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陸遠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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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和2759年（西元1918年）1月6日，湖北省隨州市應城縣東馬坊工業區。

  東馬坊鎮在前清和北洋時代只是一個小村子，後來川鄂鐵路通車後，這是因為靠近鐵路，就開始繁華起來。到了科社黨統治之後，就把這裡建設成為新中國的航空工業重鎮，在這裡建立起了湖北飛機製造廠，也就是鄂飛。

  建廠九年的鄂飛已經是世界上大名鼎鼎的航空企業，殲-1「大山雀」、FC-2「黃鸝」（老殲-4）、強-1「百靈」、強-3「林鴞」、殲-5「賊鷗」，這幾種代表作具有相當的知名度。在全球同行中，鄂飛是僅次於成飛的第二大戰鬥機生產商。當然，東馬坊這裡只是鄂飛的總部，這幾年它們還在其他地方建立了十幾個分廠或配套廠家。

  今天是星期六，陸遠下班後就和同事們一起有說有笑的走出廠大門，來到旁邊的車站等通勤車。

  不一會兒，幾輛大客車靠了過來，它們身後的排氣管排出的煙幾乎看不出，近乎是無色的，只有因為熱氣產生的折射扭曲了背景景物和淡淡的水蒸汽，才能讓人發現它們的排氣管還在工作，這還是在冬天，要是夏天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了。這是因為它們是採用天然氣做燃料的車輛，天然氣燃燒的產物非常純淨，只會產生二氧化碳、水和少量氮氧化合物。

  儘管現在的中國有著良好的國際環境，採購石油的地方很多，而且還有國內的柴油樹這個產油大項目，根本不缺燃油。但文德嗣手裡既然有著後世的低溫液化和存貯技術，自然就不會砸在手裡，這些技術在前幾年主要用在開採和運輸上，每年從國外進口的大量天然氣和石油氣就是用低溫液化技術運回來的，要不這兩樣東西就不可能這麼方便的進口。

  在前幾年，天然氣和石油氣在中國的主要用途就是除了少量作為化工原料外，就是作為燃料，主要用於生活和發電。等到汽車數量大幅度增加，開始在國內普及之後，文德嗣就讓手下的工程師把「天然氣車輛」搞出來了。當然因為有了低溫液化技術，文德嗣自然不會去走彎路，中國拿出的產品直接就是21世紀後才普及的液化天然氣（石油氣）汽車，而不是那種頂著個大氣囊或者帶著高壓氣瓶的早期型號。

  現在國內各大城市的絕大部分公交車、短途客車和計程車，以及部分私家轎車都開始以天然氣和石油氣為主要燃料了，這樣做的第一個好處是便宜，液化天然氣和石油氣比燃油便宜，運行成本更低，這是個很重要的指標。

  第二個好處自然就是乾淨，天然氣和石油氣都是原時空後世推崇的環保燃料，它們排出的廢氣遠遠低於燃油，對於大氣的污染低得多。至於缺點嘛，就是燒氣的車沒有燒油的車給力，續航力不足，不適合貨車、長途客車和工程車輛，不過用於城市內的客運還是綽綽有餘了。

  文德嗣並不是那種極端環保主義者，他對於那些恨不得人類重新回到原始社會的傻鳥一向深惡痛絕，他一向是稱那些傢伙為「綠色恐怖分子」，不過在有條件有技術的條件下，他還是樂於環保一下的，畢竟大夥都是住在地球上，要是把地球君玩壞了，對大家都沒好處，誰也不願意住在到處是污染的地方啊。

  尤其是本位面的科技水平在文總的帶動下或刺激下，肯定比原時空發展的更快，特別是汽車，現在全球的汽車數量起碼比原時空的同期多了十幾倍。這個污染問題就更要重視了。所以他才會在條件成熟的情況下，推出了這種環保車輛，並且滿世界推銷，不過由於戰爭的原因，只有隻出口了少量的環保汽車。因為這玩意兒還是個系統工程，正在打仗的列強們可沒這個心思，也沒這個精力去建設一套覆蓋全國的加氣系統和低溫儲存系統。對於他們來說，還是燃油車用著更方便，反正現在無論是同盟國還是協約國都不缺油。

