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他們可真敢要價

  「他們那裡的局勢很嚴峻。自去年秋季到現在，日軍在不斷的增兵之中。面對的可是日軍近十個師團，幾十萬的兵力。飛機、坦克、重炮齊全，還有幾十萬偽滿軍的配合。偽滿軍的真實戰鬥力，與關內的偽軍差距有多大，晉察冀軍區是最有發言權的。」

  「我們是一個整體，是一盤棋。我希望你們一切以黨的利益，以全國抗戰大局出發。不要小家子氣，拿出你們最好部隊來，讓他們也看看咱們老部隊的精兵強將嗎。」

  說到這裡，領袖笑了笑道：「人家可是說了，你們的兵不白要。一個團的裝備換你一個團的兵。算下來，你們還是很合算的。你們剛剛也看到了，他們一個團的火力可以抵得上你們的一個師了。」

  幾位老帥都是多年的老將了，領袖說的這些他們又豈能不明白。但領袖點名的這幾支部隊可都是各自部隊的絕對主力，實打實的心頭肉，這一下子調出去，要說捨得，恐怕沒有幾個人會相信。幾個人都看向了被抽調部隊最多的一二九師。

  七七二團和十四團可都是一二九師的主力，是一二九師最有利的兩個拳頭。這下子一下子被調走兩個，一二九師的損失可謂是相當的大。

  但那位曾經在紅軍時候三任總參謀長，被稱為當代孫武的三個半軍事家的師長，卻沒有半分的討價還價。摘下眼睛仔細的擦了擦，又帶上後堅定的道：「主席，我馬上就發電報，讓現在就活動的正太路沿線的七七二團和十四團立即北上，他們距離晉西北軍區很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抵達。」

  「不過主席，這些部隊我們一二九師按照中央要求，一兵一卒也不少，全額調撥。但我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中央也能滿足。我這些部隊調撥過去，我希望一年後能給我們調回來一百個合格的炮兵教員和五十名測繪參謀來。」

  說到這裡，劉師長笑了笑道：「主席，我們部隊現在是發展了，但炮兵與技術人才的缺口卻變的更大了。雖然繳獲日軍火炮的時候不多，只有那麼幾次。但下面部隊卻缺乏人才，繳獲了也不會用。有時候只能將繳獲的山炮就地掩埋。」

  「除了主力師旅一級有測繪參謀之外，大部分的軍分區與所有團一級的建制沒有一個測繪參謀，作戰地圖只能依靠繳獲。這對部隊的發展很不利。他們需要我們的兵員，我看完全可以依託他們的力量協助我們培訓一些急需的技術兵種。否則僅僅依靠抗大的畢業生，數量太少了。」

  姜到底是老的辣。這位後世被稱為中國三個半軍事家的師長，提出的這個要求不大，卻相當的現實。一百個炮兵教員，這個要求實在稱不上高，但著眼點卻是很準。這一百個炮兵教員，可以極大的緩解部隊技術兵種人才的匱乏局面。也多少算是挽回一點損失。

  劉師長一出言，其他的幾位老帥也紛紛的符合。希望在調撥部隊的時候，能由對方協助培訓一批技術兵種。尤其是部隊眼下急需的專業炮兵與測繪人才。

  等幾位老帥的話音落下，老總看了看在座的幾位高級將領，轉過頭對領袖道：「主席，我看這個要求可以同意。畢竟這也是解決下面部隊的具體困難嗎？而且也算多少是對他們的一些補償。」

  「還有那批裝備也都留下吧。從他們的紀錄片上來看，這些裝備的確是他們富餘的。現在部隊裝備很短缺，尤其是輕重機槍的數量嚴重不足。有了這批裝備，尤其是輕重機槍可以解決很大的問題。」

  領袖看了看一臉渴望的幾位老帥，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給河防部隊留下少部分之外，其餘的你和副總指揮你們安排一下分配。不過這些武器中央警衛團一支都不要留，全部調撥給一線部隊。」

  會議上一直在走神，不知道想著什麼的副總指揮聞言開口道：「主席，人家可說了，這批武器是給中央警衛團換裝的，一支不留也說不過去。這樣那些他們自己造的手提機關槍我們留下，留下手槍全部留下，再留下一部分快慢機。其餘的留下二百條，十挺輕機關槍、兩挺重機槍。」

