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必須要除掉這個人

  對於一向因為保密制度過於嚴格而被稱之為鐵幕的蘇軍來說，這些飛機和坦克泄露不是問題，問題是誰把他們泄露出去的。相對於自己手頭的物資，相信江北會對那個人將這些武器資料泄露出去更加感興趣。

  想想，肅反剛一開始的時候，那位蘇聯人民的領袖為了買一份假的情報所付出的代價。這份雖說也不是真的，但對於江北來說，可謂是關係到今後國防命運的情報，相信應該會賣一個好價錢。

  楊震有意無意的泄露出這些，除了要用這些東西換取一些自己需要的物資外，就是要除掉一個人。這個人在自己與江北合作上，已經給自己造成了太多的麻煩了。運過來的物資缺斤短兩，以次充好已經是屢見不鮮了。在這麼任其發展下去，卡住自己脖子是早晚的事情。

  對於這個手伸的太長，幾乎是無孔不入，現在甚至已經讓不是蘇聯人的楊震也感覺到威脅的人必須除掉。儘可能的將一切危險遏制在萌芽之中，這是楊震一貫奉行的行事風格。拔掉這個高懸在自己腦袋上的利劍，是楊震現在除了軍事上的問題之外，最大的願望。

  至於對蘇聯在二戰中的反間諜工作會帶來什麼影響，那就不是他應該考慮的了。甚至楊震有些惡作劇的在想，在十幾年後，那位繼任的蘇共第一書記會不會感謝自己早早的給他去了一個大的麻煩？

  至於這件事情能不能成功，楊震很有信心。楊震相信在這種事情上，那位以冷酷無情，鐵血手段著稱的那位慈父領袖歷來都是寧殺錯，不放過的。對於一切威脅到他政權穩定的人，哪怕是這件事情只是子虛烏有，但只要有一點風聲，他也會毫不留情的除掉。

  蘇軍所有的武器生產，尤其是新式武器的設計都由那個人一手掌握。對於蘇聯新式武器的設計和生產，恐怕蘇軍總軍械部長知道的都沒有他詳細。要說這些幾乎涉及了蘇軍陸空所有新式武器泄露的情報，除了他幾乎沒有人能夠做到。

  至於那二百架美制P四零式戰鬥機，楊震壓根就沒有想到過能成功。別說這種戰鬥機美國不會出售給蘇聯，就是出售了，還要涉及到後續的保養，零部件供應一系列難題。對於自己來說，這種戰鬥機雖然比江北的戰鬥機先進，但並不適合自己眼下的情況。

  能搞來固然是好，搞不開也不強求。這件事情只不過為了下一步作為鋪墊，讓江北明白自己並不好糊弄而已。

  只是楊震這個想法來說，雖然他很有信心可以借這個子虛烏有的事情除掉那個人。但他也清楚的知道，這件事情對自己來說無疑於是一個驚天大賭。那個人畢竟現在深受蘇聯最高領導人的信任，正是大紅大紫的地方。在這場清除異己的肅反鬥爭中，那個人還是深的其器重和信任的。

  一旦自己扳不倒他，那麼等待自己的後果將會是極為嚴重的。恐怕就連現在這種時常缺斤短兩、以次充好的外購渠道都會被切斷。作為一個後來人，對這個在眼下的蘇聯就是一個恐怖代名詞的人的手眼通天的能力太清楚了。如果自己扳不倒他，那麼倒霉的就只能是自己。

  但無論如何，既然已經說了，楊震就知道自己再也沒有退路了。不搞到他，自己總有一天要在這個人手裡栽大跟斗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楊震再邁出這一步後，已經別無選擇了。

  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的楊震嘴裡說的越多，科瓦廖夫的臉色就越蒼白。等到楊震的話音落下，科瓦廖夫已經是面無人色了。作為一名情報部門負責人，他知道這些東西一旦泄露出去，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後果。不僅經濟上將帶來難以彌補的損失，更重要的是蘇維埃安全上的威脅。

  勉強平息了一下內心的騷動，科瓦廖夫道：「楊震同志，你的那些卡車和汽油，不用請示莫斯科，我就可以答應你。只是那些美國造的戰鬥機，這個我決定不了。你知道，我們現在因為西線的戰事和歐美那些資本主義國家關係並不怎麼好。」

