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被炸垮的七十聯隊

  當楊震將敵情分析一遍後，郭邴勛沉思了好大一會才道：「司令員，你在西線的佛山只放二分區的基幹團防備第一師團，這是不是有些冒險了？那裡山高林密，地形複雜。這對我們有利不假。但同樣也會給我們的阻擊帶來極大的不便。」

  「那麼大的一片山林，百八十里都不見得能見到一個人。植被茂密的你站在對面的山頭上，都不見得能發現對面有人。只憑一個團的兵力與少數地方武裝，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完全監視。」

  對於郭邴勛的疑慮，楊震笑笑道：「老郭，單憑一個分區基幹團的確不行。但我們還有另外一支力量可以動用。你難道把眼下正在蘿北境內休整的一路軍主力給忘記了嗎？」

  「他們的總司令與總政委游擊戰經驗異常的豐富。現在他們已經更換為全套的日式裝備，初步整訓也已經完成。雖然受制於實力，還沒有能力與日軍面對面正面相抗的能力，但協助我們監視第一師團的動向還是可以的。」

  對於楊震想要調動一路軍，郭邴勛顯得很遲疑：「這好嗎？畢竟他們是友軍，不是我們下屬的部隊。雖說實力不大，但級別在那裡擺著那。我們能調動得動嗎？況且他們的政委還是你的頂頭上司，東北局的第二書記。」

  「在國軍中，哪怕是一個只有百把人的小小的游擊支隊，只要支隊長是少將級別的，哪怕但凡有一點中央的背景。別說和他同級的少將旅長，要是換了雜牌軍，哪怕是一個中將師長都未必能夠指揮的動。」

  對於郭邴勛的猶豫，楊震擺了擺手道：「老郭，我們的隊伍可不是國軍。也有山頭這不假，但是要說派系可沒有。你等著吧，咱們這邊打的這麼熱鬧，一路軍肯定坐不住。我看用不了我們完成對七十聯隊的圍殲，那邊一路軍的總司令與總政委的求戰電報就會來。」

  楊震臉上十足的肯定，讓在國軍之中吃足了見死不救苦頭的郭邴勛大感不信。別說一路軍會主動請戰，就算楊震能調動與他平級，但資格卻遠在他之上的一路軍那位總司令，他郭邴勛就按照楊震的勸說，馬上就寫入黨申請書。

  聽到郭邴勛有些置氣的話，楊震與其三擊掌後，笑道：「老郭，你可輸定了。到時候你可別後悔。不過我可先說好了，君子無信不立，你老郭可是君子，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楊震的話，郭邴勛微微一笑道：「司令員只要一路軍的請戰電報到，你打二十五師團我就不再反對。不過至於寫入黨申請書一事，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驚喜的。至於這個驚喜是什麼，現在還暫時不能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兩個人既然已經定下誓約，便也沒有再多在這件事情糾纏。畢竟現在自己的部隊正在與七十聯隊血戰之中，打不打二十五師團還要根據形勢的發展而定，至於現在還是先解決這個七十聯隊為主。

  實際上謹慎的岩部正雄，並未因為離開湯原縣城進山後一直沒有遇到襲擊而放鬆半分的警惕。在兩個斥候小隊進入尖山子一帶便失去音訊，再無消息傳來後，他便已經敏銳的感覺到不對了。

  儘管他的反應速度並不算慢，但對於已經鑽進對手苦心布置的口袋陣的他這個感覺來的還是太慢了。就在岩部正雄大佐剛要下達散開成戰鬥隊形，準備戰鬥的命令時候，一陣簡直可以用鋪天蓋地來形容的炮火已經狠狠的砸在了七十聯隊的頭上。

  當這陣子發射的時候，除了滿天嗖嗖的尖銳聲外，沒有任何一般火炮發射的時候巨大響聲的炮彈砸進七十聯隊的行軍隊列的時候，七十聯隊的官兵還以為天上飛過的是帝國研製的新型飛機，而全無防備。一時之間，整個七十聯隊的行軍隊列可以用血肉橫飛來形容。