  「至於其他的武器，這樣以從這批武器中抽調一百五十挺輕機槍和三十挺重機槍加上三百支步槍、二百支手提機關槍，還有從中央警衛團中替換下來的武器中挑選部分性能還好的，交給晉西北軍區和留守兵團平均分配。其他的晉察冀軍區、一二九師、一一五師，一家三分之一。至於那幾門迫擊炮，全部留給河防部隊。」

  副總指揮的建議讓領袖有些鄒眉頭：「不行，中央警衛團一支武器也不要留。給中央警衛團的那些留給你們總部特務營和警衛營。你在一線指揮作戰，比我們這裡危險的多。我們這裡在後方，要那麼多的好槍做什麼？我沒有那麼精貴。有擔負警衛任務，要那麼多的輕重機槍做什麼？」

  對於領袖的堅持，副總指揮豁達的笑了笑道：「主席，我的總部大部分時間都是和一二九師的部隊一起活動。一二九師有了，總部也就有了。這批裝備必須留給中央警衛團一部分。主席，日軍現在被阻擋在黃河邊上，可不代表著他們會放棄西進以便迂迴重慶的企圖。」

  「延安這麼多的機關和學校，一旦日軍渡河就是轉移也是一件負擔極大的事情。現在整個陝甘寧地區除了要擔負千里河防的留守兵團之外，就只有一二零師在晉西北。整個延安地區就只有一個中央警衛團。」

  「中央警衛團的政治立場堅定這我們都知道，可裝備實在太差了。在十八集團軍主力出征的時候，你把好槍都調給了一線的作戰部隊。留下來的武器都是破破爛爛的，整個警衛團才有五挺輕機槍。這怎麼應付突發事件？尤其現在我們周圍還有大量的國民黨軍，陝甘寧的部隊要面對的是雙重壓力。」

  「警衛團是擔負中央貼身保護的重要部隊，一旦出現異常槍卡殼了怎麼辦？你的那幾個警衛員的槍，還是長征之前在江西繳獲的。這麼多年使用下來，槍口老的都沒有牙了，這怎麼行？」

  脾氣耿直、倔強的副總指揮一錘定音道：「主席，這件事情可就由不得你了。我這就讓人去找軍委辦公廳，讓他們馬上安排人去換取槍枝。你的安全不是你個人的事情，是關係到全黨、全軍的大事。」

  見到副總指揮態度很堅決，領袖也就笑了笑由他去了。送走了急於明天便要各自出發返回部隊的各位諸侯後，領袖將正副總指揮留了下來：「除了爭取兵員之外，他們還有些事情需要中央協助。這些事情我要和你們商議一下。」

  說罷，領袖轉過身，從自己的辦公桌上掏出一份材料交給兩個人：「這是他們從哈爾濱突圍的時候，從關押他們的日軍秘密基地搞來的材料。你們先看看這些。」

  正副總指揮看到領袖臉上少見的極為嚴肅也愣了一下。這種只是在江西以及長征期間幾次最危險的時期才見過的表情，讓他們立即接過領袖遞過來的材料仔細看了起來。兩個人的眉頭卻是越看越緊。而領袖就坐在一邊靜靜的抽著煙，看著他們。

  還沒有等兩個人全部看完，脾氣暴躁的副總指揮已經一巴掌狠狠的拍到桌子上怒道：「這幫狗日的小鬼子，究竟還有沒有人性，簡直不拿我們中國人當人。這麼多我們的同胞被他們注射進病毒就活活的解剖做研究了？我以為他們的毒氣就夠沒有人性的了，沒有想到他們居然還有如此惡毒的計劃。」

  副總指揮的話，讓領袖和總司令兩個人都沉默不語，因為他們知道，日本人敢於這麼做，歸根結底的原因除了沒有把中國人當成人看之外，就是因為他們知道，中國人對他們沒有對等報復的能力。自己做什麼都是毫無忌諱。