  對此文總也不強求，既然出口的少那就內部消化好了，這麼大一個開化的中國可是世界上最大的市場。當然，要建立一個覆蓋全國的燃氣補給和低溫儲存系統也是一個大工程，沒有十年八年搞不好，正好趁著這個時候把國內的輸氣管網搞起來。到時候等到時機成熟，就把「節能減排」之類的標準搞起來，讓全世界執行，壓制那些後發國家的工業化發展，這種用道德武器來坑人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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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廠距離家屬區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差不多要20幾分鐘的時間，上了車的職工們，在車上開始閒聊起來。

  「哦，這液化天然氣能用在車上，那麼能不能用在咱們的飛機上啊？」有人說道。

  旁邊一個技術員說道：「恐怕不行，天然氣的能量不夠，連貨車都不適合，更不要說飛機了。至少現在不行……」

  又有人一臉興奮的說道：「對了，昨天那個南洋移民的新聞你們看了嗎？聽說這東印度有4。95億畝耕地，聽說除了一半賣給農業公司，會有一半拿出來分給大夥，每人50畝啊，比國內多了十幾倍！一家五口就是250畝啊。」

  有人說道：「不是這樣算的，現在新領土授田的辦法已經改了，不是什麼人都授田。要年滿18周歲才能授田，分到土地後，要連續在當地耕作和居住五年後才是自己的。」

  「那五年以後也可以當地主啊，租給別人自己就可以坐著收租子了……」有人在YY著不勞而獲的快樂。

  「當地主收租子？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情，現在本朝是嚴厲打擊傳統地主。政府有規定的，提倡集約化經營，這土地只能集中，不能分散。也就是說，你可以名下的土地不能租給多個經營者，只能一對一的轉讓和租借。比如說你可以租給農業公司，或者用土地參股到農業公司，或者你自己和附近的農戶合夥辦農業公司……據說，今後的新領土都會按這種辦法執行。」一個中年人說道。

  「不能租給佃戶也沒什麼，自己種就是了，多點兒土地有啥不好……我請僱工總可以吧？」

  「長工要簽勞務合同的，短工的話，有專業的農業服務公司，不能隨便僱人……」

  又有人問道：「那如果假裝雇長工，實際上是佃戶呢？」

  中年人白了他一眼，說道：「且不說人家願不願意，就算願意跟你亂來，可一旦被查出來，你們就等著吃牢飯吧。」

  「不管怎麼說，有這麼多地也不錯呢。我表哥都去報名了，他以前就是覺得分的地比較少，施展不開，他們要是一家子過去，就能有700畝……」有個小伙子說道。

  「那你怎麼不去？」

  小伙子撇撇嘴：「我去幹什麼？我可不會種地，再說咱們鄂飛這裡這麼好，我才不想去種地呢……」

  大夥都在熱烈討論這事兒，不過對於鄂飛的職工來說，也只是當成一個新聞來談，他們可沒有移民到印尼的打算，他們在工廠里做工的收入可比務農高得多。陸遠當然也不想移民，他從內江調到這裡已經八年了，現在已經有老婆孩子，在這裡過得很滋潤，也不想跑到南洋那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種田。他聽到大夥的討論，也只是笑笑而已。

  有個中年人擠過來，向陸遠說道：「陸師傅，這個星期天加班不？」

  「哦，這個星期天我不加班，這麼，劉工你要加班……」

  劉工嘆了口氣說道：「是啊，我們要加班。哎，那個新的校射機要試飛，我們要搞數據測試，可忙得很，估計過年都不消停……」

  「校射機？咱們不是有偵察機嗎？我就不理解為什麼還要單獨搞一款校射機，偵察機不也能幹校射的活嗎？」陸遠一臉的不以為然，他現在可不是以前剛進廠的小白，現在他已經是鄂飛的生產骨幹，對於飛機還是相當了解的。