  「但請你放心，這個要求我會完整的向莫斯科轉達的。不過我可以告訴您，這個成功的希望並不大。這種飛機是資本主義生產的，外購恐怕會很麻煩，而且美國人也不見得會賣個我們。」

  「如果你提出的是我們自己生產的伊十五或是十六型，這兩種性能先進，並且經歷過與你們主要敵人日軍航空兵作戰過，經受過戰火考驗的戰鬥機，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一個肯定的答覆。要知道這兩種戰鬥機，也是蘇維埃援助你們國民政府的主力戰鬥機。性能還是非常先進的。」

  對於這個傢伙的話，楊震微微笑了笑道：「親愛的科瓦廖夫同志，你提到的那兩種先進的戰鬥機是不是還先進，你知道，我也知道。要是真有你說的這麼先進，你們幹嘛還要下這麼大的決心去研究新式戰鬥機？」

  看著面帶詭異笑容的楊震，現在已經無心坐在這裡和他扯淡的科瓦廖夫道：「楊震同志，你的第二個要求我會如實轉達給莫斯科的。你的身體還需要休息，我就先告辭了。等有了結果，我會在第一時間轉達的。」

  「還有，楊震同志，對於是否接受阿巴那申克大將以及遠東區黨委的邀請，希望你能儘快給予我一個答覆。」說罷，生怕楊震留客一般，頭也不回的便急匆匆的走了。

  看著近似乎落荒而逃的科瓦廖夫，楊震微微一笑。只是他嘴角的這一絲看起來奸詐無比的笑容正好落在一起來的李延平和郭邴勛的眼裡。

  看著楊震嘴角露出的古怪無比的笑容，聯想到自己在醫院門口見到的幾乎是落荒而逃，兩個人對望一眼，無奈的苦笑。都明白估計這位老兄又給那位老大哥下什麼套了。

  果然當楊震說出自己與科瓦廖夫之間關於盤尼西林技術轉讓的談話內容後，李延平無奈的搖頭道：「你呀，也真張得開口，也虧那個傢伙也敢答應你。一千七百輛載重卡車，一萬噸汽油，這老大哥方面倒也真肯下血本。」

  對於李延平的唏噓，楊震不以為意的道：「我還覺得要少了那？現在歐亞兩州都在打仗，盤尼西林都超過一兩黃金一支的價格了。如今歐洲局勢這麼緊張，指不定那天老大哥就會參戰，有了這項技術，他們可以少損失多少人？」

  「一千多輛卡車，對於他們年產十幾萬輛的產能來說，不過九牛一毛而已。要是早知道他們答應的這麼快，我就無論如何也要多要些了。至少在要上百八十輛的摩托車不成問題。或是再搞點飛機。」

  說罷，楊震轉過頭對郭邴勛道：「老郭，說到這些車輛，我還得感謝你。要不是你當初私下找總指揮，攔下了用盤尼西林的技術換取對方的支援。按照那個時候我們所面臨的形勢，是絕對換不來這些東西的。」

  郭邴勛搖了搖頭道：「楊司令，其實現在換也有點早。等歐洲戰火全面燃燒起來的時候，再賣應該還會賣上一個更好的價格。要知道需要這些東西的不單單是蘇聯人，美國人、英國人、德國人，甚至日本人都更需要。」

  對於郭邴勛的思路，楊震卻是不贊同的道：「老郭，歐美的科技水平遠領先於我們。你覺得我們這種人工合成盤尼西林的技術，在幾乎全世界都大量需要的情況之下，還能保持多久？恐怕用不了兩年，歐美發達國家就會掌握這種技術。到那個時候，可就是一文不值了。」

  「奇貨可居固然能在短時間之內獲得最大的利益，但一旦出現類似的產品，咱們這些奇貨可就要血本無歸了。所以該出手的時候就要出手。而且在這種技術對江北已經泄露的情況之下，我們還要考慮拒絕的後果。」

  「況且，隨著部隊的擴大，戰鬥中物資消耗量越來越大，作戰物資的補給已經成為我們首要解決的難題了。再像以前那樣依靠有限的人力和畜力，已經滿足不了部隊的需要。這一千七百輛卡車加上我們手頭繳獲的日式卡車，可以極大的提高我們部隊的機動能力。」