  沉默良久，總司令才道：「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從那裡突出來的，還徹底的解決掉了這個日軍惡魔基地。我們對這個細菌戰雖然不太明白，但什麼叫鼠疫、什麼叫霍亂還是明白的。從這些資料上看，一旦日軍這些細菌進入了實戰規模，會給中華民族帶來什麼樣的危害。」

  「幸虧他們在突出來的時候，解決掉了這個日軍細菌戰基地，使得我們這個多災多難的民族免除了一次亡國滅種的威脅。」

  領袖掐滅手中的香菸，又點上一支後點點頭：「不錯，要不是他們，這個日軍細菌戰基地一旦徹底的建成，不知道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他們能在那麼艱苦的環境下，打出一片天地，我們應該全力的支持。」

  「他們現在正在組建航空兵和裝甲兵，想要從蘇聯方面轉購一批美制戰鬥機。希望中央出面與蘇聯同志協調一下，並提供一些幫助。還有他們此次隨同這批裝備運過來的還有人工合成盤尼西林的技術，是他們自己研發出來的，而且已經投入了正式生產和使用。」

  「他們希望中央出面，將這個技術賣給國外的大型的製藥公司，換取我們還有他們急需的外匯。他們現在急需外匯，想要通過蘇聯黨在轉口一批美制的運輸機。如果這些全部依靠蘇聯貸款的話，不僅貸款能不能申請下來兩說，就能申請下來也會對他們今後造成極大的經濟負擔。他們的主要意思，還是要靠自己解決。」

  正副總司令聞言對視一眼後，總司令道：「主席，現在國內的所有港口已經被日軍封鎖，包括盤尼西林在內的各種西藥，尤其是對治療外傷極為寶貴的抗生素幾乎全部依靠從香港和滇緬公路進口。在重慶這種藥品是一天一個價，就是一兩黃金也買不到一支。」

  「國內百姓因為日軍封鎖造成的西藥短缺，很多本可以治療的病症卻因無藥可救而白白失去了生命。主席，這個藥品我們是不是自己可以考慮購買一批設備自行生產，面向敵後以及國統區的百姓銷售。」

  「這樣，一是可以解決部分資金，二也是可以大大的緩解一下國內百姓用藥短缺的現象。這對我們的統戰工作極為有利的。這其中的利潤並不比出售給外國公司少。我們應該扶植民族製藥產業的時候了。」

  聽到總司令的話，領袖笑了笑道：「老總放心，這一點他們已經想到了。他們的意思是我們該自己製造，自己製造，該出售出售。他們這次一共送了兩份資料，一份就是給我們自用的。」

  「他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缺乏製藥設備，就算有資料也很難生產出合格的產品。他們建議中央可以利用出售的技術的外匯，通過美國公司購進一批生產設備後再自行生產。整個關內的銷售由中央統一負責。」

  「只要我們在出售技術的時候，同意不對外出售，這個技術應該可以賣上一個好價錢。因為這種優質的抗生素，缺乏的不僅僅是中國。由於提取困難，全世界都不充足。西方國家追求利潤，這個技術在西方國家眼裡絕對是一塊肥肉。應該能賣上一個不錯的價格。」

  老總聞言點點頭道：「他們考慮的還很詳細嗎？不過我們都不是什麼買賣人，這個技術究竟能定價多少，這個就非我們所長了。這要是賣的低了，可就虧本了。可究竟定價多少合適？卻又不是我們能夠搞清楚的。」

  領袖笑笑伸出兩個手指頭道：「他們可是獅子大開口，這個技術按照他們的意思是要價五億美金，最低不能少於兩億美金。而且他們還提出了去和美國公司談判的人選。他們希望能由李克農同志全權負責這件事情。」

  老總聞言笑道：「他們倒是真會選人。我看可以，不過這個價格也真虧得他們敢要。兩億美金，國民政府一年的淨出口外匯收入恐怕也沒有這些。不過要是真能談下來的話，有這麼一大筆資金，我們的底氣可就足了多了。而且我們以盤尼西林為武器，可以有效的突破我們周邊的封鎖線。」

  「至於蘇聯方面，還是讓現在還在蘇聯治療的周副主席出面協調一下。儘量促成，這可是我軍的第一支空中力量，我們應該竭盡全力協助他們。如果他們真能成功的話，我們也有了自己的空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