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小鬍子的憤怒，大鬍子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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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和2778年（西元1937年）5月23日，德國，波爾舍公司。

  此時，在波爾舍公司的測試場裡，一輛中國產的ZZC-7型1932年式「花豹」中型坦克正在進行各種測試。小鬍子和一群陸軍將領以及各大公司的設計師都在一旁觀看。

  只見「花豹」在故意設置成多種障礙的場地上自如的奔馳著，突然它一個急停，微微轉動炮塔對著800米外的一輛用來當靶子的二號坦克。

  「轟」105毫米線膛炮發出怒吼。那輛二號坦克渾身一震，就從各個縫隙裡面冒出濃濃的黑煙和橘紅色的火焰，同時傳來噼噼啪啪的爆鳴聲，這是內部彈藥殉爆的聲音。不過這輛作為靶子的二號坦克只保留了一些機槍子彈，沒有留下炮彈，要不爆炸會精彩。

  小鬍子忍不住鼓起掌來，大聲說道：「完美！完美！這真是完美的裝甲戰車，世界上最完美的金錢豹！」說完，還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掃了一眼周圍的幾個設計師。保時捷、本茨等幾位德國設計師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首相閣下……」瓦爾納-馮-勃洛姆堡陸軍元帥打起圓場：「中國是最早開發出實用化裝甲戰車的國家，比我們先進一點兒也是可以理解的。」

  「這不是先進一點兒的問題，元帥閣下。」凱特爾陸軍上將立即反駁，他伸開雙臂說道：「而是有那麼大的差距，雙方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中國的中型戰車就能幹掉帝國的重型戰車，這種差距是無法接受的！」

  凱特爾這位上將先生因為善於揣摩希特勒的心思，處處刻意奉承，被稱為小鬍子在陸軍中的最大「走狗」。但無可否認，這次他說的確實有道理，德國戰車在西班牙被中國的同類產品打出翔了，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我們的六號戰車可以抗衡中國的所有戰車……」保時捷博士忍不住說道。

  凱特爾鄙夷的說道：「六號戰車？你是說那個大白象嗎？它連挪動都困難，那個東西完全就是坨垃圾！」

  他們說的六號戰車是保時捷博士設計的一種多炮塔超重型戰車，是被中國的猛獁刺激之後，搞出來的奇葩。裝有一門128毫米主炮，和兩門45毫米副炮。裝甲也非常的厚實，車身正面裝甲達到160毫米，主炮塔正面裝甲達到250毫米。但正像凱特爾說的那樣，它連挪動都困難，因為它的戰鬥全重達到了108噸，而德國根本找不到合適的發動機來驅動它，所以它的最快速度只有可憐巴巴的11公里。

  這種超重型戰車在西班牙的表現，卻讓一度對它寄予厚望的德國陸軍萬分失望。雖然在正面作戰它不遜色於任何一種戰車，但是它的速度實在太慢了。經常被靈活的中國金錢豹繞到了它的側面和後方將其擊毀。而且它的兩個副炮塔非常的累贅，還因為裝甲薄弱，成為了相當致命的弱點。這次德國在西班牙一共投入了20輛六號超重型戰車，被擊毀了15輛，其中有一半都是因為副炮塔擊毀導致的連鎖反應摧毀了整台戰車。

  小鬍子把眼睛一瞪，斬釘截鐵的說道：「六號戰車必須推倒重來，帝國需要的是能在戰場上奔馳的戰車，不是連動都動不了的活靶子！」

  「另外，你們為什麼不肯換裝更大口徑的戰車炮，卻非要去加長戰車炮的倍徑？」小鬍子越說越火大，憤怒的斥道：「難道你們不知道，加大口徑比加大倍徑更簡單更可靠嗎？」

  小鬍子把一幫設計師狠狠臭罵了一頓，好不容易才去了火氣。

  「我希望我能在不久的將來，看到不遜色與中國同類戰車的帝國戰車出現……」在離開之前，小鬍子對幾位設計師意味深長的說道。

  在車上，小鬍子余怒未消的說道：「哼，以前我看到外國傳言，說我們帝國的設計師都是吃飼料長大的，我還很生氣。但是現在我認為他們說得對，帝國的這幫設計師就是吃飼料長大的！他們甚至還不如義大利人和捷克人！」