  對於多管火箭炮這種武器來說，最適合發揮威力的便是打擊對手的行軍大隊或是重兵集結地。打擊這種集群目標，基本上用不到太高的精度。尤其是對於這種更講究的是火力密集度與射速的覆蓋射擊，正是這種武器發揮自己長項的時候。

  當在第一發火箭彈砸進日軍行軍隊列時，被炮彈爆炸的氣浪從戰馬上掀下來，依靠自己的坐騎擋住四處橫飛的彈片才逃過一劫的岩部正雄好不容易挨到炮擊結束時，抬起頭一看哭的心都有了。

  之前還排著整齊隊列的自己部下，現在被炸的七零八落。山間公路兩邊的樹上、草叢內，到處都是被炸飛的殘肢斷臂。一門聯隊炮中隊所屬的四一式山炮居然被炸的飛到了路邊一棵粗壯的大樹之上。

  等將還能站起來的人集中起來，清點了一下殘餘的人數後。發現自己原來有三千之眾的七十聯隊，在這陣子炮擊過後，能站起來還有戰鬥力的已經不足三分之一的時候。岩部正雄第一個念頭是自己應該切腹自殺謝罪。

  不算協同作戰的偽滿軍第十六混成旅，單單七十聯隊，整整一個滿編的步兵聯隊一槍未放，就這樣損失了三分之二。岩部正雄知道自己回去，關東軍司令部饒不了自己，師團長閣下饒不了自己。損失這麼巨大，自己想要領一張回國的船票都不可能。

  欲哭無淚的岩部正雄現在腸子都快悔青了。昨天師團長曾經轉來一封電報，告訴自己二十四師團在昨天的作戰中，曾經遭遇過對手一種奇怪火炮的襲擊。這種火炮很詭異，發射的時候聽不到任何的炮擊聲。

  只有炮彈已經到了你腦袋上時候，你才能聽到炮彈破空的嗖嗖聲以及見到以及炮彈後面的焰火。讓他在行軍作戰的時候一定要加小心。

  二十四師團在昨天的作戰之中沒有少遭受這種火炮的暗算，不僅步兵在這種火炮的轟擊之下損失慘重，就連炮兵都毀在這種火炮的覆蓋射擊之下。

  只是關東軍司令部也沒有弄清楚這種火炮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火炮。是對方自己造的，還是江北給的還摸不清楚。但從其能夠在短時間之內發射大量的炮彈來看，對手手中有一支規模龐大的炮兵這是可以肯定的。

  只是當初高傲的岩部正雄對師團長轉來的二十四師團這封提醒電報很是嗤之以鼻。在他看來這純粹是二十四師團為自己作戰失利尋找藉口。對方不過是一支依靠繳獲了部分皇軍武器裝備死撐著的土匪武裝。也許有些炮兵，但沒有軍工能力的他們那裡能夠造出威力這麼巨大的武器？

  之前桑原四郎中將轉過來的二十四師團電報，岩部正雄壓根就不信。等到現在他相信的時候，已經晚了。他的大半個七十聯隊已經隨著這陣火力空前的炮擊，成神了大半。可以說得上已經喪失了作戰能力。

  相對於損失慘重的第七十聯隊來說，被岩部正雄放在外圍擔任肉盾任務的的滿洲國軍獨立第十六混成旅的損失雖然也不小，但相比七十聯隊卻是好的多。除了其緊跟皇軍步伐的少將旅長以及司令部的全體人員之外，大體還算完整。

  就在岩部正雄望著死傷慘重的部下發呆的時候，還沒有等那些逃過一劫的七十聯隊官兵松上一口氣，一陣密集的炮彈又砸了過來。這次雖然終於有了炮聲，但明顯距離太近了，留給還未從剛剛結束的炮擊帶來的失魂落魄中清醒過來的第七十聯隊官兵反應的時間並不太多。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才重新完成集結的七十聯隊，登時又被對手打過來的殺傷爆破榴彈炸到了一大片。

  原本按照楊震的計劃，野炮團的炮擊是在火箭炮射擊結束後，用來進行補充射擊的。但在火箭炮兵按照預定計劃打完齊射後，靠前指揮的馬其昌發現炮擊的效果異常的好。便暫時決定野炮團的射擊延後。等被炸散的日軍重新集結起來再說。