  劉工搖搖頭，說道：「不行啊。軍隊說，咱們現在的幾種偵察機的機動性不夠，靈活性差，自衛能力不強，當校射機太勉強了。」

  偵察機要速度快、航程遠，校射機要機動靈活、自衛能力強，想在一個機型上面同時實現有效完成「偵察」和「校射」兩種任務的目標非常難。如果有一台功率大、重量輕、油耗低的發動機當然好說，互相犧牲一點性能也就能有個通用機型可用，但實際上真有這種發動機也會優先供應一線作戰飛機，所以受限於發動機性能，要麼犧牲機動性，增加機重多裝燃料增大航程做偵察機，要麼少裝燃料減重提高機動性做校射機。

  所以原時空里的日本人就分別搞偵察機和觀測機，美國海軍倒是搞偵察校射兩用飛機，但無論OS2U還是換代產品的SO3C，發動機都非常坑爹，結果速度和航程都很坑爹，做偵察機根本不夠格，所以美國海軍實際上是靠的SBD、PBY和F4F-7等機型執行偵察任務。

  在本位面中，中國也遇到了這個問題，陸軍和海軍都覺得現在的偵察機不好用，他們需要一種真正的校射機。現在海軍的校射機肯定是湘飛那幾家搞，鄂飛沒這方面的技術，肯定拿不到。他們廠的領導就想把陸軍的校射機項目拿下來，校射機的裝備量雖然沒有戰鬥機和攻擊機那麼多，但少說也有兩三百架，也是一筆不小的買賣了。

  「我只是這周才休息啊，現在要兩個星期才能休息一天。至於過年啊，今年過年我們車間也消停不了，恐怕只能過一下除夕和初一了。現在廠里從美國那邊拿到了500架訂單，羅馬尼亞和波蘭那邊也有400架訂單，這900架飛機可足夠咱們忙到下半年了……」陸遠也露出一副痛並快樂著的表情。

  雖然來自歐戰的訂單讓企業和職工都發了一筆，但「三班倒」和「節假日輪流加班」的高強度勞動也讓大夥很是鬱悶，現在大夥手裡有錢了，卻沒時間去花，這也是種痛苦啊。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車就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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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遠剛打開家門，就聽到老婆甜膩膩的聲音：「老公，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明天休息……」

  慕星正在廚房裡忙著，聽到這話就高興的說道：「那太好了，明天我們帶兩個孩子去武漢玩吧，他們一直吵著去看大象……」

  「大象有什麼好看的？」陸遠嘀咕了一句，問道：「孩子們呢？」

  「在樓下娛樂室里下棋呢，吃飯前我去叫他們……」

  儘管已經生了兩個孩子，慕星的身材和樣子都還和幾年前差不多。那窈窕的背影看得陸運心頭火起，忍不住就走上去，一把抱住老婆。

  「呀，你幹什麼？」慕星尖叫一聲。

  「我覺得，我們再要一個孩子挺好的。你看，現在我們才生了兩胎，剛剛完成公民的義務……」陸遠涎著臉說道。

  「別鬧啦，我還在切菜呢……」慕星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公用嘴堵住了，接著就被攔腰抱起，隨後就迷迷糊糊到了臥室，然後就被推倒了……

  事後，滿臉紅暈的慕星說道：「老公，今天上級說，現在新成立了一個南洋開發銀行，準備要我去……」

  「什麼，你要去南洋？」陸遠吃了一驚。

  慕星捏了他一下，說道：「你話都沒聽完呢，不是我去南洋。是南洋開發銀行，應城這裡的分行，就在我們華夏銀行對面。上級準備讓我過去帶徒弟……」

  「哦，這個銀行主要是幹什麼的啊？」陸遠鬆了口氣，又有些好奇。

  「主要就是給去那邊的移民和企業貸款，還有就是普通的銀行業務什麼的……」慕星正在解釋，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還聽到有稚嫩的聲音喊道：「媽媽，媽媽，開門！我們回來了……」

  「呀！孩子們回來了！都怪你！」慕星大囧，又憤憤的捏了一把老公。

  「孩子們，等一會兒……」兩口子連忙抓過凌亂的衣服，飛快的往身上套。