  「戰車是這樣！飛機是這樣！軍艦也是這樣！」小鬍子一說到這事就火大，那幫吃飼料長大的傢伙可是把他氣得夠嗆。「像海軍的那個高炮穩定系統，美國人用了一個雙向穩定校準儀就解決了，只增加了不到一百公斤的重量。而我們的設計師，卻搞出來一套複雜的液壓穩定系統，足足有140噸！」

  其實小鬍子雖然是個設計上的外行，但是他卻對武器有著天生的敏感，至少他知道前線最需要的東西是什麼。但比較遺憾的是，他並不能完全控制那些公司搞設計的傢伙。所以在原時空的歷史上，有後世的軍迷吐糟說，德國的那幫武器設計師不是外國人就是德奸。

  好吧，這只是開玩笑的說法，德國佬這種逗逼行為是從一直以來就有的。事實上，他們也並不是沒有好的設計，但這些設計往往都是外銷版，像他們給荷蘭人設計的戰列艦就比自己用的好多了。究其原因可能是德國人想得太多了，他們在給別人設計時可以敞開了整，一旦自己用的，就想得太多了，這樣也要考慮，那樣也要考慮，完全沒有了重點，就搞成了一坨翔。

  「首相，這些企業都是私有公司，我們只能提出要求，而不能強制他們該怎麼做。」勃洛姆堡元帥有些無奈的說道。

  「美國英國法國的那些生產商不也是私營企業嗎？為何他們就能搞出優秀的東西？」凱特爾不同意這個看法，他狠狠抨擊道：「這只能說明，他們根本不適合幹這行。首相，我們應該發掘一些年輕的，有創意的設計師，而不是繼續讓這些頭腦僵死的傢伙為帝國軍隊設計武器。」

  「嗯，像中國和蘇聯那樣組建國營企業和國營設計局，是一個辦法。選拔新一代的設計師也是一個辦法。這兩個辦法都不錯……」小鬍子開始陷入長考。

  不過德國的設計師雖然大都是吃飼料長大的，但是在原時空後世有一個關於「德國武器的生產工時是蘇聯同類產品十幾倍甚至幾十倍」的說法卻怪不得他們。有一種很常見的說法，是說二戰時期蘇聯的坦克只要幾千或者萬把小時，而德國坦克的動輒就是需要花費幾萬甚至幾十萬工時的奇葩。

  這個說法明顯就是流言了，德國佬就是再蠢，也不可能蠢到這種程度。畢竟坦克的基本設計就在那裡，就算蘇聯人再怎麼簡化設計，再怎麼減少零部件，也不可能把坦克按照手推車來生產吧。難道德國坦克比蘇聯貨複雜十幾倍、幾十倍不成？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只所以會出現這種說法，最大的原因是統計工時的標準不同造成的，對蘇聯那邊用的是總裝工時，即不包括每個具體零件的工時。而對德國貨則是按包括每個具體零件的工時的總工時計算的。兩種不同的統計方式，做出來的結果就差多了。

  當然，以德國人喜歡把事情複雜化的優良傳統，用的工時比蘇聯貨更多，這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最多也就是一倍到幾倍的水平，絕不可能多出十幾倍甚至幾十倍這麼誇張。如果德國貨真的需要這麼多工時的話，二戰都不用打了。

  在汽車到達首相府之後，小鬍子下車前對凱特爾說道：「看來我們需要從中國引進一些技術，主要是設計，帝國那幫愚蠢的傢伙太不讓人省心了！」

  小鬍子說這話的時候，是一臉難以啟齒的表情。如果對一個狂熱的日耳曼至上主義者來說，要接受一個從亞洲國家買設計這種事情，那肯定是相當丟臉的。但是小鬍子不是這種人。

  嗯，不用奇怪，儘管小鬍子整天嚷嚷著「鴨梨庵人最最最高貴」，還搞出來了一套種族主義理論。但是他本人確是一個相當現實的人，那套種族主義理論只不過是為了政治需要而已，別忘了他本身是個政客，而不是中二。其實對於政客來說，什麼主義啊理論啊，那都是用來實現自己政治目標的工具，那都是說給別人聽的。至於他們自己相不相信那一套，那還真不好說。