  要是按照原定計劃在小鬼子剛剛挨完一頓胖揍後，在補拳不見得能將其徹底的擊倒。畢竟他們已經有了防備。用野炮對付趴在地上的鬼子，效果並不是很大。與其白白的浪費掉部分的炮彈，還不如等他們重新集結起來之後在補上。

  依照在偽滿軍多年對日軍的了解，馬其昌知道這陣子給鬼子帶來巨大傷亡的炮擊，不見得能將鬼子的氣焰打下去，倒是很可能將他們的凶性激發出來。小鬼子從來就沒有吃了虧，不報復的情況。

  莫名其妙挨了一頓胖揍，這幫鬼子勢必要集結兵力報復。等鬼子的部隊重新集結起來，已經做好準備的野炮再開始射擊，炮擊的效果肯定比打已經被火箭炮炸散的日軍效果要好的多。所以他決定野炮的射擊拖後二十分鐘。

  在馬其昌看來，炮彈是很珍貴的，不能白白的浪費，好鋼還是要使在刀刃上。省的司令員老在他面前墨跡一發七五山炮炮彈值多少錢，一發七十五毫米野炮彈值多少錢？你這個炮兵副司令兼教導隊隊長不能把他這個軍區司令給打破產了。

  馬其昌的這個決定至少現在看起來很明智。本就在火箭炮的數次齊射之下，丟了足足三分之二兵力的七十聯隊，在他小心的算計之下，僅剩的三分之一兵力又丟了將近四成。還順帶著將本身已經出現崩潰情況的偽滿軍第十六混成旅給硬生生的炸散了。

  馬其昌這一手給被他在火箭炮齊射後，正準備按照預定計劃對七十聯隊發起攻擊，卻被他硬生生的給制止住，此時正心裡對他相當不滿意的劉長順與杜開山後續作戰帶來了極大的便利。

  而更讓擔任主攻的兩個人沒有想到的是，在又挨了一頓老拳後，這個七十聯隊剩下的部隊再看到幾面衝上來的攻擊部隊，自己竟然有被包圍的趨勢後，居然沒有做任何的抵抗，調頭就跑。速度快的讓兩個人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因為在戰場之上總是顧忌過多，而總挨楊震批評的劉長順這次反應的速度可謂極快。在馬春生的慫恿之下，連請示都未請示，立即展開部隊採取了平行追擊，試圖搶在按照預定計劃兜底的杜開山前面將這個七十聯隊的殘兵敗將給截住。

  只是可惜杜開山壓根就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就在火箭炮兵還在齊射的時候，杜開山已經先行發動了攻勢。集中了一個主力團已經密集的迂迴至距離七十聯隊行軍大隊不過三里路的地方。

  炮擊剛剛一結束，便立即採取三個營齊頭並進的戰術，立即發起了攻擊。動作之快，幾乎與馬其昌配合的天衣無縫。外人猛然一看，還以為兩個人演練過多少回步炮協同戰術那。

  實際上杜開山在迂迴到位之後，就在那邊火箭炮還在嗖嗖的打著齊射的時候，便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在自己新的指揮所架好了與炮兵陣地相連的電話線。馬其昌指揮野炮二次對七十聯隊炮擊的時候，他就一直在與馬其昌身邊一個三團出身的參謀通話。當最後馬其昌那邊打出最後一發炮彈時，他的部隊便已經出擊。

  儘管七十聯隊調頭就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他卻並未像劉長順那樣被弄的手忙腳亂。要不是有一個膽大包天的參謀長，幾乎就差一點被被到手的鴨子給飛了。

  杜開山這一手，讓已經被嚇破了膽子，此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跑，快跑，有多遠就跑多遠的七十聯隊殘部並沒有跑多遠，就給堵了回來。

  一個是急著逃命，一個怕到手的功勞又被人給搶走了。兩支軍隊一照面，相互之間便爆發出對方始料未及的熱情，用手中的所有武器熱情洋溢的招待著對手。時隔幾個月後，曾經讓十二師團二十四聯隊到了大霉的尖山子一線又一次響起了密集的槍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