些。你做的對，中央會支持你的。至於蘇聯方面，中央會儘量去協助你們爭取。有什麼需要，你們儘管和中央提。主席來電，讓駐莫斯科的同志全力協助你。」

  「你也不要太心急了。中央已經派人去重慶找美國幾個大公司駐華代表處。儘量以最高的價格將你的那個技術賣出去。有了資金在手，我們就可以再想辦法。畢竟建設一支我們自己的空軍，也是中央一直期待和盼望的。如果真能在你手中實現，也算是達成了中央的一個願望。」

  周副主席代表中央的表態，讓楊震很是激動：「感謝中央的支持，感謝主席和周副主席的關係和幫助。只要有了中央的支持，我心裡就有了底了。不過周副主席，談到那個技術，我倒是有一個建議。您看美國現在是世界頭號強國，經濟極為發達。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資金來源。」

  「現在大部分華僑只認國民政府，畢竟人家的牌位在那兒。無論收到多少捐款，國民政府也不會撥付給我們一分錢。我們今後要用錢的地方很多，在財源匱乏的情況之下，我想我們是不是派上幾個可靠，而又有經商頭腦的同志去美國設立幾個公司。」

  「從眼下形勢來看，這場戰火恐怕會燃遍全世界。美國地理條件得天獨厚，戰火恐怕基本上不會波及其本土。加上雄厚的工業和國力，會成為所有其盟國的軍火和物資基地。周副主席，美國早晚會捲入戰爭，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楊震的這些建議讓周副主席陷入了沉思，良久才抬起頭道：「你的這個想法倒是不錯，但國內的所有資源都控制在國民政府手中，而這些礦產資源是國民政府僅有的可以用來換取外匯和物資的出口產品。他們不會允許我們參與進去的。」

  「出口礦產品，我們手中沒有可以利用的資源。就是想做這個生意，也是沒有門路。而工業製成品，我們更沒有可以在美國打開市場的產品。沒有了貨源，就算我們想和美國人做生意，也做不成。更何況國內所有的交通線都控制在國民政府手中，我們就算有些東西，也很難運的出去。」

  楊震微微的搖了搖頭道：「周副主席，我的意思是我們出資在美國收購幾家工廠，技術我們來出，專門生產在戰爭之中用的到的軍需品。一方面可以為中央開闢一條財源，一方面可以積累這方面的經驗。為我們今後建立起自己的工業做準備。」

  聞言，周副主席像是看怪物一樣看他，良久才指了指楊震笑道：「你這個年輕人，腦袋倒是滿活躍的，但是想法有些不現實。國民政府現在對我們卡的是越來越緊，經費的撥付已經開始斷斷續續，甚至是有意拖欠。如果不是你去年拿出的那筆黃金和這次空運過去部分資金，中央現在恐怕已經陷入了財政危機了。」

  「現在到延安的進步青年越來越多，而且隨著需要，我們設立的機關數量與當年抵達陝北時，也增多了很多。享受供給制的人越來越多，中央目前的財政已經是捉襟見肘了，那裡還有錢去美國收購工廠去？要知道這可不會一個小數目。別說收購工廠的錢，就是一萬美金的現匯，中央眼下都拿不出來。」

  對於中央的財政緊張，楊震是知道的，否則也不會接連為中央財政輸血。但解決財源問題，不是僅依靠外部輸血能夠解決的。歸根結底，還是需要有一個穩定的財政來源，這才是長久之計。

  對於周副主席提出的資金問題，楊震微微考慮了一下後道：「這樣，那個技術不管賣了多少美金，中央都可以留下一半。我給主席的建議出售的低價是兩億美金。要是中央真的能賣到這個數額，中央留下一億。如果中央確實需要，甚至可以留下更多。」

  「我估計按照現在的美元匯率，這一億美金除了留下部分供給中央使用外，可以拿出相當一部分的資金到美國去做投資。大公司，尤其是那些軍火巨頭，美國人不會允許我們插手的。但不代表我們不能自己設廠，生產一些軍工產品。」

  「我們有不少的知識分子在美國留學，大學畢業之後，留在美國給美國人效力的更多。我們完全可以從這些人中召集一部分作為技術人才嗎？我們提供一些領先的設計或是思路，加上這些技術人員的修改和完善，我想完全可以在未來幾年的戰爭之中獲得大筆的收益。咱們也可以發筆戰爭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