  比如，納粹黨的那套種族主義理論就有個很搞笑的問題。因為如果按照他們的那套血統理論，最高貴的一等人並不是德國人，而是北歐那邊的人，準確的說是芬蘭以外的所有北歐人。德國人自己只能算是二等人（北德）或三等人（南德），小鬍子自己就是南德人，是典型的三等人。別的組織搞種族主義都是為了自己民族當一等人，納粹黨倒好，搞了半天就為了自己民族當二等人或三等人，這尼瑪叫哪門子種族主義啊，真是笑死人了。小鬍子就那麼喜歡當三等人嗎？顯然是不可能的，這只能說明他自己對這套就沒有太過留心，要不然他就是稍微留點心，也不至於鬧出搞了一輩子種族主義，卻把自己搞成三等人的笑話啊。

  小鬍子現在有些不好意思倒不是因為種族主義情緒，而是他自己在前幾年拒絕了中國****推銷的坦克，當時他認為德國自己能造出好的戰車，就不想多花錢。畢竟中國也是為了賺錢啊，這價碼自然不會低，「一分錢一分貨，一塊錢五分貨」是商品的正常定價。

  但是現在沒辦法了，誰讓德國設計師大都是吃飼料的呢，一群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兒，搞得小鬍子不得不去吃回頭草。不過比起現實利益，面子上難看點兒就難看點兒吧。他已經可以想像，現在中國人肯定已經高高舉起了金箍棒，就等著狠狠敲德國竹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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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提小鬍子如何去發泄他的鬱悶，他的好基友大鬍子也在對手下的設計師們大動肝火。

  「這些傢伙簡直比驢還蠢！我對他們提出這樣那樣的要求，他們告訴我根本不可能實現，是科幻小說的東西。是的，他們就是這樣的說的。但是現在呢，為什麼中國人就能做到？我覺得他們不適合干設計這種有技術含量的工作，還是去科拉半島開發鐵礦，或者是去修建伏爾加運河，這種工作可能更適合他們！」

  斯達舒和小鬍子不同，他一般不再公開場合發火，是在辦公室。不過小鬍子發了火就發了火，那些人毛都不會少一根，但是大鬍子一旦發火，就有人要倒霉了。

  不過，這時有人出來打圓場了：「史達林同志，實事求是的說，我們的飛機在總體設計上並不落後，主要是發動機不行……」

  當然，這位就是「克里姆林宮的王子」——安德烈-尼古拉耶維奇-普倫雅科夫空軍上校。沒錯，他6年前還是大尉，現在卻已經是上校了，升官升得像坐火箭，現在已經是最年輕的人民軍事委員會候補委員。很多人都在打賭他三十歲前能不能成為將軍。

  普倫雅科夫繼續說道：「史達林同志，戰車的設計也是如此，我們的戰車在西班牙的表現非常出色，完全壓制了德國戰車，雖然還比不上中國的戰車，但也達到了設計目標。並且根據我們現在得到的幾輛中國坦克分析，可以看得出來，中國坦克的設計思路和我們是非常接近的，這證明我們的整體設計並沒有大問題。現在我們在戰車上主要的麻煩，仍然是發動機。」

  在「王子殿下」的勸說下，大鬍子的怒火總算消退了不少。

  「那麼中國人願意賣給我們發動機技術嗎？他們現在可是在和我們搶生意……」史大林皺起了眉頭。中國在西班牙搶生意的行為，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史大林當然更想吃獨食，西班牙共和政府那上千噸黃金，想想都覺得酸爽無比。不過那畢竟是西班牙，蘇聯隔了這麼遠，除非是自己自願，否則還能怎麼樣？就算是搶，也搶不到那麼遠啊。

  「史大林同志，中國人是喜歡做生意的，只要有錢他們什麼都敢賣……」普倫雅科夫眨了眨眼睛，說道：「您看，就連我們要的戰列艦，他們不也照樣賣了嗎，雖然通過日本轉了一圈。像發動機這種東西，他們更會賣。」

  「嗯，那好吧。你來負責這件事情。如果文德嗣總統願意向我們出售戰車和飛機的發動機技術，至於西班牙的事務，我們可以適當讓步……」史大林想了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