  「雖然蘇制卡車的性能和歐美其他國家無法相提並論，都是美國已經落後的產品仿製型。但至少比日式的性能要好一些，也解決了我們眼下的燃眉之急了。所以這場交易我看還是合適的。」

  「用有限的物資，為我們爭取最大的利益，以便我們能全力的將這場戰爭進行下去，是我們現在最應該考慮的。至於其他的細微末節，就不要太過於去琢磨了。」

  說了這麼長時間的會，感覺到有些疲勞的楊震坐回床上，看著李延平和郭邴勛兩個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將他與科瓦廖夫另外一方面的對話講出來。

  這件事情，眼下還是儘量的保密為好。等真的成功了再說，現在保密，不成功也能保住他們倆不受牽連。那個人報復的手段還是相當有一套的。不過這件事不能說，但另外一件事情，還是說出來為好。

  想起那件事情，楊震不由的苦笑道：「政委、老郭，江北弄來一個女醫生，非要給我做保健醫生。那個女醫生長的太妖艷，擱在我這裡不行。我雖然把她給支到了醫學院去了，但留著終歸還是一個禍害。你們得想法子把她給攆走。」

  「那個女人是混血兒，母親是中國人，中文說的極溜。在她面前，我總感覺就像是光屁股坐在雪地上一樣，什麼都瞞不住。雖然科瓦廖夫嘴上不承認，但我總感覺這個女人的身份不簡單。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是蘇聯內務部或是蘇軍情報總局的特工。不想法子趕走，放在這裡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江北這麼做，是擺明了要在我身邊安插一顆釘子。」

  看著楊震臉上嚴肅，甚至略微帶著一絲緊張的表情，李延平不由得一笑道：「你也不要太著急。這件事情，我會和政治部研究辦的。不過現在也不能硬來，畢竟眼下我們還不能得罪他們。」

  「現在對於你來說，更重要的是江北的這個邀請怎麼辦？去還是不去？不去，會不會給那邊一個不好的印象，降低我們與他們之間的關係？去了，該怎麼辦？他們會不會突然把你給扣下，或是中央那邊怎麼交待？」

  對於李延平口中的這個最重要的事情，楊震卻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我是一名普通的黨員，出國這事還是要請示上級。這樣，政委你起草一封給中央的電報，請示一下中央。這種外事方面的事情，還是讓中央去決定吧。中央讓去就去，中央不讓去咱也堅決不做違反紀律的事情。至於江北讓中央去和他們解釋吧。」

  對於楊震這種將責任推給中央，有些無賴的做法。李延平微微一愣後，卻是感覺將這件事情交給中央處置，讓中央給予江北答覆，無疑是現在最恰當的一個選擇。一方面避免了中央的猜忌，同時也向江北做出一個表態。東北局、吉東軍區不是新疆那樣的獨立王國，是在中國黨領導下的。

  不過心中對楊震的這個解決方法雖然很滿意，但也知道中央同不同意的關鍵不在中央怎麼想，而在楊震怎麼想。作為東北局主管軍事的負責人，他的態度很重要。甚至可以成為左右中央決定的一個重要因素。

  想到這裡，李延平指了指楊震道：「這個想法雖然有些滑頭之嫌，但卻是一個比較恰當的解決方法。不過你的想法那，我現在想聽聽你的想法，你認為你該去不該去？」

  聽到李延平問自己的意思，楊震卻沒有回答他，而是將問題又推回來道：「政委、老郭，你們兩個認為我該不該去？」

  沒有料到楊震回手就將皮球又踢回來的李延平，猶豫了良久還是搖搖頭道：「如果從對我們有利與否，我認為你該去。但是從個人感情上來看，我不希望你去。這麼多年吃他們的暗虧吃的太多了，我真的有些怕了。」

  對於李延平的回答，郭邴勛卻是搖搖頭道：「我認為去就去了，沒有什麼事情。現在的形勢已經不同於當年趙副司令被扣時候了。歐洲的局勢越緊張，關東軍擴編的規模越大。我們就越不用擔心過江後司令員的安全。政委，你可別忘了日德兩國現在可是同